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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鸡突然质问人:“为什么要吃鸡蛋?”人反问鸡:“你为什么要生蛋?”鸡不屑地回答:“传宗接代呗。”人便露出蛮横的本质:“吃鸡蛋,是因为有营养,好吃!”鸡又问道:“好吃,有营养的东西多啦!为什么偏要吃鸡蛋?”人说:“鸡蛋的外观也好,形式和内容达到了高度完善的统一。”
一说到美学呀,哲学呀,鸡自然无言以对。于是,人便肆无忌惮地吃鸡蛋。蛋太少
,便多养鸡:粮食不够,就制造饲料。人希望鸡365天不歇气,日日生蛋,最好又都是双黄的。据说这叫市场规则。
本来,作为生命延续,生一次蛋,于鸡是一次生命力的爆发。但是,为了适应市场之需,鸡便只好多吃饲料,多多生蛋;那蛋越来越小,皮越来越薄,黄也越来越淡,营养也就越来越差。鸡蛋不足市场之需,便有“人造鸡蛋”出笼,那样式与鸡蛋相似无二,只是以无机物合成的。等而下之,市场上竟有用土豆、泥丸之类,化了装冒充鸡蛋的。无知者,也将这些罪孽一并算到鸡的身上,岂不悲哀!
真正懂得鸡蛋优劣的人,常常不得不跑到乡下去找“柴鸡蛋”。那些老太太们自由放养的鸡生的蛋。柴鸡暂时似乎还不懂市场,只在意传宗接代。
谁尊重鸡,尊重生命的自然跃动,谁就会有优秀的鸡蛋。须知,生蛋,只是鸡的一种生命方式。
上边这段类似寓言的文字,是不久前我在韩国首尔参加第一届中韩诗人交流会上的发言。
鸡,是许多寓言里的主角。
列宁说,鸡有时会比鹰飞得高,可是,鹰还是鹰,鸡还是鸡。
山东诗人桑恒昌说,一次,鸡发牢骚,说那么多人吃鸡蛋,可没有一个人感谢过自己。奶牛便说,所有的孩子都吃我的奶,谁叫过我一声“妈!”
更有故事说,有位老太太开养鸡场,一半公鸡,一半母鸡,结果,自然效益不佳。便请来养鸡专家帮忙出主意。这位男专家提醒老太太说公鸡太多,只吃粮,不下蛋,当然效益不好。半年后,专家又来老太太的鸡场看,公鸡母鸡比数依旧。专家再次强调:公鸡不必那么多,一只公鸡可以配多只母鸡哩。老太太立即反驳:我知道,你们男人都是这么想的!专家哭笑不得。
鸡被反复提起,自然缘于人对鸡十分亲近,说起鸡的形象及习性,没有人不熟悉,以之喻理,方便,易晓。不过,一切比喻都难免蹩脚。
我说到鸡与蛋的关系,是想以之比喻诗人与诗的关系。
如果诗人写诗,是一种生命行为,是有感而发;事件、生活、理念,触动了诗人的心灵,使之动了情,进入了创作状态,自然会有好诗出现。现在诗歌的问题,是诗人“体外受孕”、“无痛分娩”。许多“诗人”视写诗如吐痰,张口便是,随处涂抹。正如一些鸡不正经下蛋,蛋的质量越来越差,甚至有一些“坏蛋”混迹其中。这么一来,读者只好离之而去四处去找“柴鸡蛋”。
当然,事情的复杂,远非鸡与蛋可以简单比附的。诗的问题,有诗人不严谨、不执著的因素,亦有盲目鼓吹者指鹿为马式的评说引导:亦有部分缺乏文学素养的读者逐怪追奇,以诗为玩物;加之诗歌的阵地失守,凡是愿意发诗的报刊,都把诗当成了节日献礼,花边点缀,或政绩颂言。如此,怎么能有好诗?
说到鸡与蛋,我只是想提醒诗人,老老实实写作,认认真真“生蛋”。别想着高产,别降低质量,更别以顽劣充才艺;让每个蛋都带着血丝,成为生命激情的一次跃动。
非如此,诗没有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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