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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几乎没有震感。最初的消息来源是网上。
看着那个触目惊心的八点零级,我震惊了。
八点零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是唐山大地震。是一座城市在瞬间被夷为平地。是二十四万人口的丧生。
还是我六岁时关于地震的原始记忆。
睡梦里,我和表弟被姑夫夹在腋下。大地在颤抖,门在颤抖。姑夫无法拉开在颤栗中错位的门栓。姑姑发出惊恐,绝望的尖叫。终于冲出了家门。
然后是大雨。一家老小站在雨里,无助得像一只只呆鸡。
缓过神来的姑姑用手摸着我的头,说,幸亏没事儿,幸亏没事儿。
她的言外之意是:如果我有事儿了,她将无法向我的父母交代。
……
我匆匆地冲下楼去,跑到离家很近的菜市场。那里云集着各地的买卖人。
一个卖凉皮的四川大姐得到消息,慌忙往家里打电话。电话不通。旁边的人递过手机,用我的试试?还是不通。
又一部手机递了过来,再换一个试试?
不通。不通。
一大片焦急的目光。一大片关切的目光。
时间艰难地滑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通了。听到家人的声音,卖凉皮大姐脸上僵硬了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
……
夜里。毫无睡意盯着新闻频道。
灾难,总是离人类太近。喜欢猝不及防地给人类一个拥抱。它的怀抱,充满了死亡的气息。那是人类拒绝的。
人类的拒绝在灾难面前显得如此脆弱,显得如此不堪一击。甚至和灾难没有对抗的能力,没有对抗的资格。
然而,有一种力量总是在灾难降临人类时彰显出来。人性里最积极的那股力量,是抚慰灾难创伤的最有力的武器。
时间依旧在艰难地前行。每走一步,都发出痛苦的颤音。
我们的泪水浸透每一分每一妙。我们的心生长出粘液,紧紧地粘在一起。
振聋发馈的强音从地球上每一个中国人的心底喷薄而出:
——在灾难面前,让我们众志成城!
——在灾难面前,中国不哭!
中国不哭。在灾难中失去亲人的孩子啊,你听我说:最疼你的那张面孔倒下去了,无数张新的面孔就站在你的身边。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中国不哭。在灾难中失去孩子的老人啊,你听我说:最孝敬你的那个人不在了,不怕,还有我们。我们都是你的子孙!
中国不哭。擦干亿万双流泪的眼睛,伸出你的手。伸出我的手,让我们手挽着手,肩并着肩,筑起不跨的长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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