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脚

清静无为

　文 / feixue813



    有关于母亲的记忆有时就是这么不经意，它轻轻的来，一声声扣响心门，就这样，就这样让人心生柔软，让人心怀感激……



??乡村泥土路上，秋风吹起的漫漫黄土中，我习惯性的向村子的方向回头，张望。
??很多年了，我一直有这样的习惯，因为，每次我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然后离开，母亲总是会在我刚要踏上开离贫穷的村庄的那一刻，来到村口，目送我登上开向理想彼岸的汽车，踮着那双曾经裹了一半的脚，向我挥挥手。我看不清了母亲的眼睛，却也忘不了了母亲的脚。
??母亲出生在1946年，在那个年代出生的人是一种幸运，因为那正是中国即将解放的前夜；但也是一种不幸，因为那个年代，还需要女人有三寸金莲的荣耀。母亲的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残酷的禁锢在一个不大的布包里，接受着人为的改造，那是多么巨大的痛苦呵！我仿佛能够听见脚骨在挤压中痛苦的哭泣。但这种痛苦伴随着新中国的解放也随之消失了，可母亲那双本来完好的脚却再也没有办法恢复到完美！从前，我不曾在意那双脚，也不曾真正的细致地去观察那双曾承担抚养我们五兄妹的重担的脚。
??在我儿时的记忆力，母亲是伟大的，因为父亲，因为父亲一心为公，不理家务。所以所有的生活重担，是母亲一脚脚的担起来的。母亲是闲不住的人，因为它有一双和别人完全不同的脚！我记忆的海洋里，母亲的脚是我欢乐童年的浆，它带着我儿时欢快的梦。多少次，我看着母亲拖着沉重的架子车，大汗淋漓，却对着车旁的我露出再慈祥不过的笑，一双旁边满是汗水的眼睛，仿佛是浸在两湾湖水中的同一勾弯月，那笑容是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财富。而母亲却不曾停下那双严重变形的脚，她知道生活的重量。
??这样的笑容一直伴随着母亲走完三十，四十，五十，踏入六十高龄的她，依然没有操完我们五兄妹的心，因为我，母亲最最疼爱的儿子，还在生活的道路上漂泊。也因为我，让母亲还在透支着那双脚的能量。当皱纹慢慢爬满了母亲曾经饱满的脸颊，当白发渐渐取代了母亲曾经漆黑的双鬓，当缓慢代替了母亲曾经的风风火火，一种伤感也慢慢的嵌入了我记忆的河床，我知道，母亲老了，而直到这时我才有机会真正近距离的去抚慰那双支撑了我近三十年的残疾的脚。几个月前，脑血栓差点夺走了母亲的生命，而我！却还身在异乡！几个月前，母亲一直躺在病床上思念最疼爱的儿子，而我！却做着色彩斑斓的未来梦！几个月前，母亲的脚再也没有承担生活哪怕是身体的重量，而我！却挥霍着那双脚支撑起来的青春！几个月后，从来没有在国庆节回家的我，回家了，走近曾经载满了我对童年的思念的小院，分明的感到了一丝丝的沉闷，压得我竟无法支撑起最轻薄的眼帘，闭上眼睛时，却分明感到有两股热泉悄悄的划过我不再青春的面颊。我回味着童年，回味着那时我甜甜的呼唤。“妈！”，仿佛儿时的一声呼唤，我看见母颤巍巍的身影，我搀起母亲的手，却分明的看见母亲的笑容里有几丝艰难，微微翘起的眼角深处有水晶在闪！“妈，我回来了”，母亲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嘴里不住的说着：“好，好……”，我仿佛一下子听不见了母亲的声音，脑海里汩汩的冒着满是母亲辛劳的片断。
??吃过晚饭，坐在沙发前，我轻柔着母亲留下了后遗症的右腿，虚浮的像个水袋，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力量，曾经结实的肩旁，松垮跨的垂在腋下，这哪是曾经支撑了一个家庭的母亲呵！“妈，我给你洗洗脚吧”，我知道，母亲从来都不会让我五兄妹仔细端详她自认为丑陋的脚，而这次，我近乎哀求，我希望我在家的日子里，能够为母亲的康复作出哪怕一点点的力量。我轻轻的褪去母亲脚上的鞋子，看到那双支撑这个家几十年的双脚，那是怎样的一双脚呵！脚趾齐齐的向下翻去，踩在脚掌的下面，像是一个个屈辱的头，深深的埋在脚掌的肉里，我轻揉着母亲无力脚掌，轻轻的，仿佛手中的是整个世界，轻轻洗去的仿佛不是母亲脚上的尘埃，而是我心中对母亲多年的愧疚。轻轻的剪去已经刺入脚掌的指甲，母亲婆娑着我的背，轻轻诉说着我儿时的故事，而我，却只能看见母亲的脚，在村庄的小路走过的样子；只能回想起在风风火火的母亲后面紧追不舍的稚气；而这一切都已经随时间的河流，离我，离母亲而去，留下的只有一双曾经创造了这一切的半残疾的脚和回忆。
??金秋的十月，对我来说，却不是一个金秋的季节，我又要走了！再次怀揣上对母亲的牵挂和不能在旁照顾的内疚！我说：“妈，您不要送我了，我自己能行”，我知道，任何时候，我都是母亲心中那个只会在她身后耍赖的孩子！母亲曾经舒展了点的额头，分明的闪现了一点点的无助，我知道，那是对孩子远行的忧虑，那是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眼神，稍纵即逝，母亲微笑着，没有送我。
??我独自走在深秋的泥土路上，满天吹起的黄沙模糊了我的眼睛，看不清路，只有母亲颤巍巍的身影！我回头时，母亲却仍然在村口掂着那双无力的脚，不同的是没有挥手……，坐在颠簸的汽车上，我不再怀念南方的雨。

康熙王朝

我独自走在深秋的泥土路上，满天吹起的黄沙模糊了我的眼睛，看不清路，只有母亲颤巍巍的身影！我回头时，母亲却仍然在村口掂着那双无力的脚，不同的是没有挥手……，坐在颠簸的汽车上，我不再怀念南方的雨。
感人

花开

又一篇感人的文章。以后一定要多发呦！

管儿

母亲的伟大，母爱的伟大，那是不沾一点灰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