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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给我做床垫子时,刚六十岁。如今,她早已在另一个世界安身,可一想起那床垫子,就产生绵绵不断的思母情。
一九五七年暑假后,我领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母亲高兴得不得了。平时从不向外人炫耀家里优越之处的她外表仍泰然处之,可内心却开了锅。她对我说:“咱全村,只有我儿子上大学了!”她把“我儿子”三字的声调挑得挺高,心花怒放的神情溢于言表。
高兴归高兴,我去高等学府的行囊还没着落呢。那时家里拮据,母亲又患肺结核病。母亲拖着病体,断断续续用了一周时间千补万纳,给我做个厚床垫子。棉絮是旧棉套,布料是五顏六色的零头碎块。奇形怪状,五顏六色。母亲佝偻着腰,戴着老花镜,精心构图,穿针引线。哪块不合适,拆下来,重新缝。偶尔咳嗽两声,有时,边缝边哼几句京剧《岳母刺字》。累了,躺炕上歇会儿,接着再戴上老花镜干起来。
床垫做成了,厚敦敦的,整体虽是长方形,内部却是五彩缤纷绵“地图”。
我铺着这床垫子读完大学,工作后又带着它转成各地。慈母手中线,儿子身下垫。百里千里远,心心永相伴,我清楚地记得,大儿子就降生在这床垫子上。我清楚地记得,大儿子参加工作后,带去工作岗位的也是这个床垫子。
我心中永不消逝的床垫子。每逢想起它,就看到母亲佝偻的腰,老花的眼,粗糙的手,企盼儿子成才的心。母亲啊!您的形象永远铭刻在我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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