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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恶毒地俯视着地面,连最活泼的生灵都丢下了玩耍的天性躲到某处的阴影中,水蒸汽的氤氲模糊了马路上的景物。我坐在家门口的石梯上,眯着眼睛看不清路上行人陌生的脸孔,看着看着,原本就不太清晰的思路,随着眼前模糊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陷入一片混沌。
在我眼皮渐重,昏昏欲睡的时候,疲惫的眼帘恍惚间映入一个人影。我转动无力的眼球漫不经心地扫视,唔,真的有一个小女孩直愣愣地站在我面前......呃,一个小女孩?我猛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等我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便疑惑地打量着小女孩。
她虽然站在我面前,却把头别向旁边不看我,我一下子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又疑惑地上下扫了小女孩几眼。她皮肤黝黑小脸圆嘟嘟的,给人一种健康阳光的感觉,但是身上穿的小连衣裙脏兮兮的,看样子好像很久没洗过了。突然,我瞥见她身后竟然还藏着一个小塑胶脸盆,里面装着几个一角五毛的硬币。她发现我在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羞涩地看了我一眼,一下子又把头扭向别处,拿着脸盆的小手不自在地摆弄着...
听见里面几个硬币哗哗响的声音,我一下子明白了,连忙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五角纸币。她还在装作心不在焉地看着别处,我把纸币放在她的小脸盆里轻声说:“给你。”
她马上把头转了过来看了看脸盆,同样轻声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小跑到马路对面着。
我放眼望去,热气腾腾的马路边,有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子坐在在一辆自制的小木车上,双脚平放在木板上并用塑料布包裹着,小木车前面还绑着一条绳子。我皱了皱眉头想:“这样装可怜骗人的把戏我是见多了,竟然这样利用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可恶可恨!”
小女孩小跑来到木车旁,把脸盆里的零钱倒进中年男子手上捧着的大脸盆里,然后出现了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她一手拿着脸盆,一手拉起绳子,竟然要拉动那辆坐着一个成年人的小木车!”我敢发誓,她的年龄绝对不超过5岁,谁能想象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画面?
看着她娇小瘦弱的身体吃力地向前倾斜悬在半空,那个样子就像我在《读者》相册上看到的,长江上为了生计拉着船只拼命向前蹬的纤夫...在她的努力下,小木车终于不情愿地挪动起来,她迈着小碎步,拉着木车开始缓慢地前进。此时,我心头一紧,真切地希望,坐在车上那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子,是小女孩的父亲。虽然作为一个父亲来说他并不称职,但是我宁愿相信他就是小女孩的父亲,而不是起初我想的那种人。
看着他(她)们渐渐远去的身影,我想起自己到现在还老是跟别人炫耀自己五岁的时候就能自己吃饭不用大人喂,真是可悲可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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