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记忆
晚上送孩子去打球,远远的,飘来了香香的久违的爆米花的香味。是那种纯粹的没有加任何香精香料的味道。走进时,竟然是一位老人蹲在路边,摇着风火炉子,爆米花呢。红红的炉膛,映着老人黝黑的脸。。。心里面忽然升腾出一种温暖的感觉,就象在异乡碰到了许久没见的朋友,那样的亲切,那样的温馨。那久远的回忆,就象那爆米花的热香,悄悄然的来了,记起了拿着装玉米的盆,记起了那排起的长长的队,也记起了那“砰”一声,爆米花出炉了。农闲时节,冬日的午后,也许你正在墙根下,偎着爷爷晒太阳。也许你抱着一个破旧的话匣子听杨家将,也许就围着个火盆,陪着奶奶剥玉米,间或把一些玉米粒投进火盆里,期待着它们在火灰中爆裂,爆出一阵的香气,来不及吹掉粘着的灰烬,匆匆扔进嘴里,自是香甜一阵子,美一阵子。就这样的,“爆米花喽——”、“爆米花喽——”,那诱人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了,飘荡在淳朴,宁静的小村庄。声音和着傍晚时分的炊烟氤氲在村子的上空,于是古老的脱光的叶子的老树,挤满了叽叽喳喳的鸟儿,扑棱掉了枝桠上残留的雪,任细细的雪末飞扬着。孩子们欢欣起来,雀儿般的从各家扑棱着出来了,端着簸萁,提着篮儿,喧嚣着,叫嚷着,呼朋引伴的,循着声音,聚在了一起,只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走街串巷的爆米花儿的往往都是些黑脸膛的,瘦小的老头,衣服也是黑的,手指也是黑的,真个的“两鬓苍苍十指黑”。儿时的记忆里,他们都是一样的,同样的吆喝,同样的一脸的风尘,同样的小三轮车,同样的家伙什,一个黑黝黝的纺锤状的怪家伙。
喜欢看黑炭老头儿不紧不慢地操作。看他解绳索,把黑漆漆的怪东西固定。前端是一个带着压力表的手轮,就架在黑乎乎的黑炭炉子上面。炭火燃烧起来了。长长的队伍里自是一阵的雀跃。老人就这样娴熟地一边摇着手轮,一边观看着火候,那悠然自得的样子,镇定安详的表情,俨然就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士呢。
更喜欢蹲在老头的身边,看炭火不紧不慢地燃烧着。时而飞起的火星,就象一群飞舞的蛾子,不时地投入到通红的炉膛中。火红的火苗贪婪地吞噬着,或明或暗地映着老人那张黑油的脸。
也就五六分钟吧,老人欠起身子,笑嘻嘻地朝蹲在他身边的孩子点点头,“快点捂上耳朵!”看他麻利地把那个黑不溜秋的纺锤,从小炭火上提下来,往特制的铁丝袋上一放,一只脚踩住锅膛,一只手拿根小铁棍用力扳一个小盖。这个时候,我们女孩子往往捂住耳朵远远地躲开。只听“嘭”的一声,一团烟气之后,蛇皮袋子里便满是爆开的一粒粒的玉米花了,雪白的花儿,黄黄的顶,拥挤着,灿烂着,热热的,香香的,甜甜的,弥漫着整个的乡村。。。爆声响过,我们常常蜂拥着,去捡散落一地的爆米花,时不时地往嘴里扔一颗,那甜美的味道哦。。。多年了没有闻到这热烘烘的香气了呢?
冬天的夜晚来得快,而好多人家要爆上两三锅的。于是,天就渐渐地暗下来了。红红的烧的旺旺的炭火在寒冷的夜,尤其的温暖。寒气上来了,大家就围着那片小红光,大人们捡些针头线脑的话,搭讪着,东家的姑娘嫁到山后去了,听说还是个吃国家粮的呢。进了腊月,李家的大小子就要娶媳妇了,开秋喂的猪还没长成了呢。我们小孩子呢,不管大人的事情,尽情的嬉戏着,打闹着。
这香甜的记忆,已经走了多远了呢?那浑厚的吆喝声呢?那黑脸膛的老头了呢?那曾经在我们苦涩的童年给我们带来欢乐的爆米花了呢?久远了,模糊了,那股爆米花的热香,也飘远了。。。那一块钱在街头就能买到的爆米花虽能解馋,却终究不能和心里的感觉相契合了。 我也吃过,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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