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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打呼噜的故事(外一篇)
每当我听见猫打呼噜,就会想起小时候母亲给我们讲的一个故事,她说:“猫打呼噜是‘皇封’的,他在埋怨包大人不讲信用,不信,你们听。”于是,我们几个“小顽皮”就认真地听起来:“呼噜,呼噜,呼噜噜,呼噜噜……”。猫总是按照这样,一个拍节,反反复复地打个不停。母亲和着拍节告诉我们:“猫在自语,它说‘该送、不送,包老爷,没信用’。”从此,我们对猫打呼噜就有了兴趣,只要看见猫卧在那儿睡觉,我们就趴过去听。猫是比较爱睡觉的动物,一天到晚它除了偷吃、狩猎以外,大部分时间都用于睡觉。勤快猫前半夜会蹲在粮囤、柜底、墙角边狩鼠,懒猫却专门藏在桌底、门边窥测家人吃饭,稍不注意,它就会去偷吃碗橱、灶台上的饭菜,引起主人的大嚷大叫。可是,不管勤猫、懒猫白天都会找个暖和的地方睡觉,卧炕头、爬被垛、钻灶堂,冬天还会跑进我们的被窝里。这时候我们就会更清晰地听到猫打呼噜的声音,“呼噜,呼噜,呼噜噜,呼噜噜”。随着节拍,我们就会想象着故事的情节。
母亲说,在大宋年间,皇帝曾有这样一道谕旨:人到60岁就要活埋。不知是真是假,也许皇帝是怕人老了只会消费,不能创造财富?也许是嫌老人嘴唠叨,增添烦恼?也许皇帝是为了早些让父皇让位?这些都无处考证,也未曾见到有史书记载。可是,在当时开封府的一品大臣包丞相,他的父亲却活了80多岁。在历史的传说中,人人都知道包丞相是最忠实帝王的,为国为民,铁面无私,他能违抗皇帝的谕旨吗?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包大人还真是犯了欺君之罪。在包大人父亲将到60岁的时候,包大人还真伤了脑筋,他是个忠臣,但他更是个孝子。他再忠实帝王也不能活埋了自己的父亲。他知道皇帝这道谕旨的荒谬。于是在他父亲60岁那年就假报父亲病故并大办了丧事,满朝文武都到他家悼唁。包大人全家假装悲痛万分,谁也没看出破绽,就连他的多数家丁、使女也都信以为真。人们都知道包大人家中的纪律是非常严明的,家丁使女对包家也是忠心耿耿,事情就这样继续着……。包丞相巧妙地把父亲安顿在早已准备好的“地窖子”里,派专人侍奉,每天包大人都要秘密地到地窖里请安尽孝。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20多年。
当时大宋的江山社稷还是比较稳固的,因为有杨家武将们镇守边关,外敌始终未敢冒犯,并且由于多数是被大宋打败的,按规定每年还要向大宋朝廷敬供。其实这些邻国一直不服,他们不断养精蓄锐,总想找机会进犯中原。这一年,位于西北的西夏三国派使臣用木笼网车敬供。一只像牛一样大小的动物,尖嘴、圆耳、长尾,浑身褐色皮毛,同时西夏使臣带来了他们的“条约”,让宋朝人在三天内辨认出是什么动物,如果不能如期答复,就要免去年年朝贡的惯例,并割让给西夏大片领土。此时皇帝立即下旨,让文武百官前来辨认。可是,时过两天,无一人能够解答。当时包大人也是心急火燎,他翻遍了所有史料,均未找到此种动物的有关记载。因为这种动物实在罕见,连西夏本国也很少有人知道,不但物种稀奇,而且生活在深山深洞,昼伏夜出,很少被人发现。眼看到了答复限期,满朝文武都非常着急,这不但关系到大宋领土。而且关系到中原的威望名声。
这天,包大人退朝后依旧和往常一样去给父亲请安。包公的父亲原来也是个博学多识的老人,才思敏捷、记忆力好,他从包公的表情上一眼就看出了儿子一定有烦事在胸,于是问起了缘由包大人只得把西夏人敬供一事述说了一遍。包公的父亲听话,很快想到自己小时候听父亲传说西夏发现的一种奇异动物,叫“西洋鼠”。但此种动物上百年也不易发现一次,从那次传言至今已有70多年,以后再没人传说过,难道真有此种奇物?于是包公的父亲想到了辨认方法,让包大人偷偷将家里的狸猫藏在袍袖之内,先去试探,如果这个动物躲闪,那就可以确认,如果毫无表情,则另想办法,因为这个动物再大也属于鼠类,它天生怕猫。于是在第二天上朝时包大人就照此行事。他早朝之前首先来到木笼旁边,这时那个动物如临大敌,突然发作,在木笼里乱闯乱撞,惊恐万分。当时在场的几名护卫都很奇怪,今天此物为何见包大人发惊?这一来包大人心里还真有了底。
上朝后,在辨认的仪式上,气氛非常紧张,皇帝面带愁容,下旨百官再次辨认。这时西夏使者却是一派洋洋得意,因为已到最后时限还无人可以辨认,他们一定可以凯旋而归,回国报功,得到奖赏,从此再不需向大宋朝贡,并得到大片割让疆土,那种得胜表情难以言表。就在这最后时刻,包大人上前拱手,干脆准确地说出了这只动物的名称,并讲解了它的来历、习性、生长地带。当时西夏使者听得目瞪口呆,面色如土,他们不得不承认中原人知识渊博,大宋朝神圣不可侵犯。仪式结束后,他们只是发出了最后的感叹和对包大人的赞扬。
事后,皇上单独召见包大人,问起如何能在最后时刻辨认。包大人听问,马上跪在皇上面前,高呼万岁,请求一死,称自己犯有欺君之罪。皇上不解,先是赦他无罪,免去一死,请他讲出实情,于是包公既把他假报父亡,地窖奉养一事如实讲了一遍。最后讲到辨认此鼠完全是父亲的功劳,包大人最后说,“世上不到80岁的老人是无法知道此种奇物的。”皇上听后,终于明白年迈人的作用,于是立即降旨彻销60岁或买的旨令。从此,老人们再不用担心“活埋”的可怕劫难,在后来的召见过程中,皇上同时想到了包大人家中的狸猫,是它救国有功,要马上送进宫来,派专人侍养。
这只猫原来是包大人的父亲亲自抚养大的,非常勤奋忠实,每天尽职尽责,到宅院各处捕鼠,显示才能,自由自在。在入宫那天,包公几次要抱它都是躲躲闪闪,总是跳到父亲身后寻求保护。于是包大人像与人说话一样,告诉它只是让皇上见一见,马上就会送回来。这只猫好像听懂了包大人的话,非常顺从地被包公抱着入了宫。这只猫入宫后马上由专职的太监喂养,关在一间设施完备的屋子里,像宝贝一样侍奉,一日三餐,顿顿都有食谱,拉屎撒尿及时清理干净,只是不能让它随便出屋。如果一旦乱跑丢失,看管的太监可是失职大罪。从此这只猫再也没有上房爬树、捕鼠玩耍的机会。就这样,猫吃的越来越肥,身体越来越笨,只得吃饱了睡觉。日久天长,猫感到非常寂寞,一旦睡着了就会想起在包大人家中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想起包大人入宫前对它讲的话:只说皇上见一见就送回,谁知来了就不让回去了。于是它一边睡觉就一边自言自语地叨念起来:“该送、不送,包老爷,没信用”……
猫在怨恨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怨恨它失去自由的处境,更怨恨失去勤奋劳作那种在。
打恶狗
二爷是十里八村出名的庄稼把式,扶耠子、点种样样精通,拔麦子砍高粱件件干的巧妙。听说土改那年村与村划地界,各村干部都怕出差错,当时二爷就凭一张耠子、一匹壮马,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用任何人牵榷,耕出几里地没出半点弯儿,直到现在有很多村的地界还是那时二爷划定的。
二爷年轻时有着一膀子超众的力气,一百多斤的砘子他能连举十几次,并且大气不喘,乡亲们都城他“二壮士”。可是,只因为家里弟兄多,生活贫困,他一直靠给地主家扛长工维持生活。
那年,壮村有个姓张的财主,从十里以外来请他做长工,并且给出比别人家高一倍的价码作报酬,二爷当时虽然新婚不久,但为了家庭生活他还是答应去了。
张家是个守本分的地主,在临县大镇有布行盐行铺子。他的两个儿子在铺面上经营买卖,张财主在家管理家务,经营十几亩地。张财主人品不错,知书达理,可是她的老婆确是个看“天高”的主,瞧不起穷人。他家的二儿媳就是因为个穷家姑娘总要受些窝囊气,无原无故就要被婆婆找碴骂一顿,还好二儿媳是个心胸开朗的人,有泪往肚子里咽。她相貌好人品也好,不跟婆婆理论,只有丈夫回家时才偷偷向丈夫诉说,丈夫也只能劝慰,必定在老人面前不能分辨是非。
这年正月,二爷按张财主所定的日期来到张财主庄上,刚要进门,就看见石阶上卧着一条黑狗,这条狗比一般的狗都要大,毛色黑油油发亮,它把脑袋扒在地上,一只耳朵总是贴着地面,见了亲人也不叫,只是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怪声,两只眼睛冒着凶光,盯着人转动。俗话说咬人的狗不露齿,二爷见到这种情景,只得在门外大声通报,待张财主出来迎接,他才同张财主一起进到里院。
这是个前后通行的二层房宅院,卡子门楼,青砖青瓦,磨砖对缝。跨院各配两间厢房。前一层东屋由张财主居住,西屋是饭厅;中间两个屋分别由两房儿媳居住,后面一层两屋都是大炕,是留给长工或来客居住的。二爷来了就被安置在后房西屋。
二爷来后不几天就熟悉了张家的情况,盘算了每天要干的活儿。他手脚勤快,把地里院里的活安排得井井有条,整理得干干净净。初春时节,地里尚未解冻,他就把越冬的麦苗碾轧一遍,耠、犁、盖、耙全都做了修检。张财主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自己心想还真是雇对了人。张财主了为使二爷能长久给他家干活,一有空闲就到二爷屋里唠嗑,谈到自己的家事,也谈到他家婆媳不和,二爷听了这些也从不滋声,他虽然心里有数,也不好解劝。因为他看到这个婆婆也实在不讲理。有时他听到财主婆叫骂时,也总想上前替儿媳妇说句公道话,可有怕自己越帮越乱。就这样,二爷每天又赶着活,耳边也总在不断听着张财主家的“闹戏”。
时间过得真快,春种夏管,一阵忙碌就到了麦收。这是二爷最拿手的活儿,别看地多人少,二爷确干得比哪家都快,在各家各户还在碾轧扬场的时候,张财主家已经晒粮入库。长面干干净净,秸垛整整齐齐。到了雨季,二爷又抓紧锄完秋苗三遍地,转眼到了中伏,按过去的时节,那是长工们休闲的日子。这一天,二爷找到张财主请假,想到家里看看,连带把被褥背回去拆洗一下,张财主很高兴地应允了。午饭后,二爷想先睡一觉,待傍晚天凉爽些在走,因为是伏天,午后也实在闷热。
二爷刚刚躺下,就听对屋的竹帘轻轻一响,好象有人进去。二爷纳闷:没有脚步声,又没有风,怎么竹帘会响?他赶紧坐起,顺着灯窖(过去住屋放灯的方孔,外安玻璃或糊纸为后堂屋照亮)往东屋看,他没有看见人影,只见一条黑尾巴瞬间消失在门帘里。二爷伸着脖子顺竹帘缝隙仔细观看,就见那条狗从椿凳轻轻跳上躺柜,然后爪立起,前爪象人摘东西一样去摘挂在钩篓上的篮子,篮子里是财主家中午吃剩下的饺子。那条狗几口就把饺子吃得干干净净,然后舔着嘴又把篮子挂上去,琴轻出屋,卧到前面大门口“值班”去了。二爷这时才想起财主婆经常骂二儿媳的话:“你吃饭时装摸做样,自己吃饱了还总惦记家里,往家里偷”。二儿媳是本村的娘家,有两个年幼的弟弟,只因家穷,弟弟们吃不上好饭菜,因为,财主婆总是怀疑二儿媳往家里偷东西。这条狗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二儿媳背了“黑锅”。按理说亲家作到头,富帮穷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这个财主婆却非常吝啬,一直瞧不起二儿媳的穷家,给儿子说亲是,财主婆是一百个不同意,可是她没拧过儿子,二儿子就是看上了这姑娘长得漂亮、知情达理、心灵手巧。就这样,过门后,只要二儿子不在家,当婆婆的就找茬大骂……
二爷看到了狗吃饺子这一幕,就想得机会向财主匹解释一下。果然,晌午刚过,财主婆就来检查了。她一是检查二儿媳是否往家里偷了饺子,二是听说二爷哟回家,怕二爷也偷她家的东西,不能同时养着两个家贼,就在财主婆开口骂二儿媳的十分,二爷实在忍不住就把财主婆让到自己住的屋里,故意把要拆洗的被褥晾开又重捆一遍,意思是让她做全面检查。这时财主婆还是无所顾忌地大骂,越骂越起劲,越骂声越大,越骂越难听。张财主听到骂声,觉得实在有伤大雅,就赶紧来到后屋想阻止叫骂,随之那条黑狗也跟在张财主脚后钻了进来。于是二爷同着他们老两口就把刚才看到狗摘篮子一事说了一遍,并且查看了躺柜上的脚印。可张财主听了还是半信半疑;难道狗真能向人一样立起来摘篮子?他看着那天狗,那天狗却一反常态地看着他,两眼冒着凶光,张财主还是狠狠地骂了它一句:“你这个畜性,整天害得我家庭不合,明天我非剥了你的皮”!这时,那条狗的两眼凶光却转向了二爷,狠狠地盯着,喉咙里依旧发出那沉闷的怪声。它后脚紧坐,前爪在地上狠狠挠了几下,好象要发作,但又收回去。它看了看张财主,转身溜出了屋子。这时财主婆又开口了:“你的话,我不信,篮子挂那么高,连人摘都费劲,狗能摘下来,那不成怪物了吗?这事要是真的,我当面给二媳妇赔理,然后把她当亲闺女,再骂一句,我不是人!”二爷听到这里,赶紧接过话茬:“我要跟您说半句假话,我白给您干一年活。”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吵架的气氛缓和下来。接着他们又把话题拉长,二爷把平日看到的二儿媳勤劳务家,心灵手巧等实例一一讲给张财主老两口听。其实财主婆也早有体会,她看到的要比二爷讲的多得多,只是嫌弃二儿媳家贫,不是门当户对,成心找事。这时张财主也随着二爷说起了二儿媳的各处优点。话能说到一快,话头就越说越长,不知不觉到了傍晚。二爷拿过一根“坐地榆”锨柄,把被褥卷一下就此到别,轻松奔向回家的路。
由于那年代多是步行,二爷抄近路走田间小道,这条路是人所共知的,不算宽,是两村的必经人行路。可是走不足二里,就发现前面路旁堆着很高的新土,好象有人断路,由于天已快黑,看不清楚。二爷并没有在意,反正有沟有坎也能跳过去。没想到当他快接近土堆时,才明白是狗刨的大坑,张财主家的那条黑狗正扒在一旁喘粗气。二爷看到这情景并没多想,还想把狗赶回家去。于是他亲热地招呼两声,让狗回家,谁知道这条狗看到二爷,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眼睛的凶光象要往外冒血。这条狗狂吼着,凶狠地向二爷扑了过来,二爷见势不秒,甩掉被褥卷,把锨柄紧握在手,应付着这突然发疯的狗,开始他只是推搪,怕真伤着了狗,常言道,打狗看主人,别说是自己东家的狗,护着还不够呢。谁知这条狗可是动了真格的,一蹿一人高,直笨二爷的腹嗓咽喉,狂扑乱咬。稍躲不及还真咬到了二爷腿上一口,二爷这才想到,狗刨坑的用意,它是真想要二爷的命。难道狗是听懂了他向张财主老两口述说它上柜摘篮子偷吃饺子的事,这条狗还真不是普通的狗,它能听懂人话,也能办出恶人一样的事。二爷想:看来,是不下手不行了。于是他待狗再扑过来时,顺势一锨柄打下去,可惜没打到要害,锨柄却断了,二爷用一只手拿着半截锨柄抵挡着狗张开的嘴,另一只手想趁机掐狗的脖子。二爷还真有点工夫,经过一阵搏之后,二爷还真抓住了狗的后腿,不等狗有挣扎的余地就可劲轮了起来,一圈、二圈、三圈、最后,他可劲将一百多斤的狗仍向半空,这条狗正好被摔到硬道上,口吐鲜血,四腿不住乱蹬,二爷趁势又用半截锨柄朝狗头狠打了一顿,直到狗不动弹了,才肯罢手。
经过这一番折腾,二爷气喘嘘嘘,浑身是汗,他静下来想着事情的前后,于是提起被褥卷又返回了张财主家,向他们全家叙述了情况。张财主叫来了街坊邻居,提着灯笼来到打狗现场,大家细看了狗刨的大坑和条条爪印,张财主叹着气说:“这些年我还真是养了一条恶狗……”
从此以后张家再没有丢过食物,财主婆也再没有骂过二媳妇,家庭关系渐渐融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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