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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步伐
我生命里的草
我是草尖上的一只蝴蝶
从茧中飞出,命运让一根细草去承受。
不管风如何叫嚣,我用一双带有心事的翅膀搬运着生活。
尽管那朵桃花何其美丽,我最终到达的是一株柔弱无比带着乡野气息的小草。
站在草尖上,我只是比小草高出一些。高出的距离是草根与翅膀的距离。小草把我高高举起,缩短了我与蓝天的距离,我不厌其烦地编织着《梁祝》的凄美故事。
我明白春天与秋天就一翅之隔,我愿从一个草尖飞到另一个草尖,从不同的角度去感受小草给我带来的轻微幸福。
不用怀疑,我于小草是一朵移动的花,也是小草从内心吐出的飘逸诗句。小草的每一次颤动,都与我的心跳共鸣。小草本可挺胸抬头,与树比高低,只因为了我的高度,矮下去的身子向世人述说良苦用心。
当时光不再给我季节时,我把小草的叶片拉拢,收起翅膀往里面一躺,就成了一只寄魂的茧。
草尖上的月光
一晃一晃的,是酒后的误入,还是需要小草的安抚?
没有桑拿的纤指,更没有灯红的窥视,于野外把千年难成的佳期挂在草尖,仿佛露珠眨着快乐的眼睛。
无法进入城市,流浪本身就是一种生存。
停下来,停下来,轻轻地,轻轻地,给小草穿一件睡衣,让夜的深度由他们的紊乱的呼吸去探测。
折下如花的月光,用一根草茎串成环,送给你心中的恋人,陪伴一生皎洁的爱情。
草尖拂着我的脸
把我的脸送给你,细细的刺深入我的内心,给我带来一根吸管对一杯牛奶的感觉。
干燥的空气一下子湿润了起来,苍白变为红润。
从键盘上走下来,学着母亲弯腰与小草交谈的样子,镰刀记录了我们对话的言语。
我从不怀疑我是一只羊,出没在草丛里。一阵风吹来,露出我美丽的容颜。我担心草尖够不着我的脸庞了,孤立无助的我,内心一片荒芜。
我得把头低下去,再低下去,让草尖始终如一的拂着我的脸。
搂着小草的手
一双由细腻变粗糙的手,先搂过我父亲的腰,再搂过我的腰,现在却搂着小草的腰。
天然的舞池,变换的姿势,滑出优美的舞步。
观众的我,有些心酸。因为那热爱的双手,最终会在秋后的散曲中握住一把空无的光阴。
我多么想永远站成一株小草,让那只在我腰部的手不离不弃,温暖我一生一世。
藏在草丛里的影子
一些影子被小鸟用翅膀孵化,天空的蓝多么具有诱惑力。抬头,从草的缝隙张望。
一只手的伸入,就多出了一些惊心动魄的细节。一片羽毛代表着飞翔,握在手中的草亦或就是一片羽毛,握在手中的羽毛亦或就是一根小草。奔跑的影子在草丛里与天空中的锐眼同步而行。
最好是没有风的日子,影子才会安静。它在酝酿着一个美丽的童话,读者必须心存无邪。
在岁月里行走的人,最容易丢失的就是自己的影子。如果想要找回的话,你得一定去那茂密的草丛,用清纯的眼光去追踪斑驳的脚印,你的心就会和影子一样轻盈。
草与炊烟
不亢不卑地把根扎在我的视线中,让我无法移植多年前的那些炊烟。
大集体生产时,被母亲一同背回的孩子,在背筐里与我拥挤。
母亲总是跑到几里开外的地方找到一星火种,鼓起腮帮,吹燃希望的火焰。饥饿的灶孔,张着大嘴,吞进一把一把的草,同时吞进的还有母亲的汗滴。这时,青且淡的烟在由草做瓦的房屋上空袅袅升起,仿佛现在我眼中母亲的白发,一丝一丝地清晰地飘在蓝色的天空下。
一种照得出我清瘦影子的稀粥,还有那不知名的菜叶一青一白地取悦我的肠胃。
今天,站在煤气灶前的我,总习惯用打火机或火柴去点,总以为那气孔里长出的是那些无名的小草,我总是在那蓝蓝的火焰上想象出一些炊烟来,温暖而痛彻着我的心扉。
走进城市里的草
在贫脊的土地,在荒芜的岁月,乡村里的小草,普通而平凡。
一个老人在南巡之后,春风就吹遍了大江南北。小草们纷纷抛弃旧的观念,走上前卫时尚的城市,在脚手架下,在机器旁,在办公楼里,以兰草的价值装饰着城市里的繁华。
有了玉瓷金钵的点缀,绿的更绿,红的更红。
把一介草民这个词从历史中抹去,是当代农民的幸福与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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