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花开的地方飞（周长）

聂小倩

抖动两下翅膀，一只蝴蝶起飞了，向着它梦中的地方。茫茫世界，它像一片树叶，飘着，她不知道它要去的地方的确切位置，它只是顽强地飞，并且在寻觅中获得力量。有几次，它觉得自己真的不行了，一滴夜里的露水，都使它感到十分沉重。终于有一天，眼前一亮，它看到一大片开花的土地，它激动地奔过去，扑到一小朵鲜艳的野花上，它翅膀低垂，像是抱住了亲人……这时候，这个时候把耳朵贴过去，听见了什么？听到的只能是：好，真好！花说的？蝶说的？但绝不会是别的话。
那时候，我们也飞着，像那只蝶。
从四面八方聚到一起，为着热爱的文学，或彻夜长谈，或盘山顶上抒怀，或潮白河泛舟；我们这些文学青年，意气风发，浑身上下都闪耀着幽幽的光亮。我写道：二月风/谁的舌头/软酥酥的甜/逗得心如鸡雏/跑出硬壳/在藏着故事的季节里/啄食阳光……啄食阳光，渴饮露珠，文学照亮我的家门，多浪漫的岁月，让人难忘。
文学给我带来了力量，给我的生命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这么多年的扇动，我感到翅膀硬了，平常的风啊雨啊我已不大在乎。
我要继续前行，向着花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