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寻

管儿

图并文/宁雨

立春过了，雨水过了。春天的声音应该不远了。

然而，我所在的这座城市，从气候学角度看，现在依然是冬天。或者说，春的执著与冬的坚持，还要较上很长时间的劲呢。

从我的本性，真不喜欢这样的僵持。我喜欢满世界花、满世界绿的人间四月天，那是多么好的时光啊，一低头，一抬眼，都是想躲都躲不开的明媚，整个身心也跟着怒放。

可是，那样的美满只是短暂。僵持，胶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是常态。冬与春的僵持，春与夏的争执，夏与秋的容让，秋与冬的代序，莫不如是。

近来，常与先生议起过往的一些人和事，却原来最大的赢家定律，叫做“随遇而安”。有一位故友，30出头即外放县长。那个县，是真正的国家贫困县，又属老区，不知道谁家就“通着天儿”，县太爷不好当。有一次，另一位朋友出差顺访，回来跟我们描摹了一番县太爷的官邸：破窗烂门，屋里倒是安着窗帘，看不出颜色，就几个拉环脱落了，一大块帘布就那么耷拉着，那桌椅，也说不清用多少年了。就在那样一个官邸，故友一干就8年，从而立到不惑。最近，他即将出任某城副市长，成为地级市府最年轻的班子成员。另一位，老同事，报纸刚起的时候，出任设计总监，后来多次人事调整，成了一个普通的版式编辑。多少人背地里为他叫屈，替他觉得窝囊，但他却一以贯之一副谦卑温和模样，不争不闹不怨不怒。最近，接触几次金石篆刻展览，获奖者中屡见该君的名字，这才知道，三五年的埋头苦修，他已是我省小有成就的青年篆刻艺术家。

随遇而安，并非消极避世的态度。安，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智慧。无论身在何方，都能够把自己的内心安置妥帖，不燥不堕，生命才能够自自然然展开。就如同春之四月，它是冬与春漫长相持之后的水到渠成。

而此时，戌子年正月，寒冷、干旱，应是最难将息。

天气预报说，正月十八到十九，有小雪。昨晚，我和先生约定踏雪寻梅。

晨起，未雪。我们两个带着相机，一路跑到长安公园去寻找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