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的传奇ZT

逐月的蓉蓉

焚烧的传奇

卷一：缘起。
  朋友推荐我看鲁迅的《唐宋传奇集》，可惜没有在图书馆里找到。《太平广记》太厚实，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不过，倒是借到了清人译注的《唐宋传奇选》，竖排的繁体字，书页泛黄，看起来确有一大把年纪了。翻开书，有古典的气息扑面而来，真好。借书回去的哪个晚上，正飘着细雨，我没带伞，只好用外衣裹住书；走在泛着冷光的路上，某一刻忽然想起了古代的书生。
  佛说：缘起于缘灭之时。那么，是不是每一个故事的结束都意味着另一个故事的开端？一眼繁华，一眼云烟，一成一毁，刹那的光年。这倒是传奇里的意境了。其实，大概是人人都听说过唐传奇的，没听说过柳毅，那必定也看过《张生煮海》，或者听说过龙女。这类故事，读来还是很有兴味的。
  如果用历史的眼光来看，唐传奇中蕴藏着很多历史的偶然和必然。譬如《任氏传》里的任氏，不幸丧命于洛川，“回睹其马，啮草与路隅，衣服悉委于鞍上，履袜犹悬于镫间，若蝉蜕然”：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缘来缘止，缘起缘灭，李娃和荥阳生，裴航和云英，仙客与无双，柳毅与龙女，张生和莺莺，不论在爱情和命运中挣扎得有多艰难，后人如我者，看的也许只是字里行间的诗意吧？传奇的年代，毕竟已经很久远，犹若李贺诗里光怪陆离的意象，可望而不可即。
  当然，你也可以想到《搜神记》里的宋定伯捉鬼的故事，还有《聊斋志异》，或者古希腊的神话；如果有人喜欢沧月的话，不妨细读《花镜》：哪个生着盈盈坠泪痣、喜着白衣的女子，从三生石上掉落凡间，种了许多花草，也种了许多故事。那些这些的故事，未尝不可以被称作传奇。甚至是《世说新语》中的某些记录，比如钟会去见嵇康，嵇康只是打铁，不理他。钟会要走了，康问：“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钟曰：“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有些空灵的感觉，却很有读书人的气息。
  那么，你就会明白我要说的是什么了。书生，女子，以及神话。巫山神女，本该屏弃楚襄王，宋玉的笔端，多么荒诞；南海鲛人对月泣泪成珠，薛灵芸的红泪，湘妃的竹；裴航夺去谁的玉杵，飞檐走壁莫过昆仑奴。爱情的国界，相思的苦涩，命运的磕绊，还有温柔的虚拟。也许会有历史的更迭，也许会有令你肝肠寸断的悲剧——我们是读者，也是过客。
  闲暇时候，也会读读《本草纲目》，或者《植物图考》之类的书。这些书不大好写笔记，所以我只能在纸上留下一长串的名字。在传奇里，竹子也会化成精魅，所以很想知道它们到底可以活多长久。可惜我的耐性不是很好，很多书往往读到一半就丢下了。
  这里曾经落过一次小雪，国庆长假的时候，有时会下雨，我就躺在床上看书。有时，我会发现自己在生活中很是青涩和笨拙，只是不愿意去改变。常常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时就会想到唐传奇《烟花》里的一句话：我们尘世的缘，只是佛祖的一拂弦。
  那么冰凉，却又那么温暖。

管儿

我们尘世的缘，只是佛祖的一拂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