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雨
没有一丝儿风,我就那么独自站在草径上,用心地看着那一片、一片、又一片的樱桃花瓣儿,在无言地、轻轻地飘落着、飘落着。是的,这些乍一看,象极了开满一树洁白的小雪花朵儿似的樱桃树儿,在我看来,却是比那些红红的有些鲜艳了些的桃花儿们,要好看得多了。是的,那比洁白极了的白纸还要洁白的樱桃的小花儿们,一个个是那么的娇小,那么的娇美,那么的娇气,那么的稚嫩,又是那么的可心儿,简直是可心儿极了。
望着眼前这些开满了整个树身的洁白的樱桃花儿们,望着,望着,望得久了,我的灵魂儿,竟是感受到了些一种从未有过的、很是奇异着的、又是轻微极了的振颤。是的,是振颤。因为它们实在是太娇小、太可爱了。它们那份白,棉也似、雪也似、云儿一般的洁白;那份稚,天真孩童那纯洁如玉般的稚气劲儿;那份朴,朴得极清、极洁而又极是的天然和自然儿。天使,是的,我极是感受到了,它们是真正的娇美和娇小可爱极了的、来自我们人人心中的、那美好极了的天国里的小天使儿了,需无上的去用心,极是细心地去千般的呵护着它们,才是对的。因为,它们实在是那种真正的我见犹怜式的天上人间里的自然尤物了。是的,它们的确是的。
这里是一片真正的花儿的海洋。它们是由无数棵极其古老着的樱桃树所组成的。没有一丝儿的风,而雨后的阳光却又是那么的温馨儿。也没有别的人,种花人也不知到哪里去了?我已经看了很长的时间了。是的,我是专门走出小城,一个人安静地来到这片静谧极了的郊野里,来赏花儿来的。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在这些如小小的白雪朵儿般的花儿的海洋之中,的确是有一阵阵的极是爽心着的清气,花木之自然天然的清气儿,就产生在那里面。而就在这极其神奇美妙,能夺人心魂儿的阵阵清气之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有一片轻细如纸儿似的娇小极了的花瓣儿,在无声地、极是轻轻地、又是悄悄地,就那么的落下来了。一会儿,又是一片儿;一会儿,又是一片儿;渐渐的,整个花林中,到处都是在轻轻地飘落着,飘落着它们那异常动人的秀影儿了。好像是花雨,是正在落着的花儿之雨呢。
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它们的飘落,基本上都是在无言中,轻轻悄悄地进行着的。这种进行,看上去,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不经意,那么的率真和洒脱,好像是在冥冥之中,听从了大地深处那某种神灵似的召唤儿一般,又好像是一时儿的高兴,一个个的去追逐着玩耍儿似的。而当我认真地盯着林间的地面上细看时,我不由得在心里更加的浩叹了。那已经不是什么地面了,而是那些一片一片飘落下来的花瓣儿铺就的锦绣地了。它们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面上,仿佛好像还在相互的巧笑倩兮着呢。而且,又妩媚极了。有的,还羞羞的,微红了雪白的面颊儿,深深地藏在了大姐姐们的身后着呢。而更有的,仰着娇小的粉脸儿,还在燕呼着上面的小姊妹儿,怎不快快地下来玩儿着呢。
我望着,看着;看着,望着。终于,我长长地喟叹了:“无心而来,无心而去。”是的,它们就是这样子的。而且,它们也是“本自无意来争春,却惹得,花下君子徒羡叹。”是的,它们的确的也是“质本洁来还洁去,留得相思到明年。”这又是“年年春花都相似,却不知,哪朵春花暗笑君?”而那“花自开来花自笑,任谁去,任谁来。”的况味,则是有些欲嗔而不能嗔的了。而另一种“春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高尚情操,则更是让人不得不从心底里,去由衷地赞美了。是的,无论是人面桃花也好,也无论是它们是否依旧是在笑春风也好,亦无论是花自多情人自恼也好,更无论是春风有意、落花无情也罢,总之是,我庆幸我自己,是早已堪破了那多情却被无情恼了的、春花与秋月所共同惹起的那千古一样的情了。
是的,如今是,任它春风着意也好,还是花落有处也罢,我自“独行清晨里,迎朝阳”;我自“一路无牵挂”,我自“一路朝天歌”,了无牵挂是也。落得个“白茫茫大地,可真干净。”是的,最伤人是蝶恋花,因为花开自有主。本不是双飞比翼鸟,却偏要去节外连理枝。到最后,不恼才怪;到最后,不恨才奇。更何必。还是布衣裙钗才是真。一知,知到天涯海角去,去到地老天荒时,才是真、真、真。
站得久了,我分明看到了一阵接一阵的桃花雨儿,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纷纷落着,飘着,下着。它们依然还是那么的无意于生,亦无意于去。这种超然于物外的率真气质,“吾不如也!”是的,吾,能够如么?不能也。于是,我在心里不断地太息着,一步一回头地,朝前去了。
二
因为,在前面,远远的,那道老渠的边儿上,早就有一抹儿淡淡的、浅绿色的青柳丝烟儿,在极窈窕而又无限风情地轻轻在召唤着我呢。
是的,在我专注地忘情于那纷纷落落的桃花雨儿时,它就那么的在远处,时不时的时隐时显地,在引动着我的心魂儿呢。并催促着,让我早一点儿的过去,去望望它,和它再说上一会子话儿。
是的,我不知道已经和它说上有多少个年头的话儿了。几乎每一年里,几乎在每一个不同的季节里,我都是要到这儿来的。是的,我常常的走出小城之内,来到田野,来到郊野,来到是真正的大自然里面去,让心,让心灵,让心魂儿,好好地感受一下田野里的风,感受一下郊野里的树,感受一下大自然里那蓝蓝的天,和蓝天下面飘荡着的白白的白云儿。
是的,我喜欢极了这样的感受。它是那样的清旷,那样的清静,那样的辽远,那样的博大,那样的深沉,那样的亘古,那样的永恒,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祥和,那样的质朴,那样的天长与地久着。又是那样的美好和慰籍着人的心,使我好像仿佛是找到了我们人类自己真正的归宿了似的。是的,我是那么的熟悉着它们,热爱着它们,留恋着它们,并根本的离不开着它们。因为,几乎是每一次的将自己的身心完全的交付给它们以后,我就会很是神奇地找到了我自己,是真正的自己。并由此,而对于这世上的诸般人生,是看得越来的越清晰和明白极了的了。而清晰明白极了以后,最为主要的,是要走人生的大路,而不要去走小路。
有多少次,我望着这棵很是自然生长着的,并且,还依然是正在自然地生长着的柳树,都是要在它的面前,徘徊留连上很久很久,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因为,这不单单是这儿的清旷、这儿的宁静、这儿的辽远,更主要的,是它那高挑的极是婀娜的身材,以及那窈窕极了的身姿,和丝一般斜垂着的、飘逸着的、清秀极了的长发儿。无疑,在我的眼中,它是直如我们心中那美好极了的,那古代正在浣纱时的西子了。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在小城内的花林广场上,在滨河路人工所栽的行行林木中,甚至,在一些看来很是豪气着的单位院落里所精心栽种的贵重的花木面前,我都是很是难以找到这样的有着极其的自然和天然着的柳树的清魂儿。是的,虽然,它们是那样的多,而且,都还很好很是优越地被精心刻意地养护了起来的。但是,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太过于优越化了的缘故吧,我在它们的身上,无论如何,也是难以寻找到我心中的那份很是自然着的清气儿。
是的,它们被过多的红尘气息沾染了,被过多的人为的刻意修饰,反倒弄得没有了那份自然天然着的清灵劲儿了。这好像是画蛇添足。是的,那原本是属于它们的自然的清灵与清秀,而如今,也只好远远地离开了它们,去到了清纯的大自然的深处里面去了。因为,那自然天然着的神清与气爽,永远是属于原本自然意义上的,也是真正永恒着、亘古着、久远着的大自然深处的。更因为,我们在欣赏它们时的心境,又是很重要的。而也只有到了真正的自然里的那份是彻底意义上的原始大宁静里面时,你方才能够长时间的驻足并停留,长时间的去用心魂儿,而并不是只是去用眼睛,去细细地感悟它们,和它们对视,和它们谈话,和它们交流,和它们细语。而最妙的,莫过于那细雨被微风儿,轻轻斜斜地扬洒时的时光了。
三
是的,桃花雨儿,还在继续地下着,落着,飘着儿呢。
有无数的桃花雨儿,是的,这天下,现在正有着无数的桃花雨儿,正在你平时很是不想去的地方,一些人迹极是罕至的又不太起眼的小小儿的地方,正在轻轻、悄悄、静静、俏俏地下落着儿呢。而且,尤其是在这极其美好的春天里的细雨儿细细密密、纤纤斜斜儿的时候。
去吧,不要只是去那些人多拥至的地方;去吧,去那些在平时,人们就很少去的地方去吧。去看看那儿的桃花俏雨儿,去享受一下那儿的纤纤、点点、连连、丝丝、长长、绵绵,而又永远亘古着的自然深处里的质朴与宁静。而更重要的是,去看看生活在那儿的我们自己的人民。并且,送去您真正的关心和帮助。使他们也能够更好、更快、更科学、更和谐、更长远地建设好也是属于我们大家的更美好美丽着的家园。
哦,在这春天里的桃花纤雨儿,静静下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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