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寻梦

易水寒冰

酝酿了多日的雨，垂落于寂寞的夜。在它扣响地面的瞬间，我便发觉了它的存在。许是有着太多的期待，才使自己有了过多的敏感。
其实倒不是多么渴望或者喜欢着雨，只是一心盼望着雨后的那份晴空。于是坚信着“雨雪过后，晴空方至”，于是便这样静坐于斗室中，听细雨敲打窗台。
秋雨带来了阵阵凉意，这使我更加渴盼雨后晴空中阳光给我的温暖。

易水寒冰

故地重游，独坐在屏前，看着闪烁的光标在那里有规律地跳动。而那一颗心，却乱得出奇——莫名的烦乱，而我却不明究竟。
我这是怎么了？
点燃一支烟，当丝丝缕缕的寂寞从口中吐出并散向空中的时候，才发觉嘴里好苦，同样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抽它。不知多少次了，想和它说白白，但也多少次违背意愿，用两只手指轻轻地将它夹住，送向仿佛期待许多的双唇。
人啊！要到什么时候用怎样的理由才会真正地说服自己呢？
与此相似的种种不良嗜好，在自己的身体还可以承受它带来的伤害的时候，是很难给自己一个戒掉的勇气的。只有到自己的身体闪起红灯的时候，才会大彻大悟，到那时，再大的困难也可以克服——只要不去死就可以。也只有到那时，才会对这个世界看一个通透，才会对自己以前的追名逐利、争气斗狠做一次最痛心的悔悟，在无人的时候做一次最真诚的苦笑。
人啊！给自己一个最健康的身体，一份最怡然的心境，一个最坦然的人生，可以吗？

易水寒冰

许是进入深秋的缘故吧，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阳光的温暖。盛夏时节令自己不胜厌烦的太阳现在让我那么深情地凝望。
从没有发觉阳光是如此的澄澈，从蔚蓝的天空中缓步而来，没有在空中留下一点一滴的印迹。它甚至可以破窗而入，静静地泻在我的脸上，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肌肤，让温暖一点点地渗进心田。
此刻的我，甚至在妄想着能在田野里觅一处静地，建一间只属于自己的玻璃屋子，一把躺椅，一张茶几，一杯香茗，足以让我打发掉所有能够与阳光相触的时光。
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地被自己的轻笑唤回了现实，才发觉自己也会做着女人般浪漫的梦想，只能使自己徒增失落罢了。
连梦想都没有的日子里，我只想独自一人，把自己交给阳光，静静地停止一切思维，让世界和我一起沉寂无声。

易水寒冰

我从回忆中缓步走来，带着一种异样的心情。
仅管时间很短，每次来小屋的时候，都会从第一篇开始，用极快的速度浏览以前的帖子，仅佛是把过去的自己一片片地切开来，细细地回味那时那地曾有的心情。
于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绪便会缠绕自己，说不上是喜是忧，仿佛一切仅是昨天，切近而又遥远，清晰而又朦胧。庆幸的是，自己能够把它记录下来，能够在冬日的夜晚品味夏日的快乐或者伤感。
容易怀旧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只是未曾想过要去改变，许是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懒得花费时间去做无用功吧，总之，一任自己重温着旧日的温馨。
而只有在此时，才会发现时间的流逝。
回到过去的时候，才突然发觉，我已站在今天的路口。

易水寒冰

关于儿时的记忆，在脑海中已所剩无已。能想到的，尽数打在这里，也算一个交代吧。
人最早的记忆起于何时，从不曾寻得一个科学的解释。但在自己脑海中却固执地残留着关于自己儿时的最早的记忆：在自家的火炕上，幼小的自己在满屋人的鼓励下扶着墙慢慢地站起身来，甚至大胆地向前迈出了人生的第一个虽蹒跚却足以换来大家夸奖的脚步。每每提及这些，我总会从母亲眼中看到质疑的痕迹，于是便也不由自主地对它的真实性打上一个大的问号，甚至也曾设想过这是否是自己梦中的片断。但来自内心的另一个感觉告诉自己：那是真实的。
能到地上跑的时候，我天始了自已真正的人生之旅。
由于是男孩，所以可以在盛夏时节肆无忌惮的在众人面前光着身子跑而不觉得害羞。同样让我难忘的还有那时无忧无虑的生活。
儿时是在清苦中度过的。有好多次我都会对着堂屋的顶棚出神。其实那个屋顶被烟熏得漆黑，实在没有值得我关注的必要。我所关注的是那个牢牢固定在屋顶上同样漆黑的铁钩，更确切一点而言，应该是那个挂在铁钩上的篮子。我当我这样凝望它的时候，肚子肯定是在咕咕作响的，而篮子里的那些剩剩饭菜在我眼中无异于美味佳肴。不知道大人为何要将它高高挂起，是为了谨防仅有的食物被猫狗等偷食，或者是为了防止小孩子偷吃也未可知。总之，以自己幼小的身躯站在篮子之下，我只有咽口水的权利了。
再大些的时候，不知是犯了什么错误，惹怒了奶奶。当发现形势不妙的进候，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和足够的速度逃脱奶奶的抓捕，很快就跑到街上了。奶奶见追我不上，便停下来说：你过来，我不打你。我追问到：真的吗？真的！奶奶的回答使我打消了跑的念头停下了脚步，当我被奶奶抓住胳膊痛打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犯了一个比先前那个更严重的错误。于是明白了大人有时也会说慌的，自此以后，便总会对大人的话持有一些怀疑。
八岁的时候，村里的小学要招新生，在大人的带领下极不情愿地去报名。但终因不会数数而被拒之门外。
直到九岁的时候，我踏进了学校的大门，无忧无虑的生活也随之画上了句号。

易水寒冰

九岁的时候，我上一年级了，不得不结束自己不受约束的生活，和其它孩子一起按时到校上课，学习知识。
现在想起来，自己那时确实不能算是一个好学的孩子，因为当听到广播通知可以报名上学的时候，心里有老大的不情愿。但对于母亲的执着我是没有办法的，只能怀着惴惴的心情尾随在大人身后到那个陌生的地方，听从老师的审核。这次倒是有惊无险，非常顺利地过了关，从此便揭开了自已人生中新的稿章。
小学一至四年级，都是在村里的小学上的。对于教过自己的老师，能说出名字的寥寥无已。那段时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极为老实，还是因为成绩优秀，印象中总会担任班长或其它一些职务，但客观上来说，我是不称职的，因为我没有管别人的能力，属于那种极为听话的类型，学习成绩可能也不错吧，也许是的。
那时，也许是自己的作文比其它同学好一些，大概是在三年级的时候，坐在一个老师的自行车的后座上去距村子四里之遥的高小去参加作文比赛，（这是比赛开始以后才知道的，坐在车后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老师将把我载向何方。）回想起来，那时的窘迫记忆犹新，写的是什么连自己都不清楚，那是我人生中最初的一次惨败。但以后的日子里，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名誉扫地，乃至到四年级的时候，老师还会经常在课堂上让我读自己的作文。
有一件事，我至今记得非常清楚，每每想起时，也会觉得好笑。在上学的路上，总会有同村的一位老人，向过路人出售自制的葵花子，许多同学都买来吃，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那种瓜子的清香使我难以抵制尝一尝的欲望。可惜的是，家里从来都不给我零花钱，但不久我就发现了一个好办法。许是如我这种情况的孩子有好多，那位老人便允许我们用鸡蛋来换。这一优惠政策使我兴奋不已，于是趁家人不注意，上学的时候便会偷袭鸡窝，摸一个鸡蛋放在上衣口袋里。第一次居然成功了，当口袋里也装着胜利果实的时候，那种高兴的心情无法言表。如是几次，家人都没有发觉，这也成了我的一个小秘密。有一天中午，我照往常一样摸了一个鸡蛋放在上衣口袋，但那天老人不在，没能换成，当时好不扫兴。但鸡蛋放在别处是不放心的，于是便把它放在了口袋里。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午的课间，我早忘记了不愉快，也忘记了鸡蛋的存在。在课间玩耍时，突然觉得上衣口袋中湿湿的，而且在自己转动身体时，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这时，我才发现，口袋里的鸡蛋已经失去存在的意义了，由此，我的偷吃生活也就画上了句号。
也许是贪玩吧，四年级第二学期时我的学习陷入了低谷，甚至曾对妈妈提起不去上学，但妈妈那严厉的目光很快上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就此免强到了四年级的暑假。

易水寒冰

村子的西面有一条河，被两条高大的堤坝拥着。
记忆中的河水很清，无论远看还是近看，都呈现出一种绿色。许多碧绿的水草，把自己柔韧的身躯顺在水里随着水波浮动。无风的时候，在水面上可以清楚地映出人的脸庞。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铺染在水面上，真有些长河落日圆的意境呢。
记忆中河水很甜，每当人们口渴了，用双手掬一捧水便能一饮而尽；不回家吃饭的渔人们，做饭也用河里面的水，从来没有听说有得病的。
然而对于我们这些孩子们而言，河水的清澈和甘甜并不重要，我们只是忙于享受水中嬉戏的快乐。
许是有了这条河的存在，村子里的孩子从小都会游泳。而且绝不是谁教会的，全部是自学成才。因为在水里泡得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了，游泳的姿势五花八门，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见到一个小孩子游泳的姿势后，我始终坚信青蛙绝对是他的老师，因为从高处看时，活脱脱就是一只青蛙在水里游。仅管动作都不标准，但在水里却是一个个底气十足，对别人是向来不会服气的，往往会在水中较量一番，那种热闹程度，胜过奥运会了。（说得有些过了，但那时的热情确实是让人血液沸腾的。）
孩子们忙于玩耍，大人却没有这样轻松。古语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绝没错的。因了这条河的存在，每到农闲时节，村里有许多人到河里来打渔，来贴补家用。有些资本的，可以制一条大船，一张很细密的大网，张罗十几个人下河捕鱼，每次都能捕许多。也有的人是单干，用汽车的内胎打足气，中间放一个大盆，放在水里，人坐在上面，可以下些沾网，晚下早收，也有不小的收获，赶早到集上去卖。
无论是用大网还是用沾网，捉到的往往都是普通的鱼，价钱一般都不高。家里的一个叔叔据说是从白洋淀那里学来的方法，专门用来捕虾，曾经风行一时。其实方法也很简单，用一些用苇篾编成的篓子里放一颗经过蒸制的食饵，篓子上有一个小洞，用一个锥形的嘴子堵住。把这些篓子用长绳拴成很长的一串，放在河底，虾夜里出来觅食，能钻进篓子里，但绝对出不来。第二天早起，将篓子提上来，拔下嘴子，虾就算到手了。那些好的河虾，据说可以卖到很好的价钱。
叔叔买了一条大木船和许多篓子，每到暑假时，我就可以到船上帮忙了，其实也就是负责看管船只一类的活，于是我便有了许多与船为伴的日子。刚学划船的时候，这个庞然大物着实让我苦恼了很久，本来就人小体单，能划动桨已属不易，再加上控制方向，就难上加难了。一开始的时候，船只会在水里转圈，而且离岸越来越远，累得精疲力竭也于事无补，只剩下手急败坏的份了。不过，很快，我就摸透了它的脾气，能够控制两只桨的力量，随意划着船在河中行驶了还颇得好评。对门有一位爷爷，闷了的时候，便会拿上一个板凳，稳稳地坐在船头，点名要我划船，说我划得稳。夸奖原来是一种动力，即便累得满头大汗，我也是乐此不疲。
划船的感觉有时真的很爽。尤其是无风的时候，船行驶在河的中央，青色的两岸向后面退去，船头劈开水面，传来有规律的水声，人便觉得非常惬意。但也有令人害怕的时候，大风的时候，河面会变成黑色，逆水行舟，真的是很难，费了好大的劲，还在怀疑船是否在向前移动。
但不久，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上学的压力，便逐渐疏远了那条河。更不幸的是，河很快便被污染了，不仅没有了鱼虾和水草，连游泳的人也没有了。
现在每次回老家时，都会去看看那条河。堤还是那条堤，变化不是很大，而河却已不是记忆中的那条河了。看着死气沉沉的河面，我的脑海中还是会流淌着儿时这条河所给我的快乐。

易水寒冰

今年的冬天来得很晚，晚得让自己浪费了许多感情。不是渴盼冬天的寒冷，而是在多次预测失败后的一种失落：感觉咋不灵了呢？
其实真的很喜欢暖暖的冬天，依旧有艳阳高照，依旧有和风吹拂，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感觉很是惬意。所不同的是，不时有黄叶从枝头翩翩落下，铺得满地都是，不失时机地告诉人们：冬天来了。从它在空中翩翩起舞迟迟不肯落地的姿态来看，它是无可奈何地极不情愿地告别曾经的荣光向地上坠落的。仅管有几片偷落于人们的肩头，但最终也改不了自己归于大地的命运。
脚踏在这些落叶之上，于沙沙的声响中能听到自己无奈地叹息：落叶不愿放弃枝头的辉煌，却不得不屈从于造物主的安排归于泥土，人呢？会坦然的面对叶落归根的时刻吗？
也许叶子是无憾的吧，它的无奈可能是我加给它的。因为它曾经用满身的翠绿向人们呈现一片生机，曾经在自己年轻的时候享受一缕缕阳光的亲吻，曾经在和绪的风中向人们展露快乐的脸庞。这一切已经足够了，生的时候快乐，去的时候从容，又有何憾呢？
人的境遇本不相同，就如我无法揣摩叶子的心情一样，更无法探究人之所思所想。
在这冬日暖阳的照射下，我只想告诉自己：人之一生，犹如叶之一季，拥有时尽情绽放，临冬之际，才会洒脱。

易水寒冰

2009年1月2日，我又端坐在自己的小屋中了。
前些日琐事缠身，忙得一踏糊涂，直到放元旦假了，一切事情倏乎之间便有了一个了断，身心突然之间静了下来，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无论时间多紧，也不会忘记忙里偷闲去关注一下那个已所剩无几的日历，从它本已瘦弱的身体上再无情地剥掉一层。当新日历在墙上向我祝福地时候，我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忧伤。
此时此刻，耳边听的最多的便是“新年快乐”，也许是许多人都会感伤逝去的岁月吧，于是人们便以此来彼此祝福。祝福地背后，又何尝不是一种害怕失去的恐惧呢？
已不记得是何年何月了，总之是很小的时候，总在设想着未来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那种天真与无奈至今难忘，岁月也便在这样的探寻中渐渐逝去了。总会有许多的“以后”，只要是未曾经历的，只能用想象去填补空白了。
而今，我依然在想，2009年，我又会怎样呢？

易水寒冰

许久不曾来了。
如果不是看了以前的贴子，真的不记得上次来时是几时了。没有心思去计算这其中的间隔，只是早已变换的季节告诉自己，应该向这里说一句：久违了！
我很清醒地知道现在已是夏季了，而我的心依旧没有抛掉冬的影子，任由它因执地占据着我的记忆。从冬到夏，仿佛一步之遥。自己仿佛刚脱下棉衣，便可以赤膊上街头了，头顶上飞舞的柳絮竟可以看做是冬天的雪花了。
谈不上更喜欢哪一个季节，只是觉得，它们都太熟悉而双陌生，会在我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便来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