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乡 情 愫（二）

高兴就好

二、枣树

我家老屋的院子里有两棵枣树，是母亲在建房之初栽的，至今已有三十多年。不知从哪年开始，其中的一棵开始在秋天挂满深红色的大枣，另一棵虽也是枝繁叶茂，花开满枝，却没结下一颗枣。母亲说那棵树是公的，长得壮实却不会结果。
说来也怪，在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通过中学时代的老师介绍，我与现在的老婆相识相恋，那年秋天，那棵从不结果的枣树枝头却挂满了红艳艳的大枣，比那棵早结果的枣子更大更甜，鲜亮的大枣压弯了枝条，在秋天的骄阳下沉甸甸地晃动着，好象在向世人炫耀她的丰硕、甜美。品尝着脆甜的大枣，我想，这可能就是枣树的厚积薄发吧，积攒了多年的养分，酝酿了多年的汁液，终于结出了值得向世人炫耀的成果。
母亲端来一大碗洗好的红枣放在还是我女朋友的妻子面前说：“我当初还以为这棵树是只开花不结果的公树呢，原来它是在等着给我儿媳妇结枣吃呢！”一句话说得妻子的脸比枣子还红，她羞涩地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结婚那天，母亲早早选好了最好的大枣、花生、核桃、糖果等缀在被角，寓意甜甜蜜蜜、早生贵子、和各美美、吉祥、幸福。婚车来了，闹洞房的哥们早就抢光了挂在被角的吃食，这个给嫂子喂一颗大枣，那个给嫂子喂一枚花生…..嘴里还一个劲嚷嚷着：
“嫂子，吃了这个枣子，来年给我们生个大侄子。”
“嫂子，吃了这个花生，来年生个俊侄女。”
“我要嫂子生个龙凤胎，我侄子侄女都有啦。”
……
妻子红着脸躲闪着，最终却哪个也躲不过，一个个吃着我那些哥们送到嘴里的各色美食。
来年妻子怀孕了，怀孕的妻子嘴馋，看着枝头半青半红的大枣伸手要摘，被母亲发现拦住说：“有身孕的人不能摘枣吃，如果摘了会气死枣树的，你要吃让大生给你摘。”
我知道母亲是怕妻子不慎动了胎气，但妻子还是趁母亲不注意摘了几颗，递给我一颗说，“虽然还没熟透，可也很甜呢。”
初冬时女儿降生，外甥女早给她的小表妹取好了名字，“舅舅，舅妈，我给小妹取名叫甜甜，好听吧？”
“好听”
全家一致通过。
转眼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女儿已能挣开襁褓的束缚在老屋的土炕上爬来爬去，那棵枣树却迟迟没有变绿。
母亲抱着孙女在院里晒太阳，看着光秃秃的枣树，嗔怪地对妻子说：“早就跟你说有身孕的人摘枣会气死枣树的，你就是不信，别以为你偷偷摘枣我就不知道，你看看，枣树气死了，我孙女可吃不到那个又脆又甜的大枣了，幸亏你摘枣没抻了我孙女，不然我饶了你才怪。”
妻子笑着不言语，其实我们都知道那棵枣树不是气死的，是父亲在枣树上拴了一头牛，淘气的小牛冬天没事做，用新长的犄角剥光了树皮，这棵枣树才没有发芽。
枣树的生命力很强。那棵枣树的枝头虽没长出绿叶，树根的周围却钻出了许多新苗，母亲留了一棵最壮的，说：“等我孙女长大了，这棵树又能结出又大又甜的脆枣了。”
十几年过去了，女儿已上了中学，那棵与她一同成长的枣树，如今已高过屋脊，每年秋天都在枝头结满红艳艳的大枣，好象一串串的玛瑙。母亲总是等着她的孙女回来才拿出长木杆让我打枣，为的是让她心爱的孙女吃上最鲜美的果实。

qingcheng

流过的岁月是那样美好······

管儿

家乡的回忆是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