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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凌乱的记忆的片段。
清冷的街头,焦急的等车,忐忑的心情。直到看见手机屏幕上的字,眼泪便夺眶而出。
“爷爷没了,你回来注意点”。看完,我便删除了短信。太残忍了。
这样的生离死别,直叫人肝肠寸断。
爷爷弥留的那些日子里,我一直守在身边,怕一转身,便是阴阳相隔。
只是在最后的时刻,我还是没及时赶回家。
或许这样也好,我宁愿留在记忆里的,都是些美好的,温暖的画面。
爷爷一生,为人忠厚,即是在最后的时刻,一旦清醒些,也会去夺我们手中的勺子,不让我们喂。他一辈子,为儿女操劳,没有一句怨言,所以是值得人尊敬的。来吊唁的人,每个人嘴里说得都是些惋惜,敬佩的话。也许,人一生能这样结束,便也是个美满的结局吧。
办丧事的时候,有过矛盾。那只是因为,我们都不忍心,都在用各自不同的方式来怀念爷爷。
这些方式有了冲突,只会让我们的眼泪更加恣意。
奶奶走在爷爷前面一步,在奶奶离开的那些日子里,爷爷还是很坚强,在最后送奶奶的时候,他禁不住老泪纵横,让我们这些后辈们,哽咽。他步履蹒跚的去追灵车,即使我们告诉他,奶奶已经走了,可是他不信,他依然在路口等,他要送奶奶最后一程。我们都以为他老了,糊涂了,可是他没有,他很清醒,他眼望着灵车,拄着拐杖的手,颤抖着,肌肉抽搐着。泪流满面。险些摔倒。
之后的丧事,爷爷再没有哭,他笑着招呼来的客人,热情的让人心疼。
最后大家都走了,我和妹妹把爷爷扶到屋里,他口里才喃喃自语到“走了,都走了”。背影是那么凄凉。
晚些的时候,他去灶台边,妹妹问他干什么,爷爷说“做饭”。妹妹说爷爷真是糊涂了。之后他又去找毛巾,找香皂,还问我“这不是有块香皂么?”我跟妈妈说,妈说,那是你奶奶在的时候,给你爷爷洗脸用的。其实,爷爷什么都记得。
他们在一起的六十多年,有争吵,有误会,但是更多的却是相濡以沫,是扶持到老的默契。
在奶奶走后的第五十天,爷爷终于还是倒下了。没有只言片语,只是昏睡,没给我们添过一次麻烦。他是真的心疼我们。
即使事隔一个星期的现在,在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还是不能控制翻滚的泪水。我想爷爷奶奶这一生,只有五十天没能在一起,其它的几十年,都是相互扶持走来。现在,他们在天堂里团聚,他们还要安安静静过他们的日子。我为他们祝福吧。这对相濡以沫的老夫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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