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阁老传说补遗（劲夫）

聂小倩

阁老，是明朝时对进入内阁办事的大学士及翰林学士的一种称呼。明仁宗以后，阁老多为尚书、侍郎，实际掌握宰相权力。杜阁老，名叫杜立德，字叫纯一，别号敬修。本刊第二期曾刊登笔者搜集整理的《充满传奇色彩的杜阁老》一文，今又根据陈荣先先生的讲述，写成此文，以飨读者。

父亲行“善事”
传说，杜阁老的父亲杜守礼家住宝坻城，以做小买卖为生。他每天出入蒙馆、私塾，卖些笔、墨、纸、砚、仿影、描红纸之类的东西。
这天，他来到三岔口，正赶上下雨，只好住在一家客店里。掌柜的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和一壶酒，杜守礼自斟自饮起来。可是，他刚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原来是客店东街坊有两个女人在大哭。他问掌柜的怎么回事，掌柜说：“你吃你的饭，打听这个干啥？”“这连哭带嚎的，我吃不下去，你跟我说说碍啥的？”掌柜的看杜守礼非问不可，就说：“这家的老爷们出门十几年了，一直未回过家，也没来过信。村里人以为他死在外边了，就给他媳妇又找了个主儿，今天晚上成亲。这媳妇舍不得离开婆婆，婆婆更离不开媳妇，娘俩处得不错，还有不哭的？”“唉，是这么回事啊！那这家的老爷们叫啥呀？”“叫李开。”杜守礼匆匆忙忙吃完饭，回到客房，取出笔墨纸砚，刷刷刷刷，写了一封信，封好，揣在怀里，走出了店外。这时，雨已变小，他打着油纸伞，假装在街上遛了一圈，就寻着哭声去敲门。婆婆开开门问：“您找谁呀？”杜守礼说：“这是李开的家吗？”婆婆说：“是啊！您上屋呆着来。”杜守礼走进堂屋坐在一个蒲团上，继续说：“我是跟李开一块闯关东的，我叫杜守礼，我们都在一个大买卖家做事，这家的买卖太忙了，我们整天忙得不拾闲。都十五年了，东家才让我探一次家。你们李开也想回来。可东家说：“你们俩要是都走，我这买卖就照顾不过来了。今年先让杜守礼走吧。就这样，我先回来了。不过，李开请人给您写了一封信，让我捎回来。同时还让我给您带回一点钱来。”说着把两吊钱和那封信递给婆婆。婆婆把儿媳叫出来，一块听杜守礼念信。杜守礼故意念得磕磕巴巴，好像一个不认识多少字的人一样。信刚念完，随着一阵唢呐声，一顶小花轿停在了门口——原来是接亲的人来了。婆婆急忙对接亲的人说：“你们回去吧，我儿子还活着。”接亲的人只好走了。杜守礼也告辞回到客店。
第二年，在内蒙为人放马多年的李开回到家，听母亲说起那信、那钱和那送信人，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一家三口对那个杜守礼却真的是感恩不尽、念念不忘了。

神仙吐真言
第二天，杜守礼从三岔口集上买了二斤小虾米带回家。他媳妇说：“夜儿个还住店了，下雨着咋着？”“可不下雨着。今儿个买了二斤小虾米，快洗洗熬喽。”
一会儿，一盆小虾米端上了炕桌。杜守礼夹了一口虾米放到嘴里，随口说了一句：“小红虾米真叫好。”谁知窗根底下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后辈儿孙当阁老。”杜守礼媳妇趴到窗户跟前往外一看，没有人。她看了一眼饭桌，也随口说到：“小红虾米好像鲤鱼吊金钩。”只听窗根下又传来那个老人的声音：“后辈儿孙当王侯。”
两口子放下筷子，跑到院子里看，根本没有人。据说那是神仙看到杜守礼在三岔口没让有夫之妇改嫁，积了德，才出来与他们两口子搭话的。
第二年，杜家添了个儿子，取名杜立德。这就是后来的杜阁老。

吓跑“吊死鬼”
杜立德小时候也同其他小孩一样，爱看热闹。一天，宝坻城里一家娶媳妇的，媳妇从娘家到婆家一直在哭，谁劝也劝不住。杜立德和小伙伴们一起来到这家，那新媳妇“嘎噔”就不哭了。据说，一个吊死鬼那天已跟上了新娘子。杜立德一进屋，坐在柜上的“吊死鬼”就吓跑了。如果不是杜立德来的及时，那个新媳妇晚上就该上吊了。

歇晌城隍庙
夏天的中午，杜立德经常与一个姓张的同学到城隍庙的供桌上去睡觉。他们一躺下，就有两个小鬼站在两边，拿着扇子为他们扇风。有一次，杜立德还摸了一下小鬼的腿，说“小鬼小鬼你好肥膘”，意思是说小鬼长得挺肥。小鬼感到十分意外，吃惊地说：“阁老阁老你胆真大。”
有一天，杜立德没去城隍庙歇晌，那个姓张的自己去了。躺下后只有一个小鬼为他扇风，另一个小鬼还说：“你给他扇个啥劲呢？他不就是张阴阳吗？又不是阁老。”说得那个小鬼也不扇了。当天下午，这个姓张的到老师那儿要回所有东西，想回家。老师问：“咋不学了？”姓张的说：“人家杜立德能当上阁老，我上半天，也不过是个阴阳先生，还学个啥呀？”

惩罚城隍爷
杜立德不但到城隍庙去歇晌，还把自己的心爱之物——两个大球，每天玩过后放到城隍庙一张桌子的抽屉里，让城隍给看着。有一天，杜立德来拿球时，抽屉里空空如也。他指着城隍的鼻子问：“我说让你看着，别丢喽！怎么给看丢了呢？”城隍自知理亏，马上诚惶诚恐地说：“听凭阁老发落。”只见杜立德取出纸笔，写了个纸条，扔给城隍。纸条上写着：“城隍城隍，发到辽阳，早去早回，早早受香。”意思是让城隍一天跑一趟辽阳，还要早早回到宝坻受香。城隍跑了一段时间后，因路途远，还要跋山涉水，再也受不了了，就托梦给杜立德的老师。老师起初没在意，但城隍接二连三地给老师托梦，老师可就放在心上了。一天中午，他上完了课，把大门一关，说：“你们谁也别回家吃饭了。想想你们都有干啥了，赶快跟我说。”杜立德怕影响别人吃饭，就说：“老师息怒，是不是因为城隍的事？”老师说：“是啊！”杜立德说：“这好办。”他拿出纸笔，又写了个纸条：“辽阳辽阳你别去，还归本处，还归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