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女子

昨夜寒风

隐·女子

杰开了一个酒吧，就在学校旁。若不是一次偶然的电话，我想我现在都还不知道。大学的生活出奇的枯燥，除了空洞剩下的只有无聊。然而以学生的身份，我倒并不出入酒吧，歌厅类的场所。不然我必定早已知道杰成了酒吧的老板。
学校的生活出奇的闷，睡在上铺的家伙永远不见人影（事实证明他可以在网吧呆上一个月），隔壁房间大声的放着蝎子乐队的《My city My Towm》，不管别的寝室怎么抱怨，他们似乎并没有放弃音乐的享受权。
“狗屎。”我朝着他们喊了一句，便锁上了寝室的门出去了。
杰的酒吧就在学校对面，色调的暗淡与学校的深夜显得相得益彰，娱乐的非主流与学府的沉稳相结合倒显示出了学校产业化的包容性。我想我总得去瞧一瞧杰。
我先去ATM机上取了两百元，准备去肯德基充实一下已经罢工的肠胃。
“给我来份汉堡，两个炸鸡腿，两份薯条，一杯可乐。”我想了想似乎还少了点什么，“哦，等等，再给我来份新地。”
“哦。”服务员很快就拿来了，临走时还说道,“这是圣代，不叫新地。”
“哈哈。”我听完，便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这顿晚饭，坐在椅子上享受了一番饭后的幸福感。时间此时已经指向了9点33，我想我还得去杰的酒吧，便起身走了出去。
学校外的商业吸引着许多人，当然大部分是学生，我却不常逛于这些地方，总觉得有种气味是我难以忍受的。杰的酒吧就在前面，黑暗的墙角下躺着一个流浪汉，似乎是在这里呆了很久，酒吧进进出出的人都向他投了几枚硬币，“倒是挺不错的职业。”我把刚才找来的零钱都给了他，他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一种惊讶。
“谢谢。”
“不用。”
杰的酒吧里面装饰的相当豪华，四处闪烁的灯光更把这里照耀成现代年轻人的乌托邦，嘈杂的声音里夹着酒吧里放着的歌曲《Kattrina Fly Project》，调酒师正在前面玩耍着调酒瓶。杰托着腮帮站在吧台，显得极为疲倦。
“嘿，杰。”
“啊，你怎么来呢？”
“我不能来吗？你挺不错的，这酒吧人挺多的。”
“还好吧，为了生活。对了，你喝点什么？”
“给我来杯饮料吧。”
“到这里喝什么饮料，凯，把你刚调好的那杯酒拿来。”
“我父亲……，可我不喝……”我本想拒绝，只是杰已经把酒放在我的面前。
“大学生活还好吧，文化青年。”
“无聊，就像搬个椅子坐在院子里听一下午的蝉叫。”
“哈哈，总得有几件趣事吧。”
“有也是有的，我便从记忆里想起教我们的教授跟我班的女生居然谈恋爱了，上次班级聚餐，他还被我们逼着吻了她。”
“真的，那教授多大年纪了？”
“差不多50了吧。”
“哈哈，难以理解。那女孩张的漂亮吗？”
我故意停顿一会，泯了一小口酒，向四周望去。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吸引了我的目光，修长的双腿把身姿修饰的绰约无比，披散的长发搭在肩上，手里举着酒杯晃悠着，倒多少有一种富贵的气质。
“美丽。”
“那挺可惜的。”杰显得很沮丧，就像自己失去了一位恋人般的难过。
女孩似乎发现了我在注视她，便举着杯子便走了过来，“能请我喝一杯吗？”
我有点害羞，回头看了看杰，“好的，杰给他也来杯这个吧”
“呵呵，我知道她喝什么的，玲。”
“玲，你的名字？”
“是的，你呢？”
“他叫文化青年。”杰把一边酒递给玲一边说道，“他可是大学生。”
“你是这附近的学校的？”
“是的。”
“那怎么没见过你呢？”
“我这是第一次来。”
女孩噗嗤一笑，“倒是个乖孩子，你是学什么的？”
“物理。”
“物理？”
“是的。”
“真不错，在我印象里，物理是最乏味的科目。”
“也许吧，我也有这样的看法。”
“那你为什么选这个专业？”
“不知道，我也很困恼，当初为什么选物理，现在一点映像都没了。”
“哈哈，倒也挺笨的。”
“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这样傻。”杰笑道。
“对了，你听过伽罗华吗？”
“知道，我们正学他的群论。”
“浪漫的斗士，希望……”玲的手机突然响起，“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别跟她靠的太近，不是什么好女人。”杰看着她的背影，“你是个傻小子。”
“我觉的她还挺不错的，人也很美。”
“哈哈，如果你面前的女人随便就跟男人上床，你还会喜欢吗？”
“这么说……”
“所以，以后找女朋友先让我帮你看看，哈哈……”杰大声笑道，“再来一杯，怎样？”
“却之不恭。”
我慢慢的品味着这杯酒的烈性，香醇里参杂着些许的苦涩让这杯酒更具有一番味道，我看着调酒师熟练的玩耍着酒瓶，心中不免好奇，但这种好奇只限于心里，或许说只限于这两杯酒。
杰倒是从原来的疲惫中走了出来，谈性不减，一会跟我讲他如何的爱他现在的女友，一会又跟我讲他跟哪个女人上床。总之，杰似乎并不满意他现在女友对他的态度，他说了一句：“男人只为阴茎而活。”便趴在那没有开口。
我倒喜欢这瞬间的宁静，当然酒吧是从没有清净这个词的存在可能性，只是心里现在的感觉却真正像一种非凡的舒适，只有在极乐的环境里，才能有如此这般的状态。
“嗨，文化青年，在干什么呢？”玲一脸憔悴。
“在等你了。”我开玩笑道。
“等我？”
“是啊。”
玲或许真的以为我在等她，“那你一定不介意送我回家吧。”
我从没想过一个陌生的女子会让我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男人送回家，“这个，也许，没问题，你稍微等一下。”
我看了看表，已经11点多了，宿舍早已关门，我给寝室打了个电话，却始终没人接，“混蛋，又没回来。”我便又拨了李的电话，“喂，李，明天有什么课要上吗？”
“怎么这么晚打电话，你等等，我去看看……，明天没什么重要的课，你翘吧。”便挂了电话。
我回到玲的身边，“好的，我送你回去吧。”
“杰，我走了。”
杰趴在那一动没动，“嗯，好的。”
我陪玲走到酒吧外，空气似乎有点浑浊，夜晚的沉闷竟让我有点昏沉，“你家在哪？”
“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呢？”
“恩，我家就在前面。”
我便陪她慢慢的走着，玲走的极慢，甚至脚步的挪动可以用厘米进行衡量，我不禁开个玩笑，“你这样走，我们可以陪着太阳一起到家了。”
玲停止了脚步，“我没……”声音显得极为低
“你说什么？”
“我没家。”
“没家？你不是说在前面吗？那你打算住哪？”
“不知道，刚刚电话里的人叫我去他家睡觉，我拒绝了。”
我不知道玲的话到底是什么含义，“要不，我带你去旅社住吧。”
玲点了点头。
一直到旅社，我都不敢去问玲的情况，我只是觉得她似乎在刻意的躲着什么。
“110元，301房，这是钥匙。”
我接过钥匙，带玲到了房间，玲此时多少已经放松了下来，身子往床上一躺，“你倒是个小好人。”
“也许吧，我今夜还大方的给了酒吧外流浪汉20多元钱，算是一个好人的标准吧，哈哈。”
“真傻，要是我，我绝对不给这样的人。”
“为什么，可如果他要是缠着你怎么办？”
“不为什么，因为我不是救世主，如果他缠着我，我会使出全身的力气朝他狠狠的踢上两脚。”
“哈哈，你倒不怎么像个女孩。”
“那在你映象里女孩是怎样的呢？”
“至少不会踢人两脚。”
“哈哈。”玲大声笑道，你倒挺幽默。
“谢谢夸奖。”我做了个绅士的回礼动作。
玲看着我身体前屈，笑个不停，在床上翻来翻去。
这个时候的玲倒多少比较可爱，“对了，你父母没在吗？怎么你说没家呢？”
玲一听，倒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沮丧，“没，父母都还在。”  
“那怎么说没家？”
“没家就是没家，因为被家里人赶出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好女孩嘛。”
“你挺不错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真的？”
“你看我像骗人的吗？”
“没有像不像，男人都是骗子。”玲接着说道，“不过你应该是个例外。”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是女人的直觉，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
“那我倒挺荣幸的。”
“我觉得你还挺可靠的，想听我讲故事吗？”
“洗耳恭听。”
“从前有个女孩，当然这个女孩不是我。”
“我知道，故事嘛，当然不是你。”
“她是个很倔强的女孩，然而却没有个幸福的家庭，母亲在她5岁的时候去世了，父亲便又娶了个后妈，女孩很讨厌她，可是父亲却从来帮着她的女人。她知道父亲会帮着那个女人，但是她却从不认同这个后母。生活就这样继续，在学校里，她是最美丽的女生，但由于她的倔强，老师并不喜欢她，甚至动手打过她。她并不恨这些人，她恨的是自己，为什么不能做个温柔的女孩子。”
“倒挺悲惨的命运。”
“别说话，重点还在后面。因为她长的很美，周围有许多的追求者，学校里的，社会上的，都想找她做女朋友，可是她却看不起这些追求的人，认为他们只是一群没用的人。可是，在一天下午，她被社会上的一个混混给拦住了，叫她做女朋友，她不答应，还朝那个混混的裆部狠狠的踢了两脚就跑了。本以为没有事情的她，却在第三天晚上又被那个混混给拦住了，这一次，他被这个混混给强暴了。她哭着回家，后妈看到这个情况，问她怎么了，她说了出来。后妈一听便大声的骂她：“你个杂种，丢人现眼，居然还做出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父亲晚上回来听了之后，拿起混子打她，“叫你不要跟外面的人在一起玩，现在居然……”，她第二天便离家出走了。”
“后来呢？”
“没后来，故事就是这样。”
“怎么会没后来呢？”
“你这人真烦，就知道问为什么。算了，跟你这样的人说话就是浪费体力，我去洗澡了。”玲走进浴室，又拉开门，“不准偷看。”
“没兴趣。”
嘭的一声，浴室的门就被关上了，我打开电视，电视正播着足球比赛，是尤文图斯对阵桑普多利亚。比赛踢地极为沉闷，尤其在意甲防守反击的大环境下，看的人都昏昏欲睡。
“对了，你知道饭岛爱吗？”玲在浴室里问道。
“知道，似乎男人都应该知道吧。”若是换成别的女人我会惊讶于她的提问，而玲如此问道，我却并不感到奇怪。
“我也喜欢她。”
“那么说，你也想成为她？”
“放屁，没有女孩子喜欢自己做爱还给别人看。”
“那你为什么喜欢？”
“不为什么，情你以后不要问为什么。”
“哦，不好意思。那你想成为什么呢？”
“模特。”
“倒是挺符合你的身材。”
“你呢？”
“我？不知道，想做个教书匠吧。”
“老师？真没劲。”
“哈哈，我也觉得，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我还是做点别的。”
“例如？”
“例如杰。哈哈”
“放屁。”玲说道，便没有再跟我说话了。
从浴室里出来的玲显得更有一种味道，我不禁盯着她看，玲把毛巾扔给我，“你也赶快去洗吧。”
“嗯。哦，不……”我回答的很结巴。
“不洗？那我绝对不会让你上床睡觉的。”
“不是，我想我得走了。”
“走？你去哪，不在这睡吗？”
“不了，你睡吧，我先走了。”
“哦。”
“对了，刚才你说你想成为模特，你一定可以的，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
“嗯，你也肯定能成为教师，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傻的。”
“最傻也能成为老师？”
“那是当然。”
“哈哈，明天见。”
“嗯，再见。”
我一整晚呆在网吧，而且就在我室友旁，他一个晚上就在那打着游戏，显得极为兴奋，我问他，“你玩的什么游戏？不累吗？”
“你玩吗？我教你，这是DOTA，很好玩的。”
“不必，我想我挺傻的，绝对玩不好。”
室友没有回答我，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游戏里面，我便也不好再打扰什么，便睡了。
第二天，我起的比较晚，醒来之后便到旅社去找玲，可是房间里除了玲昨晚换洗的衣物，并没有玲的身影，我问了问服务员，才得知玲很早就退了房，还给我留了封信，上面写着一行字，“最傻的人。”想必是我。
后来我也不曾见到过玲，只是去杰的酒吧时看到过玲寄往酒吧的信，里面有她的艺术照片，杰看完后说道，“倒挺漂亮的，可惜那个时候没有发现。”
“后悔吧，不过玲还真成为了模特。“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看信里最后的一句话，‘感谢曾经遇到过最傻的人’。”
“最傻的人，是谁呢？”杰一脸疑惑。
“哈哈，杰不如请我喝一杯。”我大声的喊道。   

文姬

很长，很好，期待下文。

洗涤心灵的雨

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