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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玻璃居主人

【玻璃居作品】   剑  .情  【 本故事已经全部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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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2 17:38:20 | 显示全部楼层

Re:【玻璃居作品】   剑  。 &

可以把雪儿描写的再含蓄些,比如用某些微小的动作来代替一些话语,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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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2 17:39:41 | 显示全部楼层

Re:【玻璃居作品】   剑  。 &

波帅是大才子呢,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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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5 19:43:20 | 显示全部楼层

Re:【玻璃居作品】   剑  。 &

开头那段挺像古龙的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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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2 22:53:43 | 显示全部楼层

Re:【玻璃居作品】   剑  。 &

                    四       醉心酒馆




  九年后。

  古老的小镇自然经得住岁月的洗礼。虽然已过了九年,十里铺看起来仍然和昔年一模一样。不仅镇子没变,连镇子上的人似乎也不曾变过,还是同样的可亲可爱。

  小镇上有一个小小的酒馆。虽然这个酒馆已开了十八年,但由于地处偏僻,所以客人总是不多。可是这酒馆却有一种很好的酒,“醉翁倒。”这酒却是吸引了不少的人。

  两间小小的门面,一面褪了色的酒旗,还有两大缸装得满满的酒。这便是“醉心酒馆”了。

  酒馆里没有伙计,只有一个背驼的几乎可以咬到自己脚尖的老板。这个老板待人很冷淡,所以来这里喝酒的人,都只是喝酒,并不多说话。不觉间,这已成了这个酒馆的习惯。

  但这一天,小酒馆却来了两个爱说话的人---是武林人。

  两人刚一进门,其中一个矮胖子便大声道:“掌柜的,打五斤酒。再切十斤牛肉来,拣好的切,大爷多给银子!”说话间,两人已拉板凳坐了下来。顺手各将腰间的长剑摘下,放在桌子上。

  两人屁股还没坐稳,这矮胖子名叫李一鹤的便眉飞色舞的说道:“赵大哥,你听说没有?‘神龙大侠’两日前又杀了五个人。据说那五个人正要对一大户人家劫财劫色,恰巧被‘神龙大侠’遇到。嘿嘿,被神龙大侠,左一个,右一个,穿蛤蟆一般,就给解决了!哈哈,真是痛快之极!”

  他正说着,驼背老板已将酒肉送了上来。李一鹤不经意的瞥了他几眼。

  却见这驼背老板神情呆板,满脸皱纹。胡须大半白了,看年纪总有六十岁左右。一身灰布衣裤又脏又旧,看样子至少有三个月不曾洗过了。这样一个人物如果不是在这里遇见,任何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个叫花子。

  这样的人,谁也不愿仔细去看。所以李一鹤只草草看了两眼,便不再看了。

  但他对面那个,被称作赵大哥,名叫赵鹏的江湖汉子,却颇是见多识广。他总觉得,这个叫花子模样的人有些特别之处。但仔细看去,却又看不出什么破绽,一切都很正常。

  他皱了皱眉,似乎不经心的问道:“掌柜的怎么称呼?”驼背老板听见他问,随口道:“小老儿姓丁,人家都叫我丁老头。”这生音低沉,沙哑,难听之极。

  赵鹏仔细听着他的声音,这声音并不熟悉。而且发声中嗓音虽厚,中气却不足,显是未练过什么内功。他的心旋即放了下来。

  心中还暗自好笑道:“这些年来经的事情多了,怎么胆子却越来越小。真是惭愧之极!”

  此时,丁老头已慢慢走回柜台边。

  这时,李一鹤早已大吃大喝起来。那饿狼一般的吃相,虽然颇为不雅,但看起来却很是豪爽。相比之下赵鹏却文雅多了。只是喝起酒来,却也一口而干,比之李一鹤毫不逊色。

  丁老头看了看二人喝酒的模样,不由连连点头。心中暗道:“像你们这般牛饮,可真糟蹋了我这难得的美酒”。

  李赵二人喝了多时,这才渐渐慢了下来。李一鹤的话匣子早已打开。只听他滔滔不断,将江湖中近年来的大事、小事源源道出。说的有声有色,颇为传神。其中倒有大半是在提及一个叫神龙大侠的人。赵鹏虽不及他口才好,但于诸多事的见解、分析,却很是高明。比李一鹤强上十倍,尚且不止。

  他们这一番谈说,直把周围几个酒客听得神驰目眩,激动不已。心中均存了一个念头:“今天可遇见高人了!”但那驼背老板丁老头却是声色不动,连眼皮都未抬过。只是在周而复始的用一个小木勺往空瓶里装酒。

  他身边摆了许多瓶子,一瓶一斤,他已装了几十瓶。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工作,因为他做的很细心,也很耐心。

  酒瓶的口很小,但他不需任何器具帮助,随便舀起一勺,便直接倾入瓶中。浓浓的酒像一条线似的流入瓶内,绝不会有一滴溅在外边。

  正在这时,只听“啪嗒”一声,竹帘掀起,自门外又走进一人。李一鹤二人下意识的住了嘴,向门口望去。而屋中所有酒客也一齐瞧向门口。

  进来的这个人,身材极高,但却很瘦。就像一根竖起的竹竿。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袍。这袍子质料极佳,但穿在他身上却似挂在衣架上一般,空空荡荡,极不好看。

  他的头发毫无修饰,只用一根皮条拢住,垂在脑后。那一张面孔很黑,一看便知是久经风霜的模样。不过,这张脸却冷极,就像罩了一层冰霜。让人瞧了,颇不舒服。他一双眼睛却很亮,亮的就像星星。

  他手中握着口剑,一口雪亮雪亮的长剑。

  但这剑的鞘却插在他腰带上。可以看得出,他并不是刚把剑拔出来,而是从来就不曾插进去。似乎这剑和鞘根本就是两种不相关的东西。

  从他踏进屋的第一刻,他的双眼就将每个酒客扫了一遍。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这也是一个良好的习惯。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在这个充满争斗的江湖中生存下去,就应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当他眼光将每一个人掠过了一遍后,这才放心。因为他知道,这里不会有危险。

  他缓缓坐在一张靠墙的桌子边。不会动的墙当然比会动的人更安全。所以他宁愿背对着墙,也不愿背对着人。

  “掌柜的,给我一壶酒,一盘菜,四个馒头。”这句话说的很干脆也很简练,简直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丁老头应了一声,将这三样东西放在一个托盘里,送到白袍人的桌上。

  馒头和菜都很普通,但这壶酒却有些特别。因为还离得很远,白袍人就已嗅到了酒的香气。

  这三样东西已经轻轻摆在了白袍人面前。白袍人目光一沉,便向那壶酒瞧去。哪知,他一掠之下,竞突地一怔。随即只见他的眉梢也轻轻跳了两下。

  原来在看到那壶酒的同时,白袍人也看到了丁老头得手,那是一双不一般的手。他的手修长而笔直,突出的骨节,显示出这双手不一般的力量。凭着白袍人多年的经验,他的直觉已在告诉他,这双手的主人绝不会是一般的人。

  但是现在,对方不光是极一般的老头,更像是一个扔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看第二眼的叫化子。所以,他隐隐觉出有些不对。当他觉出不对的时候,他的剑已刺了出去。

  这一剑去势极快,直取丁老头的咽喉。

  还未待其余酒客那声惊呼传出来。他的剑尖已刺进丁老头的咽喉。只不过中剑处伤口极浅,刚刚刺破皮肉而已。

  血只是一丁点,就像一点红。

  此时,酒客们那声惊呼才响起来:“啊!••••••”但白袍人的剑早已收了回来,丁老头并没有死。

  因为白袍人已经知道,他绝不是武林中人。甚至可以说,他从来没练过武。

  练武的人反应都很灵敏。纵使你能掩饰自己的武功,但绝不能掩饰自己的灵敏。那已是一种下意识。但当白袍人的剑尖刺破丁老头咽喉时,丁老头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恐惧都没有。

  白袍人知道,他不是没有恐惧,而是还来不及想到恐惧。因为自己的剑是天下第一的快剑,根本就无人能避开,甚至连剑仙都不能。但他同样知道,即使再快的剑,也快不过人的意识。当一个人临死的时候,眼神中一定会有恐惧。但丁老头没有,这足以证明他反应的迟钝。所以他活了下来。这也可以说是不会武功的唯一一个好处。

  此时,他那柄剑已放在了桌子上。他的左手在端酒壶,但他右手却始终放在离剑柄一尺远的地方。这样他就能随时将剑抓在手中。虽然这个地方不会有危险,但他一样不会放松警惕。

  蓦地,只听“啪”的一声大响,丁老头手中的方木托盘已重重摔在地上。他的脸上亦出现惊骇之极的神色。普通人乍逢巨变的真实反应这才刚刚显露出来。

  白袍人抬头看了看他,嘴角稍稍抽动了一下。

  他右手一动间,手中便已多了一只十余两重的大元宝。随即见他手腕一动,那只方木托盘已被他用剑尖挑了起来。那只大元宝顺剑锋平平滑入了木盘中。

  白袍人面上毫无表情,将这只盛着元宝的木盘送入丁老头手中。口中冷冷道:“很抱歉,我认错了人。这银子你拿去治伤。”

  还未待丁老头说话,旁边的李一鹤却拍案而起。口中道:“你是什么东西?刺人一剑甩点银子就想算了,你当人家老实好欺负,大爷我看不过眼可要管上一管!

  今天我一剑断魂,李一鹤便要行一次侠义之事。”说话间,他伸手拔出长剑。身形晃处,便以跃到白袍人面前,挺剑便刺。这几下,身手倒也干净利落。

  但他剑刺得虽快,收回来的却更快。只见他额头冷汗急滚,一步步退回自己的座位上。慌急之下,差一点,连桌子都撞翻了。

  赵鹏一见,忙问道:“李兄弟,怎么回事?”

  这时,只听“铛”的一声,李一鹤的长剑早已落到地上。他神情因恐惧而扭曲,声音亦由刚刚雷鸣一般转为蚊蚋一般低。

  “赵••••••赵••••••大哥,这••••••这•••••这个人是冷••••冷剑••••••。天下第一杀手的冷••••••冷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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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23 12:32:56 | 显示全部楼层
片文双剑客——玻璃大匣,啥时候想出书,吱一声啊,算我一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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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23 20:35:54 | 显示全部楼层
管儿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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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4 19:15:53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完美的手




  闻听此言,赵鹏也是大吃了一惊。

  他自不敢回头去看冷剑,而是问李一鹤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李一鹤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咽喉,说道:“你。。。你。。自己看!!!”赵鹏仔细看去,全身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却见李一鹤的咽喉上竟被刺了五个小小的伤口。同丁老头一样,这伤口都很浅。只流出了一丁点血,是五颗小小的血珠。

  这一下,赵鹏不再怀疑,除了冷剑外,天下还有谁能使这么快这么准的剑。或许有,但现在还没生出来。

  小酒馆顿时静了下来,死一般的沉静。

  丁老头看看冷剑。他在喝酒,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把剑还放在原处,似乎从未动过。

  丁老头又回头看了看李一鹤。他那一张本来红润有光的脸现在竟白的像纸。屁股上像生了尖儿,坐又不是站又不是走又不敢。手中端了杯酒,不住乱抖泼了满桌都是,情形真是难堪之极。那个赵鹏虽比他强上一些,但绝不会好上多少。

  丁老头苦笑了一下。这一笑很复杂,很无奈,是无助还是别的,没有人猜得出。此时,他已端起那只盛了元宝的木托盘走回柜台。

  店中的酒客觉出情形不对,纷纷付账离去。李一鹤二人也想走,但他们却万万没有这个勇气。

  小店中的气氛很静,静的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呼吸之声。但是这片沉寂中,隐藏的却是一种紧张。异常的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这种“静”的气氛,只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便被人破坏了。那个人是李一鹤。

  想让李一鹤不开口说话,那简直比禁止他拉屎还困难得多。但这一次他说话,并不只是为了单纯的说话。他已经被这种紧张的气氛压抑的血液都要逆流了。他说话只是想放松自己。

  只听他道:“赵大哥,据你看,近年来,江湖中武功最好名声最大的应该是谁?”

  赵鹏略一思索,说道:“那只能是神龙大侠了。”

  李一鹤点头道:“赵大哥说的不错,只不过这神龙大侠名头虽响,他的相貌却无一人见过。真可谓神龙不见首尾,故而才得了个神龙大侠的称号。这样一个人物,若是让我们遇着,那也不算白活了一回呀!”

  说话间,口中慨叹不已。心道:“我本想学一次神龙大侠的模样,谁知竟倒了八辈子霉,遇上了冷剑。看来这大侠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不简单啊!

  这二人,左一言,右一语,讲述的话题倒有大半是在神龙大侠身上。

  冷剑坐在远处,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对李一鹤二人的谈话充耳不闻。看他脸上神色,似乎对神龙大侠之事颇不以为然。因为在这个世上恐怕只有他才知道谁是神龙大侠。

  神龙大侠就是他,他就是神龙大侠。

  其实这些年他已变了许多,这从刚才他没杀丁老头和李一鹤已能看出来。还有从他的装束,也能看出一些不同。因为他已发现一个问题:“做一个最出名的杀手并不比做一个平凡的好人快乐。“

  这无疑是一个真理。

  他性格的改变是因为剑仙。以前他杀人时,从不犹豫,拔剑就杀。但自从与剑仙一战之后,他脑子里却时常出现一个念头:“剑仙为什么不杀我?”

  冷剑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当然想得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的性格就因为这个念头而慢慢改变了。

  刚开始,他是为了剑仙才杀恶人,自然不愿以真面目见人。到后来,等神龙大侠名声一起,他就更加不愿让人知道是他。堂堂神龙大侠竟然是个杀手,这件事若暴露出来,那情形也真够难堪了。

  但是,听到有人在夸耀自己的事迹,冷剑还是很舒服。

  所以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和缓。这竟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放松自己。待他真正放松下来,他蓦地觉到,全身竟有说不出的舒服。

  那种感觉真美,他真想永远这样。但是不行,因为他是杀手。杀手的神经就应是时刻绷紧的,绝不能放松,否则只有死。

  小酒店的气氛渐渐缓和了下来。屋中除了浓浓的酒香,就只有李一鹤二人谈话的声音。他们已不再为了放松而谈话,而是慢慢融入到了自己的话题。

  丁老头又已到了柜台边,开始用那小木勺装酒了。

  他的动作依然很有耐心,也很熟练。那一张被岁月刻满了皱纹的脸,连一丝表情也没有,平静得出奇。他似乎早已忘了刚刚发生的事。

  一条垂直的酒线,穿过瓶口缓缓流入瓷瓶中,发出悦耳的声音。这声音吸引了冷剑。

  冷剑的目光从丁老头的全身掠过,最后终于又停在了他的手上。这一次他看得很仔细。

  那一双手长得很完美,一种人类从未见过的完美。

  皮肤细腻嫩滑,闪出晶莹的光彩。十根手指长而笔直。手掌上生了很多的肉,但看起来,却偏偏很顺眼,一点也不别扭。骨节虽然突出,但也很和谐。

  最有特点的还是他的大拇指。那对大指长而秀美,增一分则宽,减一分则窄,恰到好处的美。这样的拇指十万人中也很难找到一对,可以说,少见之至。

  冷剑知道,对于人来说,大拇指生的好坏,往往可以决定这个人的性格。这可以说是手相,也可以说是经验。比如一个时常将大拇指握在拳中的人,就一定是个缺少主见,想找人安慰、胆小怕事的人。

  冷剑对这方面颇有经验,因为这同样是杀手的一门必修课。

  “利用一切可以了解对方的方法了解对方,做到知己知彼。然后寻其弱点,一杀成功。”这乃是必杀术之一。

  冷剑虽看过无数人的手指,但象丁老头这样的手指还不多。他记得好像只看过一次,究竟是哪一次,他已记不起来。

  但他实在不能相信,这样一双手也会生在丁老头身上。可这偏偏又是个事实。他只有苦笑:“看来这世上的事,有许多是超出常理的,有许多也是出人意料的。做人一定不要太执着死理。”

  他正想着,竹帘忽又掀起,又有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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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4 19:43:50 | 显示全部楼层
                六       中年妇人




  竹帘掀起,进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左右的中年妇人,另一个却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

  那妇人穿了身青布衣服,手中挽了个篮子。她虽已不再年轻,但看她眼神中眉宇间仍存着难以形容的美丽。那是气质之美,修养之美,风韵之美,这种美是永远也不会衰老的。

  那个孩童也是生的眉清目秀,容貌极是喜人。也同样穿了身青布衣裤。衣裤虽只是用青布缝成,但剪裁得体,又洗的干干静静。与此地农家孩子倒大为不同。

  这对母子径直走到柜台边。那妇人将手中篮子轻轻放下,伸手自篮中取出一大一小两只酒葫芦来,递到柜台上。轻声道:“丁老板,麻烦您给我打满!”这声音温柔的就像春天里的风,让人听了,浑身都透出舒服。

  丁老头并未抬头,顺手拿过那两只酒葫芦,用小木勺舀酒缓缓注入里边。他那一直很稳的手,现在竟无故颤抖起来,致使许多酒溅在外面。

  那孩童一见,忙到:“丁爷爷,酒洒了。咦,您的手怎么在抖?”丁老头闻言,手抖的却更加厉害,口中道:“小少爷我没事的。人一上了年纪都会这样,手总是无缘无故的发抖,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那妇人闻言,柔声说道:“丁老板,既是您身体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吧!这酒却不忙打。”说罢,对那孩童道:“念峰,你去帮帮丁爷爷。”

  丁老头一听“念峰”两字,全身都是一震,木勺险些掉到地上。他急忙极力稳了稳心神,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说话间,手上加快,三下两下便把两只葫芦装满了酒。这一回却是干净利落,没有半滴溅在外边。

  他盖好瓶塞,将两只葫芦送回到那妇人手中。口中道:“你家丈夫真是好福气,能有你这样的夫人为他打酒喝。而我这糟老头就没这福分喽,所以只好自己开个酒馆,解解闷了。唉,看来人家上辈子一定敲碎了无数个大木鱼,又做了一辈子好事才修来的。而我上辈子却一定没做过什么好事,说不定还是个江洋大盗呢!所以我这辈子注定孤单一个人。咳咳!!”

  那妇人一听,微笑道:“丁老板,您说笑了。我有什么好?我不过是个平常的妇人而已。又不比别人多什么本事。哪用得着敲碎无数个木鱼修福。您真是说笑了。”

  那孩童闻言,仰起头来,大声道:“不是的,我娘是天下最好的娘。最好自是极好,娘说过,极好的东西都是修福修来的。我是,娘也是,我们都是敲碎一百个大木鱼才修来的。”

  他此语一出,丁老头和那妇人都笑了。那妇人本就很美,这一笑却是更美。但没想到那丁老头笑起来,竟也很美。

  正在这时,忽听他们身后一人淡淡说道:“极好的东西,虽然来之不易,却也容易失去。就像流星,等待他出现的时间总是很长,但它出现的时间却很短。”

  这个人说话很特别,既不快,又不慢,但却包含了很深的感情。

  说话的人不是李一鹤,也不是赵鹏,更不是冷剑。而是刚刚进来的一个人,是一个年轻人。

  他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年轻,却很成熟,惊人的成熟。

  他有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那绝对是万里挑一的面孔。从他脸上你只能得到两个字“完美”。空前的完美。

  特别是他那双眼,那眼神中藏了许多东西,和剑仙的眼神竟颇为相似。但是剑仙的眼中流露出的只有平和。而这人的眼中,更多的却是霸气,一种傲视武林,君临天下的霸气。

  他的装扮很华贵。身上穿的是一件百花袍,袍子是用最著名的苏州刺绣做成。做工之精良,技艺之高超,实属上上之品。冷剑穿的袍子本已不错,但和他一比,就成了叫花子穿的衣服。

  这袍子虽足以惊人,但比之他腰间佩剑,头上金冠却又逊了百倍。他的头发高高挽起,用紫金冠束住。这本无特别,特别的却是紫金冠上那七颗嵌着的宝石。

  那宝石色分七种,列如北斗。镶在那里,七彩流动,将他大半张脸都映在光芒中。

  他腰间还佩着一口奇怪的剑。剑本无奇,但铸剑的材料却稀奇之极。那乃是用黄金铸成。如此沉重且无用的佩剑在武林中可算是绝无仅有。

  此时,这年轻人已坐到了冷剑的对面。他脸上带着笑,口中在打招呼。自然是和冷剑在打招呼。

  但冷剑却连头都未抬,自然更不会出声。他虽然不讨厌有人坐在他对面,却也不喜欢。

  年轻人很知趣,他也不在多说话。安安静静坐了下来,又安安静静地看着冷剑。他嘴角已有笑意,这笑意很古怪。

  他要了一壶酒,一盘菜,慢慢吃,慢慢喝,但目光从未离开过冷剑的脸。

  冷剑却似木头一般,一动不动。甚至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因为他曾说过:“在我眼中只有一个人,就是剑仙。其余的我从未当他们是人,他们只是猪,会说话的猪。”

  那么他对面的这个人,即便装扮的在华贵,对冷剑来说不过是只漂亮的猪而已。他自然不会和一只猪见识。

  这时,只听丁老头又对那妇人说道:“杨相公近来身体还好吧!前天我见到他时,他一脸的病样。我劝你还是少让他喝点酒吧!”

  的确,那两只葫芦一大一小,共装三斤酒。这三斤酒就是给正常人喝都不少,何况是一个病人。所以,丁老头那句话实是充满了关心之意。

  但就是这句充满了关心的话,却让那妇人微微一怔。随即问道:“丁老伯,您说的是哪个杨相公?”

  丁老头也愣了。他绝没有想到那妇人竟会有这么一问,那就好像一个和尚突然问一个世人:“如来是谁?”甚至比这还令人惊讶。

  他瞪着眼看着那妇人,半响,才道:“杨相公就是杨小饼啊!难道还有第二个杨相公吗?难道杨小饼不是你家丈夫吗?”

  这问话出口后,连他自己都奇怪,怎么竟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这简直比一个人突然在另一个人耳边说,我知道你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还要可笑得多。但就是这句丁老头认为十分可笑的话,却换来了一个他做梦都想不到的答案。

  “我不认识什么杨小饼。我的丈夫叫毕雪峰!”那妇人很平静的回答了这个问题。甚至在他说“毕雪峰”三个字时,脸上已露出了温馨之色。

  是啊!若真是一对有情人,即使只想起对方的名字,也会很快乐,很幸福的。这妇人和毕雪峰无疑是一对有情的人。毕雪峰就是剑仙,能称做他情人,值得他爱的,恐怕天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雪儿。

  这个妇人当然就是雪儿。

  丁老头在听到毕雪峰这三个字时,浑身都颤了一下。脸上神情也已大变。他急忙低下头去。惊慌失措之下,也情不自禁的做了一个动作,就是用左手在右手上轻轻地抚弄了一下。幸好,他这个小小的举动,任何人都没有发觉。否则,就是冷剑也已能猜出他是谁。

  雪儿一见他神色不对,关心的问道:“丁老板,您身体很难受吗?您的脸色可是不好。要不要念峰给您请大夫来?”

  “不用,不用。我不会有事的。只是些老毛病而已,过一会就好了。”丁老头见台阶就下,还故意咳嗽了两声。

  就在这时,雪儿听到身后有一人缓缓道:“他没有病,你不必担心他、你现在担心的应该是你自己••••••”

  说话间,已有人向雪儿走来。这人的脸上带着一种很古怪的笑,神秘,诡异,却又带着温和。

  他就是那个华服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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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9 00: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七     剑奴



  这年轻人径直的走到柜台边。他却没有理会雪儿母子。而是盯着丁老头微笑道:“你姓丁,叫丁无福,又叫丁老头。是吧!你很了不起!”
  丁老头没有动,那刻满皱纹的脸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说道:“我没什么了不起,只会卖酒。”
  年轻人笑了,看他的眼神,就像一个鉴赏家在欣赏名人的杰作。
  “能使一双拿剑的手只拿酒瓶,这也算一种不小的本事吧?”年轻人笑着说道。
  他这一句,不仅突然,而且莫名其妙。大家都以为丁老头会怔住,但他偏偏没有。他只是极平静地道:“你的话我不懂。”
  年轻人又笑了。慢慢说道:“丁老头,我知道你一定和剑仙有关系。但我已观察了十一个月零十天,却还是看不出你的破绽,也猜不出你是谁。我知道,剑仙最信任的只有一个人,但你绝对不是那个人。因为那个人的相貌即使给一个瞎子看见,也会做三天噩梦。和他比起来,你简直是一个美男子。所以,你一定是另一个值得剑仙信任的人。”
  听了年轻人的话,屋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冷剑。但那丁老头却出奇地镇静,他又拿起了小木勺,开始装酒了。他的手竟异常地稳,如果他手中握的不是一只木勺,而是一把剑,相信决不会有任何人击落这把剑。
  年轻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没说错,你真的很了不起。连冷剑都试不出你的破绽,我自然更不能。我对你可真没有办法了!”他的话任何人都明白。敢让冷剑去试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傻子,一种是不怕死的。丁老头无疑属于第二种,一个人若是连死都不怕,他还会害怕什么?
  年轻人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又慢慢喝起了酒。这回他没有去看冷剑,但冷剑却已在看他。
  柜台边只剩下丁老头和早已呆住的雪儿,还有那个孩童念峰。他们均是默默无语。
  雪儿双眼直盯着丁老头的脸。那张脸很陌生。他熟悉剑仙身边的每一个人,但从未见过这个丁老头。终于她忍不住问道:“丁老板,您真是••••••真的是••••••”
  丁老头只得点头,在雪儿面前,他绝不会有一点假话。
  雪儿的脸上立刻浮出一片喜色,但转瞬即逝。她淡淡问道:“雪峰他现在还好吗?他是不是已有了一个••••••一个••••一个自己的家?”她虽然想极力平静,但这个问题毕竟对她太重要了。她无法不激动。
  丁老头也很激动,但只是在心里。他用木勺慢慢装酒,就是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见他摇头道:“没有。九年来,峰少爷从来没忘记您。他每年都会来看您一次,只是他总是悄悄来悄悄去。”
  雪儿一听,脸上的神情又喜悦又难过,忙问道:“那么他也该知道念峰就是他儿子了?我给他取名“念峰”,就是想让雪峰知道,这是他的儿子。”
  丁老头的动作已停止。他的头更是低低垂下,几乎咬到了鞋尖。这时,念峰忽然道:“娘,我是不是可以见到爹爹了?你总说他是天下最好的人,又是最大的英雄,我很想见见他。”
  “哈••••••”这是笑声,是一个人在笑。是那年轻人。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开心之意,因为他等了十一个月,终于找到了一个剑仙的弱点,一个几乎可以重重击倒剑仙的弱点。
  他忍不住说道:“大英雄,真是大英雄,为了一个女人躲了九年的大英雄。剑仙也不过如此嘛!”
  听见有人在嘲笑自己最崇拜的爹爹,念峰不由大怒。回身看见年轻人,大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年轻人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地说道:“你是不是叫念峰?你想不想见一见你的爹爹?念峰忙道:”自然是想,连做梦都想。“
  年轻人道:“只要你跟我去,你就会看到你的爹爹了。“说话间,他已离座走向念峰。念峰却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我爹爹在哪里吗?我们去找他吗?”
  年轻人笑道:“不是我们去找他,而是他会来找我们。”
  “为什么?”
  “你迟早会知道的!”
  在他说这话时,他的手已抓向念峰的手臂,而且速度快得惊人。
  丁老头没有动,因为他知道一定会有人出手。
  出手的当然不是雪儿,而是冷剑。
  随着雪儿的一声惊呼,年轻人的手已堪堪抓到了念峰的手臂。但就在这刹那间,小酒馆中突然飞起一道寒芒。
  那是剑的光芒。如蛇头一般的剑尖,就似长了眼睛直刺年轻人的手腕。这一剑本无稀奇,就是太快,快得让人嗔目结舌。
  冷剑的剑除了剑仙外,向来例无虎发,出必见血。但这一次他却意外的失手了。剑没有中。
  年轻人已倒纵出去,就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这一剑。他怔了怔,冷剑也是怔了一怔。年轻人大拇指一挑,赞道:“冷剑的剑果然是好剑!”
  冷剑没有答话,却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的眼已在发光,就像一只饿了很久的狼,突然发现了猎物。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因为这是他九年来遇到的第一个对手。
  他在仔细的端详着对方。
  此时,年轻人已把腰间的黄金剑拔在了手中。
  他的脸上充满了自在的笑容。在冷剑面前还敢如此笑的,恐怕除了剑仙就只有他了。
  他凝视着冷剑,没有再说话。但他脸上的笑容已由自在而转向轻蔑,那是一种讽刺的笑。
  天下没有人敢轻视冷剑,年轻人同样不敢。他所以这样笑,只想激怒冷剑。因为冷剑赖以成名的不仅仅是剑,还有他的镇定与冷静。但是一个人在愤怒的时候,时常会丢掉这两样东西。所以曾有人说过,如果你现在正愤怒,你千万不要做任何事。看来,年轻人很会利用人的弱点。
  但冷剑看着他的表情,就像是看一个死人。看样子,休说他只是冷淡,就是指着冷剑的鼻子大骂一顿,冷剑也不会理睬他。
  年轻人知道自己已犯了一个错误,但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他收回了自己的笑容,却开了口。
  “我知道你想问我是谁。我可以告诉你,我排行第七,所以人们都叫我七公子。这个名字你必须牢牢记住,因为不久之后,这个名字将传满天下。
  冷剑,你的剑虽然够快,但今天你连一分赢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我已研究了你三年,至少找出了你七条弱点。其中有五条都在你的剑法中。”
  说话间,他忽晃了晃手中的黄金剑,不无得意的说道:“这把剑就是你的克星,这把剑使出的剑法将是你生平从未见过的。不只是你,凡是使剑之人都将会输在这把剑下。所以,这把剑就叫做‘破剑之剑’。你,将成为第一个失败者。你应该感到骄傲。”话说时,他已在笑,得意的笑。
  冷剑的神情冰冷之极。对七公子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他只是将手中的剑越握越紧,在寻找最佳时机全力攻出。对待这种生了张臭嘴的人,冷剑通常只会用一种方法警告他。那就是用剑在他的咽喉上刺一个小小的洞。
  洞虽是小小的,血却是多多的,人当然就成了死死的。他的臭嘴当然也闭住了。这种方法岂不是很有效?
  但七公子似乎并无察觉,他仍旧在说。
  “我曾经花了七年的时间,专门研究了剑仙的一切。甚至连他擦鼻涕用哪只手都了解的清清楚楚。但很可惜,他不像你,他几乎没有缺点。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喝酒。但他从未醉过,不论喝多少都一样。他就像一个酒缸。”说到这里,他竟叹了气。“他真是一个完美的人,我有时真佩服他。他甚至已成了我的偶像。但很不幸,纵使再好的偶像也会有破绽。就连佛祖都曾被一个装成大肚子的女人冤枉,何况是人。剑仙也还是人。他唯一的破绽就是这个女人和这个小孩,只要••••••”
  蓦地,小酒馆的墙突然“轰”的一声,裂了开来。一个人影猛的从外面扑进。还未看清他的面容,他已伸出双手抓起雪儿和念峰,跃到了丁老头身后。
  这几下突起变兀,快得惊人。就像夜空中闪过的一颗流星,等你大脑中反映出它是流星时,他早已消失了。
  待那人站到丁老头身后时,这才看清他的相貌。但是看了还不如不看,因为这个人实在太恐怖了。
  他是一个老者,年纪不小于五十岁。他穿的衣服乃是用兽皮制成,毛茸茸的,也不知取材于何动物。而且在他身上还挂了许多动物的牙齿,颗颗粒粒,总有一二百颗。他腕上有珠串,腰上坠金铃,稍稍一动,叮当作响,骇人之极。
  看他相貌更加惊人。尖头顶,绿眼珠,扁鼻子,血盆般的大口,像是刚生吃了什么东西,红红腻腻。他若不笑倒也罢了,若是张嘴一笑,必定吓得人心胆俱裂。
  最奇的,他遍体竟生满了寸长黑毛。这黑毛长的满身皆是,偏偏头顶处却是没有,一根都没有。对比之下,显得他头顶格外的明亮,光滑。
  “剑奴!”七公子只一瞟间,便认出了这个老者。
  剑奴既是二十多年前纵横天下的剑魔。因他数年前与剑仙在烈焰峰比了一次剑,那一战虽没有第三个人看见,但那一战的情形却是每个人都猜得出的。因为经过那一战后,剑魔便改名为剑奴,并立誓在剑仙的面前永远不再用剑。而且一辈子不与剑仙为敌。
  所以剑仙就多了一个最忠实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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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9 00:14:49 | 显示全部楼层
         八        破剑之剑



  “这个人既是真正的剑奴,那么丁老头难道••••••难道••••••”
  七公子还想去想,但他已不能想。因为冷剑的剑已刺了出来。在冷剑的剑前,谁都不敢胡思乱想的。否则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剑芒爆闪,寒锋刺肌。
  冷剑的剑以难以形容的速度攻了出去。这一下寻隙出手,力量之强,实是骇人之极。
  这一剑的去向是七公子的咽喉。因为冷剑很喜欢刺中对手这个部位。那鲜血溅出的刹那,是他认为最美丽的一种景色。他甚至认为那景色是永恒的。
  这一剑本应必中的,却偏偏没有中。
  就在他剑尖与七公子咽喉相交的刹那间。七公子的剑已先刺中了冷剑的手腕。谁也不知他这一剑是如何发出去的,但每个人都已看到冷剑的剑已脱手而落,似乎就要掉到地上。
  但场中的变化实是出人意料。冷剑的剑并没有落地,而是被他用左手接住,又刺向七公子的咽喉。这一下,似乎比上一次还要快些。
  但他的剑只刺了一半,便蓦地止住。突然间,剑尖一转,竟在电光石火之间刺向七公子的左胸。只是,他并未刺至终点,便已变招。剑身一弯,剑尖折下。直刺七公子的小腹。可是,他仍未刺到终点,中途又已变招。
  刹那间,冷剑已连变了七招,却没有一招刺到七公子。七公子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见冷剑剑招袭来,便信手刺出一剑。剑招既不精妙,又不神奇,却偏偏迫的冷剑不得不变招。因为他若在前进半点,就刚好将手腕撞到对方的剑上。
  转眼间,冷剑已攻出了三十七剑,剑剑劲急,自带神威。却被七公子拈花一般,左一剑,右一剑,轻轻松松便尽数破了去。
  旁观之人无不惊讶。雪儿母子不懂剑法,也不想看,所以雪儿只是紧紧抱住念峰,企盼着他们快点打完,或者干脆就别打了。
  而李一鹤二人早已呆呆怔住,就似两尊泥像一般。丁老头还在装他的酒,对场中的打斗犹如不见。但那剑奴却是看得颇有兴趣。若到兴起之时,他就伸出毛茸茸的手骚一骚自己油亮亮的头顶。或者发出一种“嗬嗬”的怪声。
  刚开始时,诸人都以为冷剑在弄什么玄虚。因为这瞬间连变数招的功夫,确实精彩之极。但三十招一过,剑奴便已看出些端倪。
  原来冷剑剑招一出,七公子便会迎出一剑。这一剑火候拿捏得妙到豪巅,那正是冷剑的唯一破绽,就是他的手腕。最妙之处,他并不刺中,也不可能刺中,只等冷剑自己将手腕撞到剑上来。所以,冷剑只得一再变招。
  这一战冷剑自然是胜不了。但七公子却也没有时间反击。所以他同样胜不了。可是,若是长久地打下去,败得必是冷剑,因为他最为倚仗的就是快剑,但现在快剑已发挥不出威力。时间一久,他必不能在镇定,冷静。如果一疏忽,就会有破绽。只要出现一点点破绽,他就会输。
  而输的唯一代价,就是死。
  冷剑不怕死,但他不能容忍,死在这样一个人手下。所以他只得孤注一掷。
  只见他手腕急震,剑花便如雨点般泻了出去。但那七公子却匆容之极,一样应付自若。
  蓦地,冷剑大吼了一声。双指弹出,竟将长剑射了出去,直取七公子的面门。
  七公子哈哈一笑,金剑一立,竟将冷箭的剑从中间生生剖开。那两半之剑余力不衰,“嗤”的一声,直射进对面的泥墙中。
  七公子金剑垂下,剑尖指地。大声赞道:“高明,果然高明。既已心中有剑,又何必手中再有剑。如此分心劳神用手中剑,倒不如一心一意用心中剑。好一个人剑合一的境界。”
  冷剑不语,但看的手已不再稳。这证明他心已乱,心乱则剑无威。这样的剑只能是一把锈剑。
  “高明吗?只怕未必高明!”
  这声音生硬之极,就似他的舌头上生了十个八个大疮,不敢回弯一般。说话的正是剑奴。
  只见他用手抚着秃头顶,突然问冷剑到:“你为何弃剑?”
  “叫他无剑可破。“不知为何,冷剑竟回答了这个问题。
  “哈哈••••••“剑奴一阵大笑。他的笑声难听之极,就像月夜狼嚎,甚至还要难听得多。
  冷剑在看着剑奴,等着他的下文。
  剑奴的笑声忽的止住了。“你手中虽已无剑,心中却有剑。只要有剑,他仍可破。“
  冷剑怔住,问道:“我心中怎能无剑?“
  剑奴盯着他,追问:“你心中为何要有剑?”
  冷剑道:“我不能无剑,无剑则死。”
  剑奴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原因了。你心既有畏惧,则剑已无威。这样的剑,只是死剑。剑死,人也死。只有无畏无惧的心,才能使无畏无惧的剑,无畏无惧的剑就是活剑。
  你的剑在心里,是因为你心中有恐惧,想用剑来定住它。这本就是一种错误。其实那不是剑,而是你自己。交手的时候,你想到的也是自己。这样的境界虽然好,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因为人剑合一,本就是用自己去攻敌。即便你精气神都达到巅峰,也不过能击败弱于你的对手。若遇到强于你的,唯一的结果就是同归于尽。
  在交手的时候,你应想的只能是对方,包括他的一举一动,时刻准备,用手中的剑去击败对方。这时候,你绝不能想到自己,应该是无我或者忘我。所以,不论在何时,你的剑都应在手中,而不是心里。”
  冷剑早已愣住。剑奴说的正是剑道的最高境界。这种境界,说简单也简单到极处。说玄妙,也玄妙到极点。但这种境界,冷剑恐怕一辈子也不会领悟到。
  因为他心中无法忘掉恐惧。越是杀人的人,越知道死的恐怖,越无法忘掉“死”
  死的可怕并不是以后,而是死前的瞬间。这种瞬间的恐怖,冷剑已见过太多。所以,他的心里一直都想着这个瞬间,他无法不怕。
  七公子却像是听明白了。因为他已在不住的点头,甚至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那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在此刻也显得格外美丽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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