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眼泪是一种感动

飞翔的鹰

前一段时间，由于有事，我决意回家一趟。这决意，或许在这里显得很多余。但我无法潇洒地删除，毕竟，回家对于目前我这个穷得一清二白的人来说，欢喜中带着更多的矛盾。
　　家还是家，我还是我。二十多年前，家的模样直到现在还没有丝毫的改变。是害怕我认不出它？还是担心我认不出它了呢。我的心结，始终无法化解。我的记忆依然犹新，那座破旧的瓦房，历经过岁月的洗礼，显得更沧桑了。而家人也苍老了许多，许多，以致我还找不到温暖来抚慰他们多年的殷切期望。
　　从小到大，我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奶奶最疼我，每次回家，我先过来看望奶奶。奶奶就跑到厨房，忙碌着给我煮好吃的。我最喜欢吃奶奶煮的面条，清香又甜蜜。就是那股热气腾腾的熏蒸，就把我沉醉了。当我拿起筷子，吃成狼吞虎咽的模样时，奶奶在一边笑着说：“不用急嘛，慢慢吃，小心烫着。”我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把奶奶这句质朴温暖的话语也咽到肚子里去了。身在异乡没有星光的夜晚，只要我想起奶奶的爱，我的夜晚也开始亮起来了。
　　近年来，奶奶的身体每日况下。这次回来看见奶奶，我的心情显得特别欢喜。或许，我早已对“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古训多了一番深刻的感悟。于是，我经常给自己施加压力和动力。这压力，来自对理想对爱情的追求，这动力来自浓浓的亲情。我知道，奶奶一直在等待我成家立室，希望我事业有成。
　　这次回家，我看到奶奶的发全白了，宛如一束梨花，很凄美，也很灼眼。而她慈祥的脸容也多了一条条皱纹的深壑。我端详下自己，发现几天没“打理”的须发，又长出来了。此刻，苍老与成长就在我身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顿时，一丝丝悲凉袭上心头。
　　我离开家乡的那天下午，奶奶还特意叫我吃饱了再走，不要在路上饿着了。由于赶时间搭车，我只是吃了一碗，还喝了一碗汤。当我背起行囊，和奶奶说我要走了，她只是点了点头，没用再说什么。我分明感受到她有很多话和我说，我还看见了她的眼眸充满了热切的期盼。我没用回首，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往前走，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行走的方式。
　　在路口等车的时候，村里的一位阿姨告诉我：“你奶奶在找你了，她说看你是否等到车了。”原来，奶奶出来另一个路口送我。那个路口，是我和奶奶辞别的路口，每次出行，待我出来了她还悄悄地跑出来送我，我意料不到这次奶奶还会出来。
　　待到车子行驶过那个路口的时候，我没有看见奶奶，她可能是看不到我，已经回去了。顿时，我的眼泪如泉汹涌，一大串一大串地滚落到腮边。
　　原来，眼泪是一种感动。我感动着奶奶一路的关爱，感动着她绵延不断的牵挂。“奶奶，你是我最亲爱的人。”我默默地在心里念叨着。
　　
　　——作于2009年7月7日。水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