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样的寂寞

开心为你

Ⅰ. 许扬歌大我6岁,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一直喊他扬歌,在我看来,扬歌同扬哥喊起来没什么区别.扬歌也从不介意,总朝我笑,露出细碎整齐的牙齿,笑容干净而柔软.
  扬歌是那种很受女生欢迎的男生,用我的话形容,就是侧脸像金城舞背影像周杰伦眼神像谢霆锋…活脱脱一个现实生活中沙加级的人物.扬歌总会拍拍我的头,说道,小孩子哦,我这样的也叫帅哥么.我便嘿嘿坏笑然后冷不防偷拍他一张侧脸照.扬歌对我无奈而纵容地笑.
  扬歌是我外婆家的邻居.外婆姓许,扬歌也姓许,.外婆说这一个村子里的人都姓许,大家都是一个老祖宗,都是亲戚.我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说那我和扬歌还是亲戚喽,姨妈便用粉笔在灰墙上列出密密麻麻的一串家谱,正当我看到要晕的时候姨妈在家谱最末端一个小小小分枝上圈出我和扬歌的名字,宣布说,那就是你和扬歌.你们是第六代亲戚咧.表姐在一旁连连点头说唔,不错,那他们出了五代是可以结婚的说.你和扬歌可以结婚不算近亲.我大大咧咧地一拍表姐说表说这么敏感的话题,眼角余光扫视扬歌,却望见他一贯白皙的脸庞竟涨得通红,垂下的眼帘上有道道皱纹,眼神掩藏在长而浓的睫毛下.我没心没肺地同表姐一起取笑害羞的扬歌.一贯错落有致的心跳,却啪地漏掉一拍.

  对扬歌最初混沌的记忆是在大概五岁的时候.妈妈说自我出生起每年过年时回老家外婆那里扬歌总爱抱了我放在膝盖上一整天坐在那里逗我玩或是将我举得高高的然后放在肩膀上背我出去四处游荡仿佛炫耀一个小公主甚至抱了我然后像扔玩具一样将我扔向天花板待我吓得哇哇大叫正准备嚎啕大哭时又落入他的怀中他对我呵呵地笑.妈妈说的这些我全都毫无印象,但从这些叙述中我可以看出扬歌从小就是疼爱我到近乎宠溺的.
  有时在梦中,我也会梦见什么人将我高高抱起我的头发在空气中散开,天花板在头顶上方令人窒息地旋转而那双手臂很温暖,一定是那时残留下的记忆.
  记忆从五岁开始逐渐转晰.只记得那年我套一件粉色露棉絮的棉衣短发很生硬地扎成两个倔强的朝天辫.亲戚们笑着问我以后嫁不嫁给扬歌.我几乎是哭闹着抗议说我不嫁.甚至还闹着踢倒了不少东西,发出了很清脆的响声.
  亲戚们也不恼,将我当成个小玩意儿供他们取乐,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呀?
  等我长大了,他就老了!
  亲戚们便都发出刺耳的哄笑.笑罢,不再提起此事,仅当茶余饭后的笑谈.
  很多年之后,我才在扬歌的提醒下回忆起它.记忆中那天的扬歌白衣蓝裤,被淹没在一片笑声当中却没有笑容,而是很认真地俯下身对我说了什么,黑眼睛逆着光熠熠生辉.然而回忆就此中断,我苦恼地抓抓头,问扬歌你那时说了什么,那句话我记不得了.
  扬歌拍拍我的头说小孩子哦,记不得了没关系.然后他的神色凛然,并无半点笑容.
  他说没关系,以后我会再告诉你的.
  彼时,我五岁,扬歌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