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记录】军神

与我为伴

重庆临江门外，一个德国人开设的诊所里，医生沃（wò）克坐在桌后，他头也不抬，冷冷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刘大川。”  


“年龄？”  


“24岁。”  


“什么病？”  


“土匪打伤了眼睛。”  


沃克医生站起身熟练地打开病人右眼上的绷（bēng）带。他愣（lèng）住了，蓝色的眼睛里闪出惊疑的神情。他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人，冷冷地问：“你是干什么的？”  


“邮局职员。”  


“你是军人！”沃克医生一针见血地说，“我当过军医，这么重的伤势，只有军人才能这样从容镇定！”  


病人微微一笑，说：“沃克医生，你说我是军人，我就是军人吧。”  


沃克医生的目光柔（róu）和了，他吩咐护士：“准备手术。”  


沃克正在换手术服，护士跑来，低声告诉他病人拒绝使用麻醉（zuì）剂。沃克医生的眉毛扬了起来，他走进手术室，生气地说：“年轻人，在这儿要听医生的指挥！”  


病人平静地回答：“沃克医生，眼睛离脑子太近，我担心施行麻醉会影响脑神经。而我，今后需要一个非常清醒的大脑！”  


沃克再一次愣住了，竟有点口吃地说：“你，你能忍受吗？你的右眼需要摘除坏死的眼珠，把烂肉和新生的息肉一刀刀割掉！”  


“试试看吧。”  


手术台上，一向从容镇定的沃克医生，这次双手却有些颤（chàn）抖，他额上汗珠滚滚，护士帮他擦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他忍不住开口对病人说：“你疼不过可以哼（hēng）叫。”  


病人一声不吭（kēng），他的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白垫（diàn）单，手背青筋暴起，汗如雨下。他越来越使劲，崭（zhǎn）新的白垫单居然被抓破了。  


脱去后术服的沃克医生擦着汗走过来，由衷（zhōng）地说：“年轻人，我真担心你会晕过（yūn）过去。”  


病人脸色苍白。他勉强一笑，说：“我一直在数你的刀数。”  


沃克医生吓了一跳，不相信地问：“我割了多少刀？”  


“七十二刀。”  


沃克惊呆了，失声嚷道：“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块会说话的钢板！你堪（kān）称军神！”  


“你过奖了。”  


沃克医生的脸上浮出慈祥的神情。他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挥手让护士出去，然后关上手术室的门，目视着病人，说：“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  


“刘伯承。”  


沃克医生肃然起敬：“啊，川东支队的将领，久仰（yǎng）久仰，认识你很荣幸。”  


刘伯承友好地伸过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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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