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元庄张家发财记（李寿祥）

聂小倩

宝坻县大白庄镇彭元庄村有一户姓张，张家孩子多，日子过得一贫如洗，吃了上顿没下顿，更别提穿衣了。
有一年，大年三十张家断了顿。老张东奔西跑，左右邻舍借个遍，没弄到一点吃的，还挨了不少令人难堪的脸色。别人家放鞕放炮，挂年画，贴对联，熬鱼炖肉包饺子，欢天喜地过大年。惟独张家，在除夕夜全家人坐在炕上，捱着已饿了一天咕咕叫的肚子，大眼瞪小眼。这时老张站起身来，对全家人说：“家里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借一粒米都困难，咱们只有到外地去逃难。”说罢，老张领着一家人在漆黑的夜色中出走了。老张恨恨地说，“有朝一日我们发了财，把彭元庄的地都买过来，让全村人跟我张家要着吃。”
一家人顺着大道一直向北走。走哇走哇，不知走了多少时间。突然，他们遇见一个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的老头。老头问：“你们在大年三十儿晚上到哪去呀？”老张饿得有气无力，喃喃地说，“想找一个有饭吃的地方。”老头说：“你们要想有饭吃，就一直向北走。当你们发现‘车上树，羊上房’时，就是你们落脚的地方。在你们落脚的地方，就有饭吃了。”说也奇怪，老头说罢就不见了。全家人听罢老头的话半信半疑，但都落到逃难的份上了，不如姑且信他的话，也算有个希望。全家人就按老头说的一直向北走。
天蒙蒙亮了，全家人已是精疲力尽，实在是走不动了。这时发现前面有一村庄，全家带着几分欣喜进了村子。到了村里，发现有一张纺车挂在了树上。可能是这家人腊月二十五扫房时把纺车挂在外边的树上忘了搬回屋。老张又一转，突然发现村北靠山坡的房子上有一只羊。羊是最能爬高的，常常借助山坡和院墙爬到房上去吃上面的草。这时老张突然想起这个现象不正是应了夜间遇见那个老头说的“车上树，羊上房”的话吗，觉得是个好兆头。
全家来到村里，找到一家石台阶、高门楼的大院套，无疑这是村里的大户人家。这时天已大亮，有的人家已开始串门拜年了。这家大户人家还关着门。老张正要上前敲门，门就开了，从院内走出一个非常和善的老头。老头一看这家子人，就问，“你们是逃难的吧？”老张说：“是。我们全家实在没办法，才在大年三十出来逃难。我们一天都没吃饭了，又走了一夜的路。现在又冷，又饿，又累。您大发慈悲，给我们全家找个落脚的地方。您再修修好，给我们弄点吃的。”老头看他们确实很可怜，想了想说：“我家有一个场房，因为那个场房经常闹鬼，所以没人敢住。如果你们不怕，就上那里住去吧。”老张心想，人都快要饿死了，还顾得什么神鬼。全家人都很感激这个老头。
老头让人把场房简单打扫一下，又派人送来了米和面，又给找了铺盖，又让人把炕烧热。全家总算吃上了一顿饱饭，身上也觉得暖和了，开始感到又乏又累，就把场房门关上入睡了。
这一下全家可解乏了，一直到深夜，全家人还睡得很香。就在这时，外边的门开了，随后就听有人说：“你们可来了。我给你们看了多少年的家，这下可好了，我把钥匙还给你们。”就听哗啦一声，一把钥匙扔在了地上。
老张给闹醒了，点上灯，下地一看，果然有一把大钥匙。他想，这么大的钥匙能开什么锁呢？老张没了睡意，东转西转，也想不出门道。看孩子们睡得正香，他决定把地上的砖掀开看看。老张找来铁锹，掀开了砖，又往下挖。还不到半尺深，就露出了一块石板。掀开石板一看，呀！是一个大箱子。老张赶紧拿来那把大钥匙，咣当，箱子开了，一半是白哗哗的银子，一半是黄澄澄的金子。这下可把老张吓傻了，继而又乐坏了。这么多的金银该怎么办呢？老张想来想去，想出来一个办法。他从箱子里拿出几块银子，又把地面恢复了原状。
第二天一早，老张就找到房来。房东看到他，急忙问：“夜间闹鬼没有？”老张回答：“挺好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房东打量了一下老张，将信将疑地说：“那就好”。老张说：“您好事做到底，您就让我们在场房住下吧。麻烦您再帮我们买盘磨，我们会做豆腐，我们开个豆腐坊，您看行吗？”房东说：“我这个场房反正没有人敢用，你们尽管住好了。我愿意帮你们买磨、买黄豆，以后挣了钱再还。”老张对房东千恩万谢。
就这样，张家开起了豆腐坊，生意还不错。一来二去就是春天了。有一天，老张找到房东说：“多亏了您的照顾，要不是遇到您这样的好心人，我们全家早就冻死饿死了。这一阵子，我也挣了点钱，想回家开个豆腐坊。”房东听了，也很高兴，说：“要是想回家那你们就回去吧，如果还想回来也无妨。”老张非常感激房东，进城给房东买了好多礼物，顺便雇了两辆车，把裹着金银的一堆破烂装上了车。老张带着孩子们回到了老家彭元庄。
到家后，老张就开始宣扬自己磨豆腐赚了钱，然后就操办买地。后来张家真的把彭元庄各户的地都给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