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飞不过沧海

飞翔的鹰

海崖上，我看着夕阳无声地坠落
现在才明白，有一种真情是不能用世俗的心去镶嵌。那些掺杂着青涩的往事随着她无声的告别，一点一点 存在挂着无数纸鹤的木屋里。
我要勇敢地告别那曾作痛情感的回忆……


《—》


流火般的七月把车站镀上了一层层离别，滚滚人流中我背上寒窗苦读后换来的骄傲，迈进了理想的校们。在陌生的地方，是一只只缤纷的纸鹤装点了我荒芜的心。当她说我像她哥哥时，我有些恍惚。待她讲完这句话后，我从她收集着茫茫阳光的双瞳里，看到点点苍凉。
认识千纸鹤这样的女孩，我有点受宠若惊。她不仅把English说得像山涧的流水，而且折的纸鹤很精致。时间久了，也就彼此之间变得很熟悉。那天的晚自习改成了看电影，不感兴趣的我躲在教室里写日记，偷偷地刻下我和榕的誓言。一种细绵的思念堵塞在胸间，我斜靠在墙上闭着眼，任凭肆意的风让碎发遮过了眼睛。可脑海里还是有榕那挥之不去的笑，我理顺额前的发想到外面走走。刚到教室门口就碰到了千纸鹤，很失意的样子。她仰起头问我“你有空吗？可否和我闲聊？”
于是，各怀心事的两个人走在空落的小径。在昏暗的月光下，纸鹤告诉我说，我有个很疼爱我的哥哥。每当学校看电影时，他都会牵着我的手一起去。她还说，在下雨天我最喜欢他和我把雨点踩碎在石板上，让整条小巷都飘浮着幸福的元素。我把双手装进大大的口袋，很迷惑的问“他不在你身边？”她停下了脚步。纸鹤的脸上露出微冷的笑，凝视着天上最亮上午那颗星说，“他在我心里，一直一直到永远……”慢慢的她低下了头，惟有风那么认真地吹抚她的发，我却不敢直视她的表情，沉默地走着。
课余时间我依旧会在空气里临摹榕的样子，依旧那么认真，纸鹤也会在开心或不开心的时候来找我，玩得差点把榕也忘了。我喜欢当黄昏快褪去的时候，坐在挂着几只纸鹤的榕树下，看那些文字里散发着忧伤的书。而纸鹤5总是静静地坐在我旁边，偶尔也会说，你忧郁的样子很特别。他一定不知道，我特别的地方还有不少。我不喜欢阳光，我把自己的房间遮得不留一丝光线，还不喜欢笑。不管任何人面前，除榕外。



《二》



然后我发现纸鹤有个挺深涵的名字，叫千心。但我始然叫她纸鹤，有着羽翼般柔软的音色。和纸鹤一起吃面条的时候，她喜欢把我吃的另一边吃掉，看着我发怒的神情淡淡地笑。我摇着额杯中的可乐，对着窗外的茫茫人海说，你的动作极似一个榕。纸鹤放下手里的冰红茶，盯着我问，榕是你女友？我习惯了安静，一语不发地把可乐喝得见杯底。纸鹤起身，拉着我奋力地往外跑，说，我带你去个只有我们的地方。十几分钟后，眼前一片大海，零星的崖岸从海水里盘起。旁边有个玲珑的小木屋，一阵风吹过，传来悦耳的声音。我和纸鹤推门进去了，她说，这是我和我哥哥一起建的乐园。我环顾着四周，整个房间被摇曳地纸鹤装点的闪灼着离奇的梦。开始，我起上了碧蓝的大海，小巧的木屋，还有与纸鹤背靠背地看黄昏。



《三》



这个夏天，载着无尽的思念摇晃着走来。
回到空荡荡的校园，放假许多天没有看到纸鹤。原来，纸鹤说只要有她在我的世界就会色彩缤纷，着句话一点也不假。我决定去找她，找她熟悉的阳光笑容。有纸鹤陪伴的日子，我不那么讨厌阳光，正如走入纸鹤满是碎金的房间，我暖暖的看着她去折纸鹤。她的神情很幽然，双眸里荡开的不是阳光而是忧伤。她说，今天是我哥的生日。我看着满屋欲展飞的纸鹤，都写着深沉的字“思念”。地上的碎纸旋转在每个角落，我想，它们也在追忆曾经。我说，纸鹤，做我妹妹吧？一只翼折断了。她很认真的看着我，笑了，说，你是你，哥是哥，这世上谁也代替不了谁。是啊，我给不了她温暖的阳光。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几份真，或是后悔。
七夕那天，榕放弃了舞蹈表演，她说要和我这个有纪念的情人节。我里开心的用双人骑车载着榕去小木屋。本以为我和榕有同一种感觉，也会爱上那片红尘之外的大海。可榕邹着眉说，这里太单调，我不喜欢。我满怀的浪漫气息片刻成灰烬，陪着她去了喧闹的酒吧。灯光下映射的榕，让我一阵迷茫的陌生。从酒吧出来，榕说，我要赶回去排练舞蹈。我看着她手重憔悴的玫瑰花，说，好吧，我送你。送走榕后，我打电话给纸鹤，问你在哪里？许久，我才听到大海那特有的风的翅膀，吹冷了我的耳膜。
远远的我就看到纸鹤在往海里放纸鹤，我说，为什么你要把它们漂在水中？她若有所思的望着天边，说因为我想他？说完又放了一只，只是这只短了一边翼。我急促的想捞起它，不忍看它淹没。纸鹤止住我的手，说，你救不了它，因为它就是我……我很想对纸鹤说，不没有他我会陪伴你。而纸鹤滚滚的泪告诉我，今天我已经伤害了她。



《四》



几个月后，天开始飘雪，纷纷扬扬的像撕碎的纸鹤。在大大的操场上纸鹤穿着那件雪白的羽绒服，很幽然的融合在莹白的世界。我捏着她有点通红的鼻子，说，你这个样子像只笨熊哦？纸鹤孩子般的笑，永远都不会生气，对我半是怜惜半是捉弄的话。我喜欢她那满是雪毛的绒衣，在阳光下贴满晶碎。还有那措着手说话的表情，都洋溢着长不大的可爱。
元旦的前一天还是大片大片的把我们有着不同的梦的世界砌成鲜明的轮廓。纸鹤还是穿那件满是晶碎的绒衣，对着我浅浅地笑。她说，明天是圣诞节，我问你个问题行不？雪触到衣的毛尖，羽化成一颗细润的冰珠。我想她一定要我帮她想想怎么打发那些朋友，或是陪她逛街。但我点头那刻，分明听到她说，你的生日在那天？我模糊了笑连同她的声音，整个世界都让我局促不安。我无奈的说，纸鹤对不起，我对榕承诺……肆意的雪花黯然了彼此。他猛摇头，说，你的笑好难看，这一切都在注定中结束。纸鹤转过身，突自的离开。她每踏出一步，我都能听到雪在哭。12月24的晚上，我失眠了一夜。到凌晨时分，铃声响了，很刺耳。打开一看，是榕的。她说，夜，生日快乐。我莫明她不安的语气，对他那边的混乱声。榕的声音夹杂着冰冷冰冷的霜，封冻了我的喉咙。她说，夜，我爸妈送我去法国培训……我问，要多久？沉默了足足六分钟，榕才说，大概三年，或永久。夜，原谅我不能送礼物给你，时间太紧迫了，我会……后面的我无需再听。礼物？这个在凌晨两点告别的“礼物”已经够沉重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怀疑我的生命中有没有榕这个人。窗外银白的月光埋葬了曾经，我坚守的誓言变得赤裸裸。也许，这就算解脱，让自由放飞各自的梦想。



《五》



和纸鹤和好后，榕已走了四个月。纸鹤脱去了满是晶碎的羽绒服，穿得很简单。我不再认真地想榕，更不会刻下公元几千年的誓言。纸鹤照旧在阳光下浅浅的笑，只是我找不到她那份纯粹的阳光了。期末考试结束后，纸鹤想风一样消失了。无踪无迹，仿佛我和她相处的日子好象都是场梦，当梦醒时就什么都没有。我去了车站，喧器的火车卷着我们青春的容颜，远离了站点且在不同的地方交配着不同的别离。抬起眼努力的拭去灼烈的阳光，我想我又要回到黑暗中了，又开始讨厌阳光，又开始把层层纱窗裹满房间。



尾声



——榕，你忘了，我喜欢法国浓浓的浪漫色彩，但我更喜欢现实中的新加坡。
——还有，我也会离开这个地方。因为这世上不仅纸鹤断了翼，沉溺在沧海，而我也同样，如此。
然而，这个不期而遇多梦的季节使各自选择都刻不容缓，就这样年少的我们让情感无定所的流浪。也许，只有让心流浪变成乞丐。才会珍惜昨日的美好，才会慢慢长大。

飞翔的鹰

珍惜昨日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