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边，那一条小河（于颖贤 四中）
太阳刚一露脸，帆就来到河边，坐在河堤上静静地凝望着这条熟悉而又陌生的小河。这条河娴静得像一位抚琴而思的少女。在帆的注视下，少女忽然害羞了，脸上浮现一抹红霞……
那只是帆忘记中的河，她时常出现在帆的沉思与梦境里。望着眼前污浊的河水，帆的心悸动了一下，记忆便随河水流淌起来。
夏夜，鸣蝉几只，蛙声一片。劳累了一天的父亲把孩提时的帆扔到河里。他像一条鱼儿，立刻鲜活起来，帆浮在银波里，数着星星，任清凉的河水“哗哗”地抚摩他：水草跑过来缠着他，追他玩。更有趣的是，他趴在水底，睁开眼睛，数得出水里的鱼儿；月光下，鱼儿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天上的星星，像地上的萤火虫。
“毒鱼啦！”“快去捡鱼呀！”帆气喘吁吁地跑到河边，看见河变成了一个流动的牧场。苗条的“白条子”、大个儿的鲫鱼、肥胖的鲤鱼都挺着肚皮，鼓着眼睛浮了一大片。一夜之间，河老了，像一位老妇人。一闭眼，帆就能听到河的呻吟，鱼的哭泣。
……
小时候的帆是一位钓鱼高手。放学了，帆便跑到菜地里，逮几只菜青虫，或拍几只苍蝇，挖几条蚯蚓。然后跑到河边，挂好诱饵，“刷刷”两个细长的竹竿在空中划出青色的弧线，发出好听的响声；白光一闪，一条“白条子”便上钩了，还有“花翅”花枝招展的，打扮得像一位小姑娘。
……
坐在堤上的帆又闻到一股异味。
“又死鱼了！”
“鱼都死绝了！”
帆身子一拌，像触了电。
河堤上，几根粗大的排污管。堤外，几座厂房，几根烟囱，几柱浓烟，一片“隆隆”的机器声。堤边，成片的漂亮洋楼。
小村富起来了。
小镇也富起来了。
……
坐在河堤上，帆的心又痛起来了。那是一条美丽的河啊！她从远处的群山流下来，流过了帆所住的村庄，奔向绿色的田野，汇入奔腾的长江。可如今……
帆想的很多：蓝天黑了，群山秃了，土流失了，水变质了，鱼儿消失了。……
望着流逝的河水，帆很想回到童年，甚至想变成一条小鱼，畅游在清澈的河里、湖里、大海里。
东边的朝霞，红得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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