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精神家园(张英)
在各式文学题材中我更喜爱散文,它可以自由灵动地抒写心灵与对象世界相碰撞相融合时所汇聚的新鲜感受。我写散文有十年了,写作是我工作之余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见缝插针地表达人生中的一种追求,心灵的感悟和人文关怀。有人说散文好写,但不容易写好,而且我现在感觉越来越不好写,也写不好了。尤其是2003年调到新的工作岗位后,好像完成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像以前还有机会、有时间到外地走走,开阔眼界,拓宽视野,增加社会生活的广度。我认为写好散文一个基础就是要有思想的深度和生活的广度,要有历史文化的积淀和时代思潮的濡染。我国散文源远流长,先秦散文的机智和雄辩,魏晋散文的清峻和飘逸,唐宋散文的蕴藉和丰盈,明清散文的精致和严谨,几乎陶冶和包容了中华民族的文化性格。我国现代文学史上那些语言大师们,无不承恩于古典散文的慧泽,以春雨润物般的浸透,溶入他们的个性风采,读他们的作品如饮纯醪。
人们有时说读一篇散文像喝白开水没什么味。这主要是缺乏韵味。什么是散文的韵味?我个人认为,散文的韵味,是情感和语言的融合所产生的感染力或魅力。缺乏真情实感的散文,肯定缺乏韵味;语言不讲究的散文,也肯定韵味不足。散文的艺术风格并不重要,而重要的是韵味中“情”与“质”的品位和境界的表现,“情”是指作者的情感、情操、情趣和情韵,“质”则是指作者赋予本文的精神内涵和美学意蕴。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散文尤其如此。散文的文学功力,很大程度表现在语言上。写好一篇散文,关键在思想的深化和语言的锤炼上。语言也有各种各样的风格,豪放、激昂、清丽、流畅、质朴、醇厚、婉约、含蓄、幽默、风趣等等,各有味道。散文之美固然在于自然而不雕琢,但自然也绝不是语言不加考究,绝不是平时怎么说话就怎么写出来,尽是不加修饰的“大白话”。 要求你在尽可能小的篇幅内把自己的真事、真情、真感用朴实而凝练的文字表述出来,用尽可能淡泊的语言传达你最丰富的思想和最美的语言感觉。散文的韵味,是随语言的表达自然地散发出来,可谓苦、辣、酸、甜,多滋多味。有的如长江大河,滚滚奔腾,充满豪放之气;有的如清澈小溪,潺潺流水,细滋细味;有的如花前月下,亲切絮语,有绵绵的人情味;有的如说书讲古,品茗饮酒,有世俗生活味;有的如哀怨琵琶,如泣如诉,动情伤怀。不论何种韵味,只要能感染人,打动人,就有魅力,就有美感。散文是美文。倘无味道,何以谈美。现今有些散文,情感不真,韵味不足,不耐人寻味,不引人卒读,因而也就失去了文章的感染力和自身功能。创作散文,应该在凝情凝质上下功夫。凝情凝质需要作者有敏锐地寻找和捕捉艺术感觉,这是一个基本能力。一篇作品,没有艺术感觉,没有鲜活的艺术想像,没有表达想像的语境,如何能完成感受的表达?如何谈得上散文的韵味和情致?如何写出散文的真性情呢?
初期写散文,我只是写些闲花细草、杯水之波一类的文章,只是自我欣赏而已,显得小家子气了,比如我的《茶缘》、《晚间独步》等散文就是如此。后来,我注意到不应把散文拉到仅仅是或主要是表现与时代隔离的“自我”上来、主要表现自我的闲情逸致上来,而是应倡扬也是多数人所需要的还是具有浓郁时代气息的大气文章,可以说余秋雨无意间触动了散文界的神经,也触动了我的神经。余秋雨的散文表现出一种跨越历史与现实的人文精神和道德意识,以及对知识分子命运的深层关注。比如《道士塔》、《抱愧山西》等。另外,他的语言运用多种修辞手法,既有生命的体验又有哲理性的感悟,气势宏大,具有艺术感染力。 因此,我从过去较为单纯的对散文的理解变成了对散文这种文体的重新的认识。散文的疆域拓宽了,“大散文”的主张开始提出。我开始转变过去的散文风格,以体现崇高,体现理想,体现阳刚,体现大气,体现那种“心事浩茫连广宇”的气度,向“大散文”着眼,因为只有负载人文精神、寄寓人文理想的散文才有更充分表现的空间。另外,我还受到李存葆的触动,李存葆说,“散文里应该有情感的浓度,哲学的深度,应该有作家的正义和良知。”因此,在经过几番苦思,跨出樊篱,写出了《千年大寺》一类的文章,让大家感到散文的力量,着力体现“文以载道”的散文价值。
在新时期散文发展的过程中,散文越来越宽容、越来越兼容。无论是写什么样式的散文,抒情散文也好,叙事散文也好,还是写小品、随笔一类散文;无论历史散文、文化散文,还是科学散文、政治散文,只要是善良的、正义的,能够给读者以启迪的,就是好散文了,正如郁达夫曾在《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的《导言》中说:“我以为每一篇散文的最重要的内容,第一要寻这‘散文的心’。”而一切优秀散文的“心”一定是善良的,一定是如顾炎武所说的:“有益于天下,有益于后人。”(《日知录》)
我感觉既然选择散文作为终生的文学追求,这是一条艰辛的路,须得守住孤独和寂寞。因为散文创作的过程,基本上是一个净化心灵的过程,这个过程是需要在寂寞中沉淀思想、清理思绪、调整人生态度的过程。另一方面,散文具有“内向性”,重“表现”,直接面对的是作者的心灵,攫取的是心潮刹那间的律动,是情感累积之后的一次性耗费,真正是厚积薄发,也唯有如此才能写出优美的散文。 优美隽永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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