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颗灵魂都是高贵的

飞翔的鹰

近日，在下班途中偶遇一同事，先是彼此寒暄几句，而后，他饶有兴致地相告了我们教师行里的某某人壮志已酬的消息。大抵内容就是：素来不甘落后的G，在一番打拼后，终于在本年度本市区司法行业的公务员考试中脱颖而出、高榜提名。本是可喜可贺的事情，我不禁为G拍掌叫好，又和这位同事对白了诸如“天道酬勤”、“功夫不负有心人”和“有志者事竟成”等连篇套话藉以赞之。
　　但若真想讲几句心底话，我会说，上天终于成全了G不再深陷“卑微”的心愿。（不否认，当今社会上为数不少者的阶层概念里，教师当属于无名无利的弱势群体之列。）同时又不敢轻易恭维，他从此真的乾坤扭转了？我想我只能说，于一名力争进取的普通教师而言，他只是在自己所选择的奋斗路径中成功地跨出了第一步，即第一步的成功。如此祝福和期待下去，我想，掌控在大多数人头脑中的成功已经在不远处挥舞着一双名字叫“富”和“贵”手向他接纳、致意了。
　　接下来，我洗耳恭听起眼前同事的内心仰慕之絮语及对G的高度评价，言辞间也难掩自身不遇的叹息。行至十字路口，欲道别，但他看起来，却对这等事功话题言未尽，意犹在，我只好耐着性子旁听。当他发现相比之下的我却是满脸的淡然以对时，他开始眉头紧蹙，一脸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来，“同志啊，年纪轻轻的，不可泯灭了上进心，看人家G抱负满怀、年轻有为，人还是要朝高处走啊，否则老大徒伤悲，懊悔莫及，晚矣，晚矣！”
　　听了同事这一番诲人不倦的肺腑之言，我却倒像被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包围了一般，迷茫而又呼吸不畅。怎么啦？我安然于教书育人，做一届清贫书生，难得就犯了那“不求上进、苟且偷生”之大不讳了吗？心里虽满腹狐疑，可话还是要礼貌点头称是，不能伤了人家的良苦用心啊。再说，又能跟他辩白什么呢？对他说什么“人朝高处走，高处却不胜寒；水朝地处流，低处却纳百川”，他接受得了嘛，说不定又要骂我等庸人俗辈不成气候，竟搬弄些阿Q精神取胜法来忽悠自己和别人。
　　一个人走了一段路。同事的话还萦绕于耳际，我不得不去思考些什么。是的，我从小就是在母亲“十年寒窗苦，方为人上人”的念叨中，被动地聆听着古训的教化长大的。也在自家从荣到衰的生活变迁中深深地体味了农村一些人根深蒂固、无法根除的势利观念和眼光。但我却从不为此抱憾出身卑微，更没处心竭虑去试图改变自己平淡无为的现状，从而迎合世俗的成功偏见。相反却对媚俗的市井心态不屑一顾。也许是天生的愚笨和稚拙，哪怕是在最该奋发气盛的青葱岁月里，我也始终没抓住所谓社会约定俗成的成功的线。偶尔，放眼看去，身边着实有不少人牵着“富”或“贵”的风筝，阳春三月满天飞。但我的心湖还是击不起一丝艳羡和逐流的涟漪，却对“读书和教书”这世上最让人难懂的事情情有独钟。
　　阮葵生在《茶余客话》说过，“无事此静坐，有福方读书”。我认定，所谓的贵，就是不把富放在眼里，拎一份劳有所得的工资，足以衣食无忧就够了。所谓的福，就是不把富和贵放在眼里，能茶足饭饱后捧数页美文养心怡神就足以幸福了。而所谓的成功体现，我却偏信有人这样说，不是看他从这一生捞取了多少，享受了多少，而应该看他成长为了一个怎样的人。也许于人而言，我是那么不可救药地相信了这些话，而且把其请进了我灵魂的殿堂，并力求践行在我平平淡淡又充充实实的日子里。
　　某日，读一文，偶得美国著名摇滚歌手鲍勃•迪伦的一席话，至今细细嚼来，仍是满口生香。他说：“一个人如果能在早晨起来晚上睡下，期间又在做他想干的事，而且不愁衣食，那么，他成功了。”这是鲍勃•迪伦对人生成功的解释，但在我们中国，在我们的生活中，成功恐怕没这么简单。如果说鲍勃•迪伦的人生成功的标准是人本主义，是以个人感受衡量的，而我们的成功则是在与他人的比较中体现的，也就是只有自己比别人混得好，或成名成家，或升官发财，只有这样，才能说这个人成功了。如此推想，在数以万计的中国人中，真正能够功成名就的“精英”能有几人呢？想必仅在少数之列吧，那么是不是大多数人都是卑微的失败者呢？
　　在这个人人渴望成功的社会里，我更欣赏鲍勃•迪伦的观点。诚如老一辈教育家叶圣陶先生的话“不求成才，但求成人”。行走在教育的征途中，对自己的勉励，对孩子的教育，我都始终信仰这中外二位先生的佳话。
　　只管抱着一颗平常心吧，行走在生命只一遭的旅行中，早上能醒来晚上能睡下，期间又在干着自己想干的事——与己心安，与人无愧，再铭记下“不成功，但不卑微”的信条，我想，真正的富和贵就会盈盈于一生之中了。
　　我只相信，高贵的是灵魂，卑微的，也是灵魂。

作者：雪禅儿 时间：2009-06-22

管儿

我只相信，高贵的是灵魂，卑微的，也是灵魂。
没错

飞翔的鹰

每一颗灵魂都是高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