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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是一个人的门面。可再怎么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也敌不过时间的侵蚀。当美女变成瘪嘴的老太婆,当帅哥变成佝偻的小老头,他们是否还是彼此眼中的“想当年”呢?
前天晚上姥爷打电话说本月19号是和姥姥结婚58周年的纪念日,要大家过去热闹一下。58年前的姥姥姥爷刚刚十八九岁,便成了亲,组成了家庭——那是怎样的家啊!房子都是玉米秸搭的。那时的姥姥姥爷是十里八村的一对璧人。58年后的他们被岁月在脸上雕刻了深深的沟沟壑壑,“璧人”几乎变成了“蜡人”,姥姥甚至得了血栓,行动不便,话都说得含糊不清。
我一直以为那个年代结合的夫妻之间是没有爱情的,直到姥姥脑出血去世。姥爷一个人闷在屋里抽烟叹息,偶尔写写画画些什么。后来姥爷讲起他们年轻时的故事,那时姥姥梳着两条大麻花辫子,跟了一穷二白的姥爷,一起吃苦,抚老育小。姥爷在外地干活,姥姥便带着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下田挣工分,怀孕七八个月,腿脚浮肿得甚至不能走多少路,还到田里挖野菜给孩子们充饥……说起往事,说起姥姥,姥爷的眼里便有种光芒,然后那种光芒再黯淡下去。那分明就是爱,是疼惜,是歉疚,还有,想念。深深的。那些岁月,那些曾经的时光早已深深烙在他老人家的记忆里了。
印象中,姥姥的牙掉得比较早,六十几岁的年纪便只剩下一颗门牙孤零而又倔强地依然生长的牙床上了,直到去世。每次三岁的小外甥女儿笑姥姥的牙吃藕都能被塞住的的时候,姥爷总会说,你太姥姥年轻的时候也漂亮着呢。姥爷说姥姥从跟了他就没享过福,一辈子就哪么走完了。姥爷的泪光中,我分明看到了他们年轻时恩爱的模样。
有那么一天,我会认真地注视着我的老公,认真地告诉他,你看看我,仔细看看,然后记住我现在的样子。我要我们记住彼此年轻时的模样。等我们老了,变丑了,我们心里的彼此还是最初的样子。等我们头发都掉光了,牙齿也都掉光了的时候,就对着镜子回忆彼此年轻时的模样,头发是黑的,牙齿是白的,皮肤是紧绷绷水润润的。
一辈子,其实很短。
希望将来我可以和老伴儿过金婚纪念日,注视着满头银发的彼此,紧握着对方苍老的手,幸福微笑。体味和他一起变老的浪漫。所以,努力活到八十岁。
其实,爱情里,情人眼里的彼此,永远是对方年轻时的模样。因为爱情不老,你也不会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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