我为鞋狂 发表于 2006-3-21 11:31:36

恋恋红尘

浣溪沙
绣幕芙蓉一笑开,
斜偎宝鸭亲香腮,
眼波才动被人猜。
一面风情深有韵,
半笺娇恨寄幽怀,
月移花影约重来。

江湖上有一把剑,总被人所颂说,剑的名字叫无名,那一段又一段的往事被终日游荡于江湖的刀客们说的已经开始陈旧,却好似陈年的老酒,愈发醇厚,愈发神秘。而谁也没见过那把剑,除了拿着这把剑的人之外,见过此剑的人,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于是,这柄剑的名字在江湖人眼里,这把叫无名的剑,谁见了,将再无明日可言。此剑就有了一个超脱原来意义的称呼,无明剑!

谁能不能相信,这把杀人无数,令人闻风丧胆的剑的主人是个女子,一位绝色倾城的女子,一把冰冷而血腥的剑,配着一个诗意名字的美人—风恋。柳眉丹唇,素衣细腰,那白皙的看的见血管的小手,握着一把秀气却充满杀气的宝剑。依树而立,她眺望着遥远遥远的南方,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的到来。那萧瑟的秋风里,微红的脸蛋居然不怕寒冷,渗出一丝丝香汗来,刹是动人。

在北,一个未被沙漠吞没的边陲,那是一坐荒芜的土城,靠着一个天然的小湖泊养育了一群在贫瘠中奋斗的牧人。天气的恶劣造就了一群一群的强匪,那个最荒芜的地方有着这个地方唯一的主宰—黑风寨。牧民们在每次收成时,按时的把供品送入寨子,已换来片刻的安宁。无恶不作的山贼们一直作威作福,只到一把刀的出现。

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刀,当举到人的眼前时。甚至可以看到那细细的刀刃上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缺口。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刀柄上,玷了一抹又一抹的鲜血,于是变成了暗红色。那厚厚的刀背在鲜血的侵淫下,似乎起了一点又一点的绣斑。而这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刀,却在一夜之间,有了一个光辉的名字—噬血,因为它在一夜之间,随着他主人的那只左手,饮掉了黑风寨两百零八个人的血。于是,此刀充满怨毒而深沉的杀气,无人敢近。

此时,这把刀正被一个一骑马男子别于腰间,这是一张消瘦的脸,那个清秀的脸颊似乎一点也不配这把刀的凶气。尖尖的眉下,有着一个高挺的鼻,这本是一张读书人的俊脸,却在右边一个凛冽的刀疤中流露出诡异。刀跟疤有着唯一的关联的地方,就是刀砍下了黑风寨寨主的头颅,而寨主的刀划过了这个握噬血的人的脸庞。这个正奔驰往南的男子,正是那把噬血魔刀的主人——曜。而他,正去赶赴一个关系到自己命运的地方,向南,没有归期。

蹄声赫赫,一路扬起无数尘土,那巨大的锐气,逼迫着丛林里的鸟兽纷纷逃串。而马上之人的神情越来越凝重,那剑眉高耸,而清明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向前方的那个山冈,绝尘而来,带着一身的霸气,也带了一襟沉闷的杀气。

愈来愈响的蹄声慢慢涌上山坡,那枯黄的芦苇在骏马的呼啸中,摇摆不定。眺望南方的星眸已经蒙上了一层细雾,慢慢的转向北来,纤柔的小手已经慢慢握在那素白而布满古怪花纹的剑柄。英姿飒爽,另有一番风味。萧瑟的秋里的那棵枯树下面,风恋那俊美的白马,也被主人那绝美的风景画吸引了,轻轻的喘息着。迷朦的双眼,看着前方扬起的尘土开始清明,聚于一点的目光也渐渐锐利起来。等待,在长久的等待中终于来了,一场无法躲避的战斗。或许再无等待,或者再无眷恋。

黑色的烈马终于奔上了这个陡峻的山坡,尘土落地,曜在烈马停顿的一刹翻身下马。站于十丈,深深的凝视正望着他的风恋。尘不飞,土不扬,那黑色的烈马暴风似乎未曾奔跑过,没有一点喘息的站于其右侧,除了身上流着那暗红的汗水,好一匹绝世的汗血宝马!

风恋:“你来了,我已等候多时了”
曜:“你仍未变,还是要为他挡了这次决斗吗?”
风恋:“半笺娇恨寄幽怀,说我留恋也罢,痴情也好,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啊”
曜:“值得吗?”
风恋:“那你为她值得吗?”
曜:“生无可恋,死呢?也只能执着与此了”
风恋:“既亦然,又何需再问”
曜:“拔剑吧”

“唰”,一声清脆,那已久未出鞘的古剑无明以霹雳出鞘,冰冷的剑头正准确的对着曜的胸膛,而剑刃之间正散发出一丝一丝的寒气,向耀那单薄的身子而来。飘然而立的风恋此时已慎重的注视着这个久违的刀客。上次决斗,那惊天动地的一招之击,却也只是拼的两败俱伤,而这次,对方内敛的神韵中,多了一丝稳重,更加重了他无形的霸气。

手,一只全是划痕的手,在虚空之中已经青经暴凸,手中握的正是那把血腥的魔刀噬血,曜已经全神贯注的去应对这柄遥遥而指的古剑,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把古拙却异常灵气的无明。丝毫不管那握剑之人那让人疼惜的美眸。雪白的刀刃反射的光线印照在他脸颊上的刀疤,异常诡异。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而两人却仍然一动也不动,先发制人的概念在此似乎完全失效了。两个绝世的高手都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对方有所松懈的时机,以用来给予对方最致命的一击。很显然,这是一场生命决斗,而江湖最盛名的两个刀剑客,却在这无人的山坡决一生死,是谁也未曾意料到的。何况,这一战之后,将有一人再无希望踏入江湖,是两个人的劫数,也是宿命。

风恋背后那枯荒弃的枯树,在风轻柔的拂动下,随着她飘逸的秀发,飘摇下一片已经枯黄的树叶。这树叶缓缓的在虚空中游离,一个又一个的弧线刻画着它最后拥有生命的轨迹,如一落地,再无眷恋。两个人的视线,在对视中加入了一片枯叶,于是,风恋的眸子又稍微迷离了一下,而曜的眼睛也开始涣散。

曾几何时,雨松也携手风恋依于此树下,谈笑风生,肆意缠绵。在那个宽厚的怀抱里,风恋仿佛是那世上唯一幸福的小女人,尽其娇媚,情意绵绵。江湖闻名的君子客左手握着他那把惩恶除奸的无名宝剑,右手拥着唯一挚爱,好不潇洒。凋零的秋,也在此山坡上被驱赶殆尽,留下的只有甜蜜的浪漫。而一切的一切,却在一场决斗中走向终结。那死去的凌人的墓碑正静静的对着雨松闭关的山洞,一动也不动,就那么执着的对着。

耀那涣散的眼睛里,凌人正一步一步的冉冉而来。这个倔强而执着的女人,手里拿着的仍然是那把圆月弯刀。在芦苇的摇曳中,仍显的如此之风韵。只是为了执着于边陲的至尊刀客而去挑战中原那数之不尽的知名侠客,可以放下深爱于她的曜而不顾,最后去败于君子剑客雨忪之手,被其失手误杀之。一代红颜,薄命与江湖,执刀却玉殒香消。她只至死都不晓,深爱她的恋人的刀法,其实已比之高出数倍。农历七月初七,凌人逝去,雨忪闭观再不见人,曜于狂暴中斩黑风寨两百零八人,风恋执无名为无明,为雨松守于闭观处,寻仇与雨松之敌人,来一人,丧一人,尸横遍野。

风响,鸦鸣,长空当洗。
曜刹时惊觉,神韵立现,而对面风恋也为之觉醒。只见曜左手电动,刀出,血腥味刹时于虚空中开始弥散。电光之间,曜已连砍三十八刀。好一个无明剑,只见风恋如仙子般,右手挽出一个剑花,在身前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半弧,重叠着一个又一个的,连不断。而那曜的魔刃,似已张开满口獠牙,扑面而来,却刀刀断于弧处,恁是跨越不过。只听到“铛”的一声常响,曜已回归原位,刀仍出鞘,豁然而立。谁也无法看到他何时出的刀,而似乎他也未曾出招。只有那脆耳的碰撞声,在山谷回荡。而那如仙般的风恋仍然立于之前,无明正遥遥而止。

曜:“你执意要守于此?”
风恋:“你知,又何必再问?”
曜:“虽你我是敌人,却也相知,可惜此战定要分个胜负。。。”
风恋:“你已生无可恋,而我却生而不能恋,罢了,等待总归有个终结。”
曜:“在这招之后,有人会倒下,我有个请求。”
风恋:“说”
曜:“如若我败了,请将我葬于凌人侧。”
风恋:“我败你亦然。”

点头,天地开始肃杀。曜那消瘦的脸上的眼睛突然开始光亮,放射出一道又一道的光芒,而风恋的身影在光亮中开始飘渺,仿佛是刚刚降于人间的天仙。而那把无明,在迷雾中散发出幽幽的白光,愈发变的苍茫起来。而那把锈斑累累的魔刀,居然在曜的紧握之下,泛出一点一点的诡异出来。

只听一声巨啸,曜那消瘦的身影跃于半空,遮住了本就不是很光亮的太阳。在过隙之间,那魔刃仿佛暴涨三尺,漫天呼啸而来,风恋一下就被包裹在那滞闷的赤色之中。这噬血之致命一击,风恋又如何去抵挡呢?

狂风暴雨中泻出一对星眸,一动也不动的望于天际。对于着诡异的致命一击,完全没有格挡跟回避的可能。看着曜眼中,魔气已将之全部笼盖,恐怖的血丝爬满了瞳子。风恋居然平静的一笑,伸手探剑而进。只听,“铮”的一声脆响,那大气中摩擦出光亮的火花,剑跟刀的头居然碰撞在一起。而闪电中,又多了一道脆响,无明居然在剑首折短。那把邪恶的魔刀而呼啸着向风恋而来,而风恋却出奇的做了一个动作,回首往南一望,凄凉的为之一笑,于是,终结。

一动也不动,两具俊朗的雕象背身而立。微笑着回首而望的风恋,胸前一把诡异的锈刀正入正心,却已再无回天之可能。而其手里握的半截无明,也早已不见身影。而嘴角扬起的微笑,仿佛正看到雨松,缓步而来,正对之爽朗而笑。

耀的前襟正一滴又一滴的淌着鲜血。耀却丝毫不在意,一步又一步缓缓的往凌人的墓步去。
近了,近了,那熟悉的碑文已经历历在目。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终于摸到了这快冰冷的石碑。而曜的手开始发热,在迷糊中,仿佛看见凌人正一步又一步的袅然而来。于是,曜慢慢的闭上了他疲累的眼睛,胸口那半截无明,正在阳光中烁然发亮。。。

数月后,江湖盛传无明剑与噬血刀已失踪,再起争夺至尊刀剑客风端,而于十一月初十,君子剑出关,浪迹于一时,未曾说一言。遂消失。

那无人的山坡,正静静的立之三新坟,在飘渺的虚空中,有人在缠绵中轻轻吟唱: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
沈香烟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
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
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
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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