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寒风 发表于 2011-1-9 15:49:33

随性——G弦上的咏叹调

随性——G弦上的咏叹调    总放不下眼眸里的孤独,模糊了身前,沁湿了身后。人总该是被执着误会了一生。记忆的惨淡,偏若风雨后的夜幕,短暂宁静,却又如无间断的哀伤,一弦一怨,一丝一伤。
    血灰色的安谧最适合他的独奏,毫无表情的面容完美的嵌入在这荒芜的空地,残缺的单腿却又显得如此饱满,支撑着身躯与音符的共振,情感与空气的融合。我有幸成为他第一个听众(亦或许称之为唯一,最后一个听众),空气中充满了欲望的净化剂,竟让我产生不得杂念。我试图挣脱出这种思维的束缚,然而愈挣扎愈束缚,我只有凝视着他奏响的一个一个音符,推动停滞的时间轴。
    我从没有怀疑过他的孤独,甚至当他称我为朋友时,这种想法依然没有改变。我想我根本不能改变什么,而他似乎也习惯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或许我的出现也仅仅是他弹奏之时的一笔咏叹。
    “你能帮我看看这个吗?”眼前出现的他是第一次让我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副锈迹般般的拐杖支撑着生命的另一半,几处生满老茧的手递过一张纸片,上面划着一个八卦的图形,很明显他曾试图去了解自己的命运。
    “嗯,好的。”我拿过他手中的纸张,眼神瞥了一眼他的神情,充满疑惑的眼眸里又带着少许的担心,身躯微微的前靠,似乎想努力的看懂在外人去卜测自己命运之时,能否发现里面残漏的时机。
    我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这是随卦,震上兑下,也叫作泽雷随。君子以向晦入宴息。意思是说随遇而安,相机而动,按照人生的规律去,顺应正道便可大吉。”
    “哦,谢谢。”他便纸也没拿,慢慢的远去。
    这便是我们第一次的相遇,虽然言语的交流并没有多少,然而我却在心里隐隐的想与他交往起来。或许正是命运的安排,他与我从校友成为了同班同学。我便从命运的指缝里结交了他。
    他总喜欢一个人坐在树下,用一本书覆盖在脸上。淡然的生活或许正是他顺应了命运的轨迹。
    “喂,又在这睡觉呢?”
    “不是,想点问题。”
    “想什么呢?”
    “不好说,怕你误会我。”
    “误会?怎么会,难道是有喜欢的人呢?”
    “或许”
    “或许?”
    “哦,不是的,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跟我交朋友。”
    “不为什么吧,仅仅是一种直觉。”
    “命运的轨迹?”
    “也许.”我看着他充满疑问的面庞又陷入另一种的沉思,“当然了,我想并不是我听从了命运,而应该说是你的命运中有我的存在。”
    “那到是我的荣幸。可你……”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不禁脸上有一种不详的预兆。
    “想说什么呢?”
    “这个,你会不会觉得我就是一个残缺的人。”
    “真傻,只不过是身体上的残缺,没什么的。可能是上帝在创造你的时候打了个盹吧。”
    “可上帝为什么要在创造我的时候打盹呢?”他一脸的疑惑渐渐的生出一种惊人的愤怒。
    我后悔于自己的玩笑,“因为上帝觉得你太完美了,而世上是不能存在绝对完美的东西。”
    “完美?那你觉得我会是一个好人吗?”
    “为何这么说?”
    他突然撑起身子,然后用手紧紧的抓住我,“我曾放火烧过寺院,火烧得很大很大,我曾在夜晚殴打过比我更弱小的人,我曾……,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我被他的眼神给震慑的木讷,直到他把目光转移到他处的时候,我才缓缓的回过神,“只是你现在还做过吗?”
    “有区别吗?就好比上帝二十年前的疏忽能够弥补我吗?”
    “可你并不应该重复这个疏忽啊!”
    “不是重复,只是努力拥有这个权利而已。”
    我不敢甚至不能再多说一句去反驳他的冲动,只是呆滞的望着他,从夕阳的角落里注视着他的残缺,身影随着夕阳的余晖越拉越长,直到他对我说了一句,“总该是要走的。”
    “是回去吗?”
    “能陪我吗?”
    “可以,不过我不想再去争论这些,因为……”
    “嗯,好的!那就跟我走走。”
    我躲闪在他的背影里,用不合时宜的黑暗去忽略他的目光,就这种曲折的直线把我带到一座破落的寺院前。他虔诚的合十一拜,然后进入寺院。
    我静静的呆在寺院前,看着古老的庄严与残缺的身骸一步一步融合,就犹如三岛由纪夫于《金阁寺》一般的寄托。而寄托于毁灭的美却又是如此的卑劣,我不知心中隐隐作痛之时,脑海里又能浮现什么。
    火的肆虐是对生命的祷告,荒芜的环境则更让这种祷告成为一种黑暗里的神圣。寺院里不断的曲调又犹如神曲一般输送给上帝最凄美的音符,空洞的四周又成为了这种仪式的最佳场所。继而静谧中剥裂的一声,而后便是我的试图挣脱,“然而愈挣扎愈束缚,我只有凝视着他奏响的一个一个音符,推动停滞的时间轴。”
    我始终没有理解他的选择,甚至没有理解他对命运的顺承是如此这般,唯一欣慰的是我总算听懂了他所拉奏的曲子《G弦上的咏叹调》。我也曾从歌德:“G弦上的咏叹调就如永恒的和谐自身的对话,就如同上帝创造世界之前,思想在心中的流动。就好像没有了耳、更没有了眼、没有了其他感官,而且我不需要用它们,因为我的内心这有一股律动,源源而出。”这句话中寻找着什么,然而答案仅仅是一些字符的跳动……
    ——我的人生曾律动于无相,却不曾完美于残缺。
    而就在我尽力的安慰自己之时,生命的寒流却又莫名的冰封了我。
    “随 元亨利贞。无咎——纸仍在,人已矣!”

管儿 发表于 2011-1-9 20:11:19

生命的轨迹,似乎若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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