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晨风 发表于 2007-6-18 16:55:24

被风吹过的夏天

到那里,只为寻心中默默牵挂之情。
   这样的黄昏,是用来唱歌的,歌词里有阳光、绿叶、飞鸟,车轮辗歪碎石的声音是伴奏,风在和音。我坐在车里,看车窗外绿得水水的一晃而过的树木,看一团团的云,风在耳边激动地呼啸。一心一意,我要到有你的世界里,钻进你那温暧的又如春日海水的胸怀里。车在颠簸,仿佛也是自已的心跳。恨不得自已有一双会飞的翅膀,轻轻地一拍,纵身飞进你的怀里。
  人很多,且陌生。喧哗的笑浪,夹着热闹的韵音,彼高彼低,一如心中起伏的心情,断断续续,繁华的气息散漫着,阳光也隐约,正是雷雨方歇的夏日黄昏。
   车来车往、行人匆匆的街道上,湿濡的空罐,淋糊的纸袋,静静地散躺着。你的身影终于渐渐走近,如一缕温暧的阳光,轻轻地洒下来,我微笑着快步走向你,快乐和甜蜜的触须痒遍全身。你载着我,我坐在你的身后,禁不住回头望一望所来所往的行人,把双眼轻合上,只觉得,如在梦之梦中、幻之幻中;如在天外之天、地外之地;只觉得,若大的世界,只剩下我和你。快乐在我们身边轻轻漫流着。
  渐渐睁开眼,黄昏的阳光自那厚厚的云层中挣扎着要出来,却怎么也挣不破云层,便只好隔着云层,忽隐忽现,天空是带着暧暧的温柔。一团团的云,像一头撞进太阳的怀里般,沾着粒粒的金粉,天边的云山云海,则干脆把太阳搂进软绵绵的怀里,云端四周就多了一层薄纱似的淡金色的镶边。只看见太阳赤裸的脚趾在云中伸动,看不到它那张陶醉的得意的脸。一切是那么温柔,令人愉快的温柔。
  举头望你,但觉你的衣上沾满了我的微笑,把头俯在你宽阔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搂着你的腰,心里乐得什么似的,慢慢享受着晚风从发间过境的那种舒服。徐志摩说,他曾偷尝过不少黄昏的温存,我却是偷尝了一大口黄昏爷爷的啤酒的那种快乐和畅怀。
  你让车子慢慢辗过一条条陌生的街道,两旁的街灯如一颗颗耀眼的星星,灿烂得如在梦中,我们如行走在天上的街市,一切似梦如幻。我在想,如果天上能轻轻地洒下几滴轻巧的雨点,纷纷飞哟纷纷飞地,纷纷洒下来,让人头发也是,衣襟也是地湿漉漉的,好一场浪漫的流星雨,让我们的心此生到此世都紧随着,随雨而去!
   晃进了深夜,车子也转上了归途,回头望,万家灯火仿似在笑,我忽然迷糊了起来,忘了此处何处?记不起此时何时?而坐在你身后的女子,又是历历人间的何人?是那个梦想着跟你浪迹天涯的女子?是那一路曲折往事的主角?此时何时?此处何处?此人何人?
黑沉沉的夜,偶尔飞驰而过的车子,耀眼的灯光转眼即逝。是人间吗?
是充满笑靥、欢乐,以及炎凉的烟火人间吗?
  那里远了,听不到街道上喧哗的声音,一切仿似梦一样,而一切的梦想也远了。迫近的,是现实,是沧海桑田。
   呼啸的风怒吼着,几乎要吹翻我的头盔。我把头盔用力地绑紧在头上,就象绑紧了人间种种。再漫长的路,都必须一步一步走完。前身今世,都要是认真的灵魂。
   那晚的风声,是我惟一记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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