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

飞越迷雾

作者：莫秀婷

天气很热，热得让人觉得恶心，一个黑瘦黑瘦的中年男子，在别人眼里几乎是个老头儿了，但我知道他不是，沉重的体力活让他的外貌与年龄不再相符。他就是我的父亲。
  天气很冷，冷得让人变得庸懒，一个头发散乱的中年妇女，在别人眼里她可能已经是个老太婆了，但我知道她不是，繁重的家务活让她的体形与年龄不再相符。她是我的母亲。

   我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他们的面容如何，因为每当看到它们时我的“沙眼病”就犯了。

  　在大学校园的漫漫长夜里，我总能感觉得到父亲穿着劣质的，绿色的背心，在建筑工地上抡着大锤。每当大锤与坚硬物体相互碰撞的一刹那，父亲的双手就回猛烈地颤动，我知道那是痛的反映。大锤一定太重了，父亲每抡一次就要不断地喘气，以至他连叫痛的气儿都换不过来，每每这时我就觉得，父亲的大锤不是打在坚硬的物体上，而是打在我脆弱的心上，那种一阵接一阵的痛，形成一股巨流，冲击着我的鼻子，那种感觉很酸。在大学自习室的紧张气氛中，母亲总是穿着那双鞋底断裂，洗得发灰的解放鞋赶路，竹木做的扁担在肩膀上嘎嘎直响，肥嫩的蔬菜在竹篮里安静地躺着，犹如婴儿在摇篮里躺着般安逸。它们不知道从菜园到县里的菜市，母亲的鞋早就湿透了，那有露水，更多的是汗水，无论晴日或雨天。冷冷的天，母亲瘦瘦的十个脚趾在鞋里躺着，不亚于婴儿在冰窖里躺令人心疼。眼睛湿湿的是我的泪，那种感觉很痛。着就是父亲和母亲每天的工作。无论我是在学校还是放假回家，他们从未停歇过。

   对于一对农民夫妇来说，供两个女儿读大学那真的很不容易．我们住在县城的郊区，只有几块一年四季种着不同蔬菜的菜地，连田地都没有．父亲为了挣钱凑学费，只有到工地上抡大锤，母亲为了凑我们的生活费，不得不到县里卖菜，还养了一群的阿猪阿鸭和阿鸡．也许是父母的不容易，才让我们姐妹两懂事，更奋进．父亲和母亲的生活真的很苦，虽然他们从未说起我们在学校的日子，他们的主要食品是什么，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些都是粗粮碾碎后做成的窝头，也许在几十年前，还是一种和普遍的食品，但在当今社会，只有那些吃多了山珍海味才想追求一下绿色食品乐趣的人会吃外，恐怕已经没人会吃了，因为这东西对于入口而言，出口的过程更加艰苦，能吃上一顿好的白米饭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奢侈．但我从来没有说出来，因为知道他们不会改变，也怕自己会在他们面前犯的＂沙眼病＂，更怕他们会因此而伤心．父母又何尝不是，他们从来没有承认自己有＂沙眼病＂，但每次我们离家返校或离校返家是，他们拍我们的肩膀是眼睛总是红红的，我知道他们的＂眼病＂犯了，纵使他们不承认．这正是我的父亲母亲，从来不诉苦，不叫累，有泪也往心里咽的父亲母亲．

　　我的父亲母亲，他们有着和其他父母相同的地方，也有着和其他父母不同的地方．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他们对子女的爱都是那么的真挚，让子女们随时可以感觉得到，甚至可以触摸得到，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表现爱的方式不同．表达爱的方式何止千种，万种，他们用最质朴的方式表达最浓烈的爱．那爱没有动作，没有语言，却能深深地扎根于我心．我知道那无声的爱胜过一切，正是那无声的给了我创造美丽人生的勇气和动力．

　　不要说父母的质朴是一种落后，不要说穷苦的生活是一种痛，不要说生在贫困的家庭是一种耻辱．我只能说质朴而真挚的父母之爱给我动力，有了动力我就会有进步，有了进步我就有机会，有了机会我就有了希望．到那时，自己会觉得有这样的人生经历，有这样的父亲母亲，是无比幸福和光荣的．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选那个穿着劣质的，绿色背心的农村老汉做我的父亲，也还会选那个穿着鞋底裂开，洗得发灰的解放鞋的农村妇女做我的母亲．因为他们是给了我真实的爱的我的父亲母亲．我对他们的爱已扎根于心．

　　今天，我的父亲母亲习惯了将苦难和着粗茶淡饭咽下去，明天，我的父亲母亲也会习惯了将幸福和着子女的爱护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