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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号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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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5 11:04: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十七号病床
[ 作者:张晓华 ]


清江市脑内医院二科共有80张病床。来这里住院的,不用说,都是患脑病的人。有七老八十的,有四五十岁的,也有二十多的。更有十几岁的孩子。医院的大夫们说,现在咋这么多的心脑血管病人?病人太多,常常人满为患。许多时候,连楼道上都临时支起病床。一年四季,二科的病人就这样走马灯一样,进来出去出去进来。当然,有从前门出去的,也有从后门出去的。
在201室的17号病床,曾经住过三个病人。
上官文秀
上官文秀是被120救护车拉进医院的。经过医生们一阵手忙脚乱的忙呼,终于住进201室的17号病床。
护士在上官文秀的床头挂上一个小牌牌,上面写着:姓名:上官文秀。性别:女。年龄:45岁。病因:脑干出血。病情程度:严重。特护级别:3级。
上官文秀在我们祥和发展有限公司算得上是漂亮女人。虽然已经45岁,可模样长的少相,看上去很年轻,也就三十七八岁的样子。瓜子脸上,只有少少的几条皱纹。上官会保养。前几年仙尼雷德时兴时,她就买这个牌子的化妆品,一买就是上千块的。后来,又使SK—Ⅱ、OLAIY、雅芳。这几年,安利雅姿化妆品很流行,朋友向她推荐,她又换了雅姿。什么保湿的、美白的、紧肤水、日霜、晚霜,等等。上官的观念好,只要朋友介绍,她就买。她爱人也不反对她,说,女人就得美,别整天把自己打扮成黄脸婆。丈夫的赞同和支持,使上官的心很舒畅,逢人就夸老公好。单位的同事也羡慕她有个通情达理的好老公。
上官的老公叫牛伯,原先是市电力公司下面一个供电站的组长,因为会来事儿,上上下下的混出好人缘,不出几年,就当上了西区供电所所长。虽然只是一个科级的官,可官不大,权利不小。时下凡是带电的,沾水的,与钱沾边的,都是好单位。银行水电,权利无限,不是有人相求,就是喝酒吃饭。牛经理被求的多,应酬多,加之待人接物的会来事儿,深得总经理的赏识。牛所长最拿手的本事就是酒量大。低度酒一整一瓶,就象潘长江喝矿泉水,脖子一扬,连气都不喘,直接就倒进胃里。可以说,三瓶四瓶不醉。牛所长酒量大,总经理一有重要客人,就让牛所长陪酒。而牛所长也真的独当一面,从没有给总经理栽过面儿。所以,牛所长就经常跟在经理的屁股后面,中午喝完晚上喝,出了舞厅上麻将桌。整天母鸡下蛋的脸。
出入宾馆饭庄舞厅酒吧的多了,与小姐们打的火热,每天都在胭脂堆里转,牛伯心里就长了草。看小姐婀娜多姿,美貌迷人,看自己的媳妇就土里土气。回家看那儿都不满意。客厅不如宾馆的舞厅;音响不如舞厅的音响;床不如宾馆的席梦思舒坦;饭菜不如酒店的可味。于是,三天两头不回家,一个电话“不回去吃了”完事。上官文秀就一个人守着100多平米的房子,歪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光。
有一次,我去亮木堂超市买东西,刚进大门口,见牛所长正与一年轻女子上电梯。女子挎着牛伯的胳膊,两个人十分亲密的样子。我跟在两个人的后面,见两个人来到首饰柜台,左看右看。女子看上一款水晶钻戒,贴在牛所长的肩上,嗲声嗲气的说,买吗,我要吗。牛所长撕一下女子的腮,好,要这个了。两个人走后,我问服务员,这钻戒多少钱?服务员说,4800多。哎呦,这牛伯舍得花四千多给一个小姐买钻戒,可见不是一般关系。
回到单位,我见上官正把小镜子抵在办公桌上的资料架上夹眉毛。我的气不打一处来,上官,看你一天到晚的,光知道傻美,你老公天天干什么,你知道吗?我和上官十多年的好朋友,穿一条裤子都嫌肥,没有不能过的话。我心里装不下事,看见了,就要说。我一问,上官抬起头来,嘻嘻一笑:上班呗。上班?在那儿上班?当然是单位啦。哎呀,我的好妹妹,你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臭美,人家把你买了,你帮人家数钱哪。
上官见我今天不象开玩笑,脸一沉,问,你看见什么了?我看看上官,心说,这事咋让我碰见了,说吧,怕上官上火,非打架不可;不说,我又狗肚子盛不了二两猪油。再者说,上官一天到晚的为家操劳,牛伯却在外面采野花,搞小秘。太不公平。横横心,就把在超市看见的一五一十告诉了上官,上官的脸扭曲起来,嗷的一声,手中的小镜子摔的粉碎。
其实,上官早就知道牛伯对她淡了。在过去,牛伯下班前准给上官打电话,问吃什么饭。十一点半这个点,电话基本是上官的专线。后来,牛伯的电话少些,可也是在傍晚准给上官打电话,告诉她有事,或者单位加班。而且多晚也回家,从不在外面过夜。回到家,就扯上官,想好事。可现在呢?牛伯不仅回家不准时,而且有时干脆不回家。而且一星期也听不到牛伯一个电话。搞的办公室的人还挺不适应。
开始上官觉得,牛伯好不容易熬上个所长,不易。也就不往坏处想。可有一次,牛伯凌晨1点给上官打电话,说在外地,回不了家。上官问他干什么去了,牛伯说跟经理出去的。上官说,不回就不回吧。没想到,凌晨3点,经理把电话打到家里,问上官,牛伯干什么去了?上官说,牛伯不是和您在一起吗?经理说,什么,和我在一起?我一整天没见他的人影了。这个牛伯,太不象话。告诉他,河西变电站出了故障,全所的人都去了,惟独缺他!可刚才他还来电话,说有事不能回来呢。上官说。那边经理气的撩下电话。上官也十分生气,再给牛伯打电话,关机。这一夜,上官破天荒的失眠了。
第二天上午9点多,牛伯才回到单位。因为河西变电站事故问题,牛伯没到场,经理大发雷霆,说,我们现在的领导干部,说假话,欺上瞒下,打着我的旗号四处招摇。这种情况在泛滥下去,将严重损害我们的形象。牛伯因此受到行政记过处分。
单位的事结了。家里起了战争。上官问那晚牛伯倒底去那里了,为什么说瞎话。再三的追问下,牛伯说和几个朋友撮麻,还刹有其事的从兜里掏出一搭子钱,给上官。上官将信将疑的。事情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我听了上官的叙述,想,决不那么简单。搞不好,这个牛伯有相好的啦。可只是猜测。上官不追究,我一个局外人不好说什么,别拱火。
住院头天晚上,牛伯回家了。上官多日没见牛伯,竟有些想。就催牛伯快上床。谁知牛伯从公文包里掏出两张纸,拍在茶几上,让上官在上面签字。上官笑着说,老牛,什么事要我签字?是不是中大奖了?牛伯一脸的正经,你看看吧。上官抓过一看,原来是一份离婚协议书,立刻如五雷轰顶,气的五官变了形。她边把手中的纸撕碎,攘向牛伯,边骂:好你个牛伯,刚过上几天好日子,你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要和我离婚,没门!你就死了这个心。牛伯却不生气,又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摔在茶几上,你爱签不签,反正我要离。说完摔门而去。上官听着这刺耳的撞门声,只觉得一股热血向头上涌去,一阵晕旋,倒在地上。
上官住进17号病房。
负责上官的是一位四十三四岁的女医生,叫唐云。初见唐云,还以为是东北人。大脸大嗓大身坯子,特象小品演员高秀敏。一笑更象。从彩超室推出上官以后,唐云来到病房,检查完以后,对我说,您是她什么人?我说,朋友。她爱人呢?我说,和她闹离婚哪。要不是为这,她还不至于住院呢?我把牛伯的事和唐云说了,没想到,唐云脸立刻沉下来,一跺脚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径直出去了。

文蓝
转天早晨查完床,唐云来到病房。她坐在上官的床头,看着上官昏睡的样子,心情沉重的说。咳,可惜这么好的人儿啦,摊上这样的老爷们。不过还好,上官捡一条命,上官只是毛细血管出血,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没事了。我和你说说这个床的文蓝吧。她是昨天下午走的。咳,整整抢救了10个小时,可没有挽回生命。
文蓝?我怎么觉得这名字很熟?是不是在那里见过?我问唐云,这文蓝是那的人?唐云说,是市长天机械厂的。啊,我想起来了。10年前,我们在党校一起学习过。关于文蓝的一些记忆,渐渐在我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10年前,我作为入党积极分子培养对象,被单位推荐到市委党校学习。我们班42个人,男士竟有40人,只有我和文蓝是女士。文蓝那天一报到,就成为大家瞩目的人物。她十分活跃。在个人简历中,我知道她是长天机械厂的团委书记。就对她刮目相看。住宿时,我们两个女生自然就住在一个宿舍。一间屋子两张床,她却上来就把两张床合并成一张大床。说,我最讨厌谁单人床,窄拉八几的,晚上常常掉地下。我说,好啊,这样,咱们两个更亲热。她看看我说,要是你不习惯,咱们在分开。我忙阻拦,习惯,我在家就和我妈住一个床。我们两个在床上滚起来,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子。文蓝说,说正经的,你多大了。我说,25了。文蓝说,你看我多大了?我说,22?你的眼力不行,我28了。不象,也就24岁。看上去比我还年轻。你得叫我姐,啊。我说,好,我正没有姐姐。我们两个的关系立刻密切起来。
文蓝留着一头短发,也叫青年式,十分普通的那种。这个样式的头发好洗,好梳,连梳子都不用,洗完脸,双手一拢完事。很适合文蓝的性格。文蓝不仅头发不讲究,衣服也是随随便便。一身工厂的蓝工作服,看样子已经穿了几年,洗的已经发白。一双方口皮鞋,常被她把鞋后跟踩在脚下,成了拖鞋。一副不拘小节的样子。
我们两个很快成了好朋友。无话不谈。白天一个桌子起学习,晚上一个被窝睡觉。形影不离。就连上厕所也是一个解手,一个在边上挨熏。
上个世纪80年代,人人要求进步。能进市委党校学习,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因为,按照一些人的理论,能进市委党校学习,离当官就不远了。所以,这是十分光荣的、令人羡慕的事。文蓝做为机械厂的团委书记,手下管着几百名团员。加上她是干部子弟,很容易成为入党积极分子。
文蓝好动,时间不长,就当了班长。一个女人,管40多个男人,真了不起。可时间一长,文蓝了不起的事还真的不少。一是文蓝的文学底子厚实,爱写诗、小说。还会跳舞、唱歌。美术也很好。我说,姐,你咋这么能,咋学的?文蓝说,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努力呗。我说,你真行。
文蓝在我们班象一颗闪闪的金星,让那些男人们整天乜着眼。虽然许多男人已经结了婚,可看文蓝还是那个劲儿。粉眼儿。没有结婚的,就追起文蓝来。文蓝始终没有向一个男人表白过。
党校学习不到三个月,文蓝有了变化,她非拉我去烫发。说自己的头型是八十年代的,过时了。又烫了发,又扎耳丁买耳环。我说,姐,你是不是有了?她明知故问,有啥了?我说,男朋友呗。她冲我一笑,不置可否。我追问她,是那儿的,啥名,多大了。她就是不告诉我。说,鬼丫头,到时不缺你喜糖就行了。
这以后,文蓝时不时的单独出去,很晚才回来。有一次,她直到后半夜才进屋,我睡的蒙蒙胧胧的,听见她黑暗中脱衣,上床。她趴在我的耳边说,咳,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是跳墙回来的。啊?我一惊,你真胆大,摔坏没?她哈吃一声说,明天在说,我困了。说罢已经进入梦乡。
这天下午一下课,她兴高采烈的进来,一边脱衣服,一边唱歌。我说,有啥好事,这样高兴?她说,捡钱包了。我说,你们快办喜事了吧?她的脸上泛起红晕。
周五晚上,文蓝搂着我的肩头说,小妹,今天晚上我要晚些回来。我知道今天是周末,她一定是约会去。脑瓜一转,非看看她和谁在一起。等文蓝出去以后,我就紧紧跟在后面。出校门,见一个男人也从门口出去。我看清了,是我们班的副班长高文。嘿,原来如此,还瞒的我很严密。
直到凌晨2点,文蓝才回来。她以为我睡着了,就悄悄的上床,刚躺下,我突然把灯打开。她吗呀一声,你个死丫头,没睡呀。我说,你天天鬼鬼祟祟的,今天老老实实告诉我,又干什么去了?又说,晚上的感觉不错吧,情人相依相偎,多浪漫,面对满天星星,诉不尽的衷肠。文蓝的脸又腾的红起来。我说姐,你是工作谈情两不误,又镀了金,又搞上对象。文蓝把冰凉的双手插进我的被窝说,再说,再说。冰凉的手沾到我的身体,我忙躲。两个人闹起来。
许久,文蓝严肃的说,小妹,我和高文在谈恋爱。你姐老大不小了,你给我参谋参谋,高文这人怎样?我说,眼光不错,高文倒是挺文雅的,又有组织能力,你们两个是郎才女貌,挺般配的。你说的是实话?我说,咱们两个就差不姓一个姓,我能瞎说吗?好了,我知道你的情况,大龄青年,也该想想自己的事了,高文人不错,你别再考验人家了。这一早,我们两个谈的十分投机,连早饭都没吃上。
党校毕业时,已临近春节。毕业前夕,大家忙着拍毕业照,收拾行装。半年的学习,使我从理论到实践,从做人到处世,都有很大长进。也增长了许多知识。当然,在文蓝的鼓动下,我和同桌小佟的关系也有了更深入的发展。
春节后的一天,是二月初几我记不清了。文蓝给我打来电话,她在电话中兴奋的说,小妹,我要结婚了,婚礼定在有3个6的那一天。地点在久久久大酒店,时间是上午十点五十八分,你来给我当伴娘。
文蓝的婚礼十分热烈,排场十分风光。光奔驰就租了七八辆。又是摄像又是拍照,车队排出二里多地。两个八九岁的男女幼童在她的身后为她托着她的长裙。
我问她,不是定在“五·一”节吗。咋提前啦?她拍拍小肚子说,不行了,再晚就露馅子了。我才看到,文蓝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她的面部表情十分幸福,说,他恶狼似的,急不可耐,咳,不和你说了,你还没结婚。赶明儿你结婚就知道了。我呸她一口,谁象你,有了男朋友就守不住了。
参加完文蓝的婚礼,我因公去深圳一年。这一年,我忙于工作,很少给文蓝打电话。两个人的接触渐渐少起来。

唐医生说,文蓝的婚姻还是很幸福的。可是,没过两年,高文下了海,自己组建起基华建筑开发有限公司。一个叫美娟的大学毕业生成了他的女秘书,两个人开始腻呼起来。因为建筑行业整天四海为家,常常去外地施工,不出一年,高文竟然在外省和美娟一起生活起来,而且有了一个男孩。这一切,文蓝都不知晓。
有些事就怕赶巧。一次,文蓝出差到高文的建筑工地所在地城市。文蓝就去找高文。到高文工地一打听,工人说,高经理回家了。文蓝说,回那个家了?工人说,就在市区,不远。文蓝想,这高文怎么没有告诉我,在这里还有家?也许是他租用的住所。问清地址,文蓝兴冲冲赶到高文的住处。一敲门,里面出来一个女人,见到文蓝问,您找谁?文蓝说,我找高文。女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文蓝已经闯进来。此时,高文正穿着睡衣睡裤,怀里抱着小孩在屋里哼歌谣。见文蓝进来,一声你——脸色大变,你、你、你怎么来了?文蓝什么都明白了。他冲着高文说,怨不得你没有时间回家,原来你这里有家。哈,你们过的还不错啊,还生儿育女的。高文的脸一红一赤。美娟也知道面前的女人是谁了,从高文手中拽过孩子进了卧室。
文蓝和高文办了离婚手续。
这场变故使文蓝一夜之间苍老许多。祸不单行。不到两个月,单位又破产,文蓝成了下岗人员。而此时,儿子小龙又患病住院。一连串的打击,文蓝终于心力交瘁,得了大面积脑淤血。住进医院后,虽然几经抢救,终于没有从死亡线上挽救回来,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完了。

上官的病在经过两个星期的治疗以后,生命总算保住了。出院后,只是右胳膊和右腿有些迟钝,舌头也不灵活。噩梦醒来,上官失去生活兴趣。不化妆,也不梳头洗脸。一双臃肿的眼痴呆呆的。心里有话说不清楚,憋的她一看到我就哭。
这天,我的女儿小静回来了。女儿在北大读研。这次是利用暑假回来搞社会调查。听说上官阿姨生病,就和我一起看望她。进门,见上官正扶着桌子练习走路,见是我们娘两个,高兴的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外(快)进来,(咬)小静。刚把我们让进屋,不知为什么,两眼流下泪来。我好容易才搞清楚,原来上官一直没有生育,身边无子女,一个人孤零零的。看见小静和我,有些伤感。小静说,阿姨,你甭伤心,我以后照顾你。上官才高兴起来。
唐云
过些
,我去医院给上官取药。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唐云了,就转弯去三楼找她。在护办室,见到护士小敏,我问,唐医生在吗?小敏见是我,忙把我让进来坐下,对我说。唐医生出事了。我一惊,什么事?小敏说,唐医生得了脑出血,在201室呢。小敏把我领到201室,见唐医生正昏迷不醒的。我怔怔的看看唐云,鼻子一阵酸楚,眼泪无声的落下来。
她怎么也得上这种病?我问小敏。小敏把唐云得病的原因告诉了我。
唐云是本市人。父亲原是市政府二处的处长。文革受到冲击,被摔断腿,后来就退居二线。唐云是全国恢复高考以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上大学时,已经27岁。四年医科大学毕业,分配到市医院下属的第三地段医院。第三地段医院只有其八个医生护士。设备简陋,条件差。因为距市里只有30多公里,所以,老百姓大凡有病,都上市医院看。这样,地段医院的业务就很少。大家每天到很清闲。
地段医院北面有个部队营地。干部战士常在地段医院拿个药,输个液的。有个连长叫丁震源,说话挺快,象燕子叫。唐云后来知道他是浙江温州的。当时唐云已经30多岁。而丁震源也20七八岁的样子。这丁连长三天两头的来医院。而且一来就坐在唐云的桌子边侃大山。医院病人少,一天也见不到几个人,医生护士的就下棋、聊天。女医生护士的就织毛衣。唐云也就边织毛衣边和丁震源聊天。天文地理,海阔天空,衣食住行,吃喝拉撒。丁震源能侃,普通话夹杂着南方话,唐云边织毛衣边听丁震源聊。有影没影的,唐云还觉得挺好。几天丁震源不来,倒觉得有些没着没落的。一次,有半个月丁震源没来,唐云问小战士,你们丁连长怎么不来啦?小战士说,丁连长接兵去了。唐云却有些惆怅。晚上睡觉梦见丁震源,她问丁震源为什么不告诉她。丁震源说这是军事秘密。唐云就委屈。丁震源就搂住她说,别生气,我很快就回来了。两个人就拥抱起来。醒来,是梦。唐云觉得眼角潮潮的。心说,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部队百万大裁军时,丁震源已经是营长了。因为他年龄偏大,只有初中文化,就被裁下来。转业到地方。这时,两个人已经确立婚姻关系。唐云说,你就在北方干吧。丁震源也不愿意回老家,于是,唐云就托人找关系,把丁震源安置到市二机局。当了一个部门经理。丁震源行伍出身,干工作雷厉风行,加之脑子灵,思路广,办事能力强,深得老总赏识,不出两年,熬上外联部部长,专管对外交往、接待工作。唐云也从地段医院调到市医院脑系二科。
医院实行三班倒。唐云大学本科毕业,又有在基层工作的经验,在脑二科成了主力。不到一年,升为脑二科主任。当了领导,政治业务一肩挑,事情多起来。工作一多,应酬也多起来,不是朋友找,就是病人家属请,加之三班倒,潜移默化中忽视了自己。用她自己的话说,整天象个陀螺,转来转去的,没有一刻停歇。保养更谈不到。两年下来,一个苗条瘦俏的女子,成了一个臃肿富态的女人。衣服总不合适,裤腰总是瘦,眼角出现皱纹,两鬓开始有几根白发。在黑色的头发的衬托下,那几根白发显的十分醒目。护士小聪说,唐主任,该保养保养了。唐云就说,哎,你看,我一天到晚的,累的够戗,那有工夫保养。算了。小葱妈是做安利的,小葱也经常和她妈一起听课,知道女人不经老,女人40豆腐渣。岁月无情,如果女人不注意保养,过了40岁,身体很快走下坡路。这些话,小葱每天往唐云的脑袋里灌。唐云说,小葱啊,不是我不相信安利的产品,也不是我讨厌你经常向我灌输这些大道理,只是我真的没有时间。小葱关心唐云,仍然有事没事的和唐云说,主任,你看你,还不到40岁,身体这样不好,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啦。现在心脑血管疾病这么多,咱们科又是专管心脑血管疾病的,您每天在这些病人面前晃,没有感觉?唐云说,咋没有感觉,都是40多岁,不到50就走了。多让人痛心。可——
唐云这里每天工作繁忙,很少着家。丁震源却春风得意,踌躇满志。丁震源自从到了外联部,如鱼得水。每天在内宾、外宾、老总、老板之间转,工作就是吃吃喝喝。只要把客人招待好,让客人顺利的与单位把合同签定。就算完成任务。为此,局长还专门给丁震源在江山大酒店租了套间,作为办公室。江山大酒店是市里的三星级酒店,专门招待外宾和一些来清江的重要客人。服务小姐都是从本市精心挑选的,不说千里挑一,也是百里挑一。个个娥娜多姿,美丽端庄,模样周正。
有一个小姐叫美玲。是宾馆的领班。美玲身高1。65米,青春靓丽,身段三围恰到好处。特别是宾馆的红底带白花的中式小袄穿在身上,更衬托出她的身段儿。美玲的笑很甜,甜的使人心醉。双眼流溢出的色彩,让每个从她身边走过的人都不免回眸。
丁震源很少回家。因为唐云经常加班,女儿在外地上大学。家里没有人。所以,很多时候就住在宾馆。
这天晚上,二机局来客。是谈生意上的事。老总告诉丁震源一定招待好。丁震源知道老总的意思,也知道这些客人对企业的重要性,于是精心安排,周密布置。从用餐的房间到饭菜品种,从客人喜欢抽什么牌子的香烟到和什么牌子的酒,从客人喜欢住什么样的房间到爱吃什么样的水果,连用餐时主宾怎样坐都考虑到了。真可谓是万无一失。美玲负责客房的管理,丁震源再三嘱她,一定要让客人满意。因为这关系公司下半年的经济效益。美玲说,丁总您放心,一定让您的客人满意,让您满意。丁震源用食指一刮美铃的鼻梁,笑着说,事情办好了,我有奖。美玲说,丁总奖我什么?丁震源冲美玲一笑,保密。
局总与南方客人谈了两天生意,客人对两天的招待十分满意,合同顺利签定。
这晚,局老总谢支,把在这两天为此事服务的所有人员召集一起喝酒。包括宾馆的经理、楼层服务员、餐厅经理以及司机等。局总高兴,喝了不少红酒。丁震源更是开怀畅饮。因为这次所谈生意,关系全局2000号人后半年的生存。局总连夸丁震源事情办的好,十分满意。
送走局总和所有的人,丁震源在美玲的搀扶下,进到办公室。丁震源双眼朦朦胧胧的,见唐云来到房间,结结巴巴的说,你怎么来了?美玲知道丁震源是喝醉了。忙把早已沏好的茶给丁震源端过去。丁震源一把抓住美玲,搂在怀里。
丁震源与美玲在一起时间长了,发现美玲每次和自己都是逢场作戏,根本没有真情。没有感觉。丁震源渐渐的对美玲冷淡起来。
一次,市旅游发展公司的外联部王娟来酒店。因为丁震源和王娟都是做外联工作的,经常在酒店碰面。丁震源对这个三十七八岁的女人留起意来。王娟虽然已经四十来岁,可一点不象。一双高跟鞋
衬托出两条修长的腿,标准的三围,最是王娟的唇,在透明的唇膏的滋润中,十分性感。丁震源心砰然一动。这女人比起唐云,比起美玲,是另一种美。王娟何尝不知道丁震源的眼神流露出的什么,两个人很快走到一起。
丁震源曾经向美玲许愿,等和唐云离婚以后,就娶她。美玲还在每天期盼。可有一天,美玲见丁震源又和王娟好上,才知道丁震源是在骗她。于是,就到丁震源的办公室闹。丁震源说,我不怕,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美玲一气之下,跑到唐云的单位,把丁震源和她和王娟的事,一股脑的抖落出来。唐云的反应是惊讶,震惊。谁不知道唐云饿家庭是数一数二的和睦家庭,两口子事业有成,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现在却——唐云只觉得眼前金星四散,头晕目旋,一下倒在护办室的地上。
发表于 2009-5-5 20:55:30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说这世界是不是有些天花乱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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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6 00:51:15 | 显示全部楼层
没看完,回头接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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