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国度的传说——马维娜的战斗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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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堡垒
　　马维娜等人的马车从群魔堡垒的北门缓缓驶入。正是傍晚，群魔堡垒城中一片热闹欢腾，在外人看来，这座天下闻名的城镇处处充满了惊奇。沙漠骑士和铁狼佣兵勾肩搭背、野蛮人和圣骑士把酒言欢、男巫和修女卿卿我我……一来到这里，就彷佛把外界所有的种族和国家的仇怨统统抛到了一边，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人类！
　　安莲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望向窗外的眼中充满了惊喜和羡慕。
　　“娜吉你看！”街头的一幕让她忍俊不禁轻轻微笑：一个变身成狗熊的德鲁依小孩正摇摇晃晃地挪动自己庞大的身躯，旁边不知是他姐姐还是妹妹的小丫头一边教训一边偷笑，灿烂的如同天边的夕阳。
　　“噢！”娜吉点点头，又百无聊赖的缩回车里，靠在车里傻傻发呆。
　　“你……不舒服么？”从崔凡克出来，娜吉就一直这种无精打采的样子，虽然知道原因，安莲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没，……不，有点儿。可能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吧。”娜吉勉强笑笑：“一会儿好好吃点东西就好了。”娜吉在这里说着，心却偷偷飞了出去。不知为什么，自从沙利亚离开之后，她的心里总是有种空荡荡的感觉，无论干什么都没有什么兴趣，原来最爱热闹的她也开始学会了自己发呆，看着凝聚在法杖周围的魔法元素调皮的聚集、分散，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一想到沙利亚就在同一个城市中，她的郁闷就无以复加，这么短的距离，你真的就不能回来看看吗？有时候真想找那个可恶的家伙，狠狠和他吵一架，但是又找不到好的理由，没有理由就去找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吧？
　　直到离开崔凡克的时候，那个家伙仍然没有出现，凭他的本事，不会不知道我们离开的时间吧？那为什么不来送送我们呢？难道是分手时候那些话把他得罪了？哼，一个大男人，不应该那么小心眼吧？
　　娜吉几次打起精神，逗逗艾尔多，和安莲和马维娜聊聊天，不过一旦停止，那种空阔的失落和难受就又回到自己的心里。“不行，必须要找点儿事情！”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就开始修炼火系魔法，但是修炼没一会儿就没了兴趣，自己用火球追杀沙利亚的场景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彷佛又听到他在夸张的呼救逃跑。她嘴角露出甜甜的酒窝：“我说这两天怎么修炼不好，原来少了个活靶子！”笑过之后，就是迟钝的疼痛。
　　“到了，下车吧！”车缓缓停在圣殿骑士团总部的大院。娜吉下车一看，发现面前是一幢庄严巍峨的建筑，十二根几人合抱的巨型石柱撑起二十多米高的大殿，大殿的流线粗犷豪放，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只有门口左右的石柱上，两尊巨大的持剑天使象傲然耸立，他们雄伟的身躯不知在风雨中挺立了多少年，岁月已经将他们的容貌消磨得有些模糊，但是两颗黑精石镶嵌的双眸还炯炯有神地遥望着南方地狱的出口，彷佛只要邪恶一冲出地狱，他们就将展翅高飞。这就是圣殿骑士团核心所在，神魔大战时期大天使米迦勒亲自指挥修建的雅雷之厅。
　　一排卫兵在一位身穿金色盔甲的粗壮战士带领下亲自迎接爱德华和凯恩，一边汇报平安，一边诧异地瞥了两眼满头银发的艾尔多。
　　“你是海尔布？”艾尔多认出了这个褐发大胡子的男人，两年前自己随爷爷加尔到群魔堡垒的时候，也曾经见过这个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是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个哈洛加斯人是一个相当坚韧勇猛的战士，听说在与绝望平原怪物的几次交锋中，每次都是这个人最早冲锋。因此，他还被爱德华训斥，说指挥官不应该擅自离开自己的位置，但是一到战场，他就又把训斥抛到了九霄云外。
　　海尔布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憨憨的笑着：“果然是艾尔多啊！你的变化……很大，弄得我都不敢认了。”
　　“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你让人先带他们去房间休息吧。”爱德华说完，向众人嘱咐几句，和凯恩一起走进了雅雷之厅。
　　海布尔和几个卫兵在前面引路，把马维娜等人带到旁边一个相对独立的跨院，这里大概有十多间房子，据海布尔介绍，这是爱德华亲自安排的地方，旁边不远就是爱德华的居所。
　　安顿完毕，海布尔说今晚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圣殿骑士团的所有高层都要参加，所以爱德华和他都无法奉陪，旁边的厨房已经准备了充足的食物。说完，海布尔就带领卫兵匆匆告别，
　　马维娜略做收拾，奔向厨房给大家准备晚饭，艾尔多一个人呆着她不放心，于是也把他拉进了厨房帮忙。厨房中一会儿就烟火袅袅，传来阵阵饭香。
　　娜吉收拾完房屋，看着周围整洁的布置，却没有一种安心的“家”的感觉。当初在泰摩城、在库拉斯特、在崔凡克，虽然也是陌生的地方，她却从来没有感到过陌生，少了一个人，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外面传来安莲细碎的脚步声，娜吉连忙振作精神前去开门，只见安莲手持一捧洁白的鲜花站在门口，衬托着她娇嫩的脸更加妩媚：“刚刚在院子里采的，你看漂亮么？”
　　“当然漂亮了！”娜吉凑过去闻了闻：“好香啊！”
　　“那这些就送给你吧。”
　　“好啊！谢谢。”娜吉连忙把安莲让进了屋里，找出一个花瓶，灌上水，把花都插了进去。
　　安莲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娜吉，忽然问道：“娜吉，你不开心吧？”
　　娜吉的身体略微一顿：“没，没，哪儿有……”
　　“不用骗我了，我看得出来。”安莲上前轻轻扶住娜吉的肩膀：“因为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姐姐！”娜吉转身抓住安莲，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走了之后，就非常非常难受，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却怎么都改变不了，无论干什么事，彷佛他就在我的身边一样。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安莲轻轻搂着娜吉，这个纯洁地丫头，怎么向她解释“爱情”是怎么回事呢：“没关系，等过一段沙利亚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那你说他会回来吗？”
　　“他当然会回来了，这里不还有你吗？”
　　娜吉的脸腾得变得通红，伸手把安莲推开：“人家可是认真问你的，你却拿人家开玩笑！”
　　“我也是认真回答的啊！难道你认为他不回来吗？”
　　“哼，他不回来倒好，省得天天惹人讨厌！”娜吉狠狠地咒了一句：“但是我怎么觉得他这次似乎会遇上什么危险，似乎再也回不来了啊！”
　　“不要瞎想，他那么聪明，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要相信他啊！”
　　“就有点儿小聪明……”娜吉嘀咕几句，脑中又浮现起娜塔亚和沙利亚转身离去的场景，一句酸涩的话差点儿脱口而出：“他和娜塔亚在一起，谁还记得回来啊！”话到嘴边，又生生吞了回去，对自己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很是羞愧，用手背摸摸脸上的泪痕：“好了，好了，不说了！我饿了，咱么去吃饭吧！。听说这里离‘地狱’很近，等明天有了力气，你赔我去看看吧！”
　　“好！”安莲抿嘴微笑，甜甜地点点头，心中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相互爱着的两个人，真是值得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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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群魔堡垒之后，爱德华和凯恩就一头扎进了各种事务的处理当中，除了在吃饭时见过两次，就再也没有出现。艾尔多身体经过一周的修养完全康复，在圣殿骑士团的两位德鲁依的教导下从头开始学习德鲁依的技能。这两位德鲁依一个是冰风长老雷克的传人，一个是变形系的高手，对德鲁依的技能都已经掌握得相当精深，在他们的指导下，艾尔多的能力恢复的非常快，几乎能用一日千里来形容。这段时间马维娜也很忙，除了要照顾众人的生活之外，爱德华和凯恩还抽空指导她的武技，她近日来一有空闲就去修炼，整日也看不到影子。
这些天安莲和娜吉闲着无聊，群魔堡垒已经转了大半，本来她俩都想到地狱去观光一番，但是卡卢斯等人死活不同意，无奈之下，她们只能勉强答应。
第二天一大早，安莲和娜吉就偷偷溜了出来，一路逛到了群魔堡垒南城。这里是群魔堡垒的兵器贸易区，因为经常运送武器和兵力，这边的街道修建的非常宽敞，一眼望去，满街都是兵器铺和铁匠铺，身穿各种服饰的商人川流不息。群魔堡垒的兵器制造天下闻名，但是安莲两人却丝毫不感兴趣，加上怕卡卢斯、马维娜等人发现，做贼心虚地快步从街中穿过，想早点儿溜出城去，到城南十里的地狱入口参观参观。
“娜吉？”匆忙中娜吉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叫她，但是声音非常陌生，略微一愣，一个人影冲到了她的面前：“娜吉，果然是你！”
娜吉和安莲抬头一看，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袍、头裹白色头巾的中男子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是……”娜吉觉得这个人非常熟悉，但是说什么也想不起这个人名字，但是从他的装束来看，应该是鲁高因那边的人。
“连我都不认识了？说起来咱们可是老乡呢，我的名字叫做鲁尔.杰姆巴！哈斯.杰姆巴是我的儿子。”中年人说着，桀桀地笑了起来。
“杰姆巴！”听到这个姓氏，娜吉彷佛被针扎了一下，一下子警觉起来，她看看四周，除了鲁尔.杰姆巴，他手下的一个老头带着十多名壮汉站在周围，封死了自己和安莲的退路。远处的商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远远的看着，没有人上来询问。
娜吉心中暗骂：可恶，怎么在这里碰上了这个冤家？可惜在群魔堡垒里不能使用传送，不然拉着安莲一个传送就能逃之夭夭，什么麻烦也不怕了。现在看来，只能想些其他的方法了。
她眼珠一转，盈盈笑道：“噢，你是哈斯的父亲啊。那么--再会了！”说着向右连发两个火球，趁着几个人躲避的时候，拉着安莲从缝隙中钻去。但是没跑两步，就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一支粗大的手臂拦在了自己面前：“娜吉，你这么快就想跑么？咱们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
娜吉和安莲连忙站住，看鲁尔冷笑着站在自己面前，如同一只抓住了老鼠的猫。
“我们还有事要办，麻烦你让让好吗？”安莲大声向鲁尔说道，但是她的声音过于清脆悦耳，虽然是愤怒地指责，听起来却比唱歌还要动听。
鲁尔这时才注意到娜吉旁边的这个女子，一看之下，竟然有些惊慌的后退了几步，但是随即站定，暗暗嘲笑自己：那个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
鲁尔又仔细打量了安莲一番，确认她绝对不是自己畏惧的那个人，才问道：“你是谁？”
娜吉不想让安莲也纠缠到这件事当中，上前一步拦在安莲面前：“你是来找我的，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你让她走！”
“娜吉你说什么？”安莲一听这句话脸气得一下子红了：“我还是不是你的朋友？”
娜吉从来没见安莲生这么大气，连忙说：“当然是了！”
“如果是就别说这种话！你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向其他人交待？”说着，安莲转过头来怒视鲁尔：“你到底放不放我们走？”
鲁尔的心猛地跳动了两下：怎么会这样象！但是现在的情景，不要说这个女人不可能是她，就算是她，自己也要拼上一拼！不然这次放走娜吉，下次逮到她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想到这里，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今天谁都走不了！”
说着，他一挥手，手下四名大汉从不同的方向围了上来，大庭广众，他们也没有取出武器，觉得这两个娇滴滴的小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结果刚一靠近，四具庞大的身躯就飞了出去，个个浑身焦黑，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娜吉手持法杖英姿飒爽地站在当中，刚才面对四人，她瞬间连发八个火球，速度之快，这几个家伙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倒在了地上。之前一路面对强敌，娜吉处处受制，现在终于有个机会扬眉吐气，她自己也有些得意。
“死丫头！”鲁尔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从旁边一个随从手中去过长矛，自己冲了上来。
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围观，但是群魔堡垒向来不禁私斗，只要规模不大，又不威胁到其他人，圣殿骑士团一般都静观其变，别人也不愿意趟这滩混水，在街道中央让出了一片很大的空地。
看到鲁尔亲自出马，娜吉也略微有些紧张，这个家伙是鲁高因沙漠骑士团的副团长，主修战斗技能，骁勇善战，之前在鲁高因，如果不是有人出面保护，娜吉和她的那帮伙伴早就被他消灭。虽说自己现在实力增长，但是与他相比恐怕还有一段差距。何况自己的陨石魔法波及范围太大，也根本不便在这种场合使用。自己倒是不怕，但如果安莲因此受到连累，自己就不知道怎么向其他人交待了。
如果卡卢斯和马维娜在就好了！娜吉心中暗叹：或者沙利亚在也行！想到这个人娜吉心中一痛，思绪杂乱，听到鲁尔“咦”了一声，抬头看去，安莲站在自己前面，白衣飘洒，圣光弹连发，暂时挡住了鲁尔前进的脚步。
不过鲁尔作战经验丰富，马上就看出了安莲的圣光弹不过是虚张声势，虽然速度很快，但是伤害实在有限，冷笑一声，大步上前，谁知安莲忽然变招，一道光束从天而降，正中鲁尔，淡蓝色闪电波纹洗过他的身躯，六七发圣光弹扇面形射出，鲁尔外围的几个手下促不及防，被打得东倒西歪。趁着这个机会，安莲发动活力光环，从人缝中穿过，头也不回向圣殿骑士团总部跑去。
她们没跑几步，两道冷气从背后袭来，飞跃两人，撞上前面的地面，暴散出一片蓝色的冰晶，两人躲闪不及，身体表面立刻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甲，飞奔的动作一下子迟缓起来。安莲的反应很快，马上改用抗冰冻光环，两人能感到身上的冰晶在片片碎裂，僵硬的动作也马上就能恢复正常。但是鲁尔根本不给她们这个机会，他不顾脸上被刚才的天堂之拳灼烧的伤口，拎着长矛直奔娜吉，脸上的动作也变得狰狞起来，宛如地狱里杀出来的魔鬼。
娜吉待他逼近，一个积蓄很久的魔法释放出来，长长的火舌将鲁尔整个埋葬在火焰当中，娜吉甚至能闻到鲁尔的毛发在火焰中烧焦的臭味。但是娜吉的庆幸没有维持多久，一支黢黑的手臂从火焰中伸出，牢牢抓住娜吉的手腕：“这次看你能往哪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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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劲风如同咆哮的狂龙向鲁尔两肋飞来，娜吉的火焰被卷起的风暴吹得四散飘落，鲁尔不甘的看到其中一条狂龙正卷向自己抓住娜吉的左臂，咆哮一声，松手向后一跳，长矛横扫，正中两柄盘旋的飞斧，飞斧上传来的巨大冲力让他向后方腾腾后退了十多步才稳住身形。他顺着飞斧盘旋的方向望去，一排半裸上身的野蛮人宛如小山般傲然立于街口，左臂的血斧刺青显得分外乍眼。
“马力赫！”鲁尔也认识这个在佣兵界赫赫有名的野蛮人团体，但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手帮助娜吉：“你为什么出手干预我的事情？”
“哼，我就是看不惯一群大男人欺负两个弱女子！如果不服，你们都冲我来，谁退缩谁是孙子！”
趁着马力赫与鲁尔僵持的机会，娜吉偷偷拉了一下安莲，趁着没人注意，两个人偷偷向人群外摸去，安莲感觉娜吉今天的表现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但是也没时间多想，悄悄跟在她的后面。她们刚走两步，耳边传来“嗖嗖”两声，两根长箭从他们身边掠过，正插在她们脚下，两个人目瞪口呆，知道被高手牢牢盯住，而且这个人使用弓箭的能力，恐怕还在马维娜之上。她们扭头张望，没有发现谁手中拿着弓箭，这个人可能还躲在暗处，不过这个人明显手下留情，刚才的两箭明显只是阻拦和警告。
那边的鲁尔和马力赫已经交上了手。在哈洛加斯，使用双手投掷的野蛮人数量少之又少，他们大多喜欢凭借自己强壮的身体和敌人正面碰撞，凭借距离优势边打边跑的做法一般没人看得上眼。但这决不是说这种技能是垃圾，在哈洛加斯的传说当中，神话时代有三名最强大的远古野蛮人，其中号称“战神之翼”的马道克就是使用双手投掷。这一系技能一直被哈洛加斯勉强传承了下来，这一代水平最高的，就是马力赫。他投出的双斧就如同两排翩翩起舞的蝴蝶，或者象两队展翅翱翔的飞鸟，带着死神的召唤和战神的意志扑向敌人，羽翼划过之处，烈风激扬，空气如刀，稍不留神，就会落个乱刃分尸的下场。
而鲁尔不愧是沙漠骑士团的副团长，实力雄厚，临危不乱，手中的长矛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条神话传说中的多头蛇，团身盘在地面，与天空的恶鸟殊死搏斗，蛇头的每次伸缩撕咬，都能挡下一次飞斧的攻击。鲁尔凝立在长矛山的保护之中，不时瞄准马力赫的间隙冲刺凌空而上，一击不中就退回来稳固防守，弄得马力赫也不敢放手进攻。几次来回过后，形势已经明朗：马力赫的攻击对鲁尔没有太大的威胁，鲁尔守中反攻，只要一招得手就足以致命，长久下去，马力赫就是个有败无胜的局面。
马力赫当然也明智形势不利，但是刚才自己已经狂言在先，赌上哈洛加斯人的荣耀，就是战死也决不能后退，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万一自己失手，那些兄弟冲上来为自己报仇，凭借这个鲁尔的实力，恐怕他们也会吃不小的亏。
激战之中，他略微走神，就被鲁尔看出了破绽，长矛幻化出重重矛影，象一座山一样整个压了下来。双手投掷向来是攻强于守，到了这种情况最是尴尬不过，马力赫手持飞斧边挡边撤，但是鲁尔却象附骨之蛆似的紧追不舍，长矛所带的攻势和压力丝毫没有减缓。连退十多步之后，马力赫身上的冷汗涔涔落了下来，把心一横，决定只能采用那种冒险的方式拼死一博！身形一侧，将左半边身子挡住鲁尔攻击的方向，右手后摆，运足力气，希望能将这一斧投出去，即使阵亡，也争取来个两败俱伤。
但是他刚一侧身，右手的飞斧还没有发出去，忽然感到压力骤减，鲁尔停止进攻，收矛后退几步对马力赫说：“咱们之间的比试就算是平手，你看怎样？”
马力赫听他这样说，明知道对方是有意相让，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本想就这样立刻转身离开，但是想到娜吉和安莲两人的安危，厚着脸皮对鲁尔说道：“我打不过你！我认输！但是能不能请你放过那两个女孩，有什么事情难道不能好好说？”
听他认输，鲁尔面露微笑，但是他一提到娜吉，鲁尔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这件事绝对没有半点通融！”
马力赫本来就通红的脸立刻变得紫红，狠狠握住武器又慢慢松开，心中在做剧烈的斗争。
这时，忽然听到外围有人一声惨叫，马力赫扭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朋友魔导师摩苏脸色雪白，法杖落地，一支短箭穿透他的手掌，鲜血汩汩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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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力赫与摩苏相交多年，知道一定是他发现自己形势紧张，想用暴风雪魔法制造一些混乱，但是没想到刚聚集起魔法就被人发现，被人一箭穿透了手掌。如此说来，射箭这个人对魔法的觉察性也未免过于敏锐，他的箭法也未免过于恐怖！要知道，摩苏的魔法释放速度很快，手上还戴了法师的防护手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锁定敌人，射出能洞穿防护手套的强力一箭，这种实力，就是以箭法著称的亚马逊长老莱瑟也未必能够做到！如果有这样的人站在鲁尔一方，今天娜吉可就危险了。
摩苏身边一个粗通医道的法师帮他把箭头剪断，箭杆拔出，敷药包扎，简单做了处理。他一边接受治疗，也一边后怕：如果这个人瞄准的是自己的脑袋，现在自己早就是个死人了。
到底是谁呢？他向人群中望去，发现鲁尔和他那帮手下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难道不是鲁尔带来的人？
摩苏不知道，现在鲁尔也是一头雾水，这次随他前来的，有一名弓箭好手，而且实力也绝对在自己之上，但是就算这个人，也不可能发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一箭。好在这个人看来是友非敌，不然就不好办了。他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无暇多考虑这件事情，转身走到了娜吉面前，哼了一声：“这下你该认命了吧？”
到了这个地步，娜吉也没什么可想，挺身向前迈了一步，抬头看看鲁尔：“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安莲放了！”
“我刚才不过是一时的气话。冤有头债有主，我决不会株连别人！”
“好，你的话我信！”娜吉把法杖和装备收拾收拾：“我也和你决斗！行不行？”
安莲哪能让娜吉冒这个险？冲过来站到两人中间：“我先来！”
鲁尔现在看安莲的脸已经不像开始那样震惊，但还是有些惊奇，这种惊奇与美貌无关：“我说了，我不会株连别人。等我杀了她之后，你再找我报仇也无所谓！”
娜吉也正色对安莲喊道：“安莲！如果你再插手，我就与你绝交！”
安莲听娜吉说出这样绝情的话，脸色一黯，被娜吉一把拉到旁边：“鲁尔.杰姆巴大人，开始吧！”
在马力赫落败的时候，旁边酒楼二楼上一个人就不由蹭得站了起来，拿过旁边的长弓就要下去帮忙。他身后一只有力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卡艾斯，你不是说不管其他的事了么？”
卡艾斯把这只手缓缓挪开：“可是……库克你说，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子又算什么？”
“是因为她是马维娜的朋友吧？”
“唉。”卡艾斯叹了口气，算是默认。
“你还是没有忘记对亚马逊的感情啊！”卡艾斯身后，另一个人低头俯视窗外淡淡的说道。这时酒楼偌大的二层只有他们三个人，空空荡荡，不仅没有其他客人，连酒菜茶水都没有，如果不是脚下喧嚣的声音，倒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废弃小楼。
“如果真的有感情，还是更关注一下那个人吧。她的弓箭能力你也看到了，我怀疑她与亚马逊那个久远的传说有关。对于部落来说，那个秘密的价值不是更大吗？”
“可是……”
“不用可是了！”这个声音打断卡艾斯：“谁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是非曲折是什么？你贸然出手，很可能就办了错事！而且你听，也不用你出手了！”
这个人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外就传来一阵骚动，围观的人象潮水一般向两边退去，让出一条狭小的通道。卡卢斯首当其冲跑到娜吉面前，对着鲁尔喝道：“要和她动手，先过我这关！”在他的身后，马维娜、海尔布带着一小队圣殿骑士团的战士冲了过来，把娜吉和安莲围在当中保护了起来。马维娜看两个人都平安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关注场中的情景。
鲁尔看到这个阵势，脸色瞬间黯淡，面部肌肉狠狠狰狞了几下，怒极反笑，指着卡卢斯等人问道：“你们也要替她出头？也要包庇这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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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愧疚
　　听到凶手两个字，娜吉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身躯微微颤抖，马维娜伸手把她扶住，她稳定片刻，勉强笑笑：“没关系，我没事！”
　　“我们相信你！不会听他瞎说的！”马维娜劝慰娜吉几句，却发现娜吉的神态不同以往，目光闪烁，始终不敢看自己的眼睛。马维娜感到其中有什么隐情，但是又不好在这里询问，又安慰了娜吉两句，一边拉着她，一边观察里面的情况。
　　“娜吉，你出来！”鲁尔隔着卡卢斯等人对娜吉大声喊道：“你敢不敢出来和我对质？和这些人说说，我的儿子哈斯.杰姆巴是怎么死的？”
　　大街上忽然静寂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娜吉身上，娜吉深吸一口气，走到鲁尔面前，面色凝重的说道：“哈斯是我杀的！”
　　娜吉话一出口，鲁尔就像发疯一样向她扑了过来，手中的长矛带着仇恨和愤怒，狠狠刺向娜吉前胸。娜吉眼睁睁看着长矛刺来，漠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旁边的卡卢斯却早有防范，举起圣盾，挡在娜吉面前，挥剑对准矛杆狠狠劈去。剑矛相交，崩射出一串火星，鲁尔的长矛刺偏，扫到旁边的地面，碎石横飞，划出一道深沟。
　　鲁尔势如疯虎，又连攻数矛，统统被卡卢斯拦了下来，他气得脸色青紫，大声喝道：“她都亲口承认了你还想包庇她？”
　　鲁尔刚才的攻击如雷霆暴雨，把卡卢斯震的手臂发麻，他趁机喘了口气，说道：“就算是娜吉杀了哈斯，其中也可能还有什么隐情，你难道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卡卢斯早就打定主意，就算娜吉有什么过错，也绝对不能让鲁尔这样把她杀了。
　　“你！？”鲁尔气得说不出话，把长矛重重往地上一戳，稍稍冷静的看看形势，对娜吉说道：“好，有什么隐情你就说吧！”
　　娜吉陷入沉默，低头不知再思索什么，马维娜在她身后偷偷捅了她一下，心说就算她随便说出什么借口，也能搪塞过去，事实的是非曲直，就等以后有时间再说了。
　　谁知娜吉沉思很久，抬起头来对鲁尔说：“没有什么！杀人偿命，你就杀了我好了。”说着把眼睛一闭，一副乖乖受死的样子。
　　“你们都听见了！”鲁尔眼珠血红，大声向周围人喊道。娜吉这样一说，马力赫和海尔布等人都暗暗摇头：这不等于把主动权完全交到鲁尔手中了么？这种形势，自己也就不好再出手帮助。只有卡卢斯和马维娜都握紧手中的兵器，只要鲁尔动手，就准备一起发难。
　　结果鲁尔还没动，一直潜藏在他身后的那个老头忽然动了，他空空的双手忽然变戏法似的多出一柄长弓，也没人看清他是怎样弯弓搭剑，几支蓝色的冰箭就飞到了卡卢斯等人面前，与卡卢斯的圣盾碰撞，在空气中弥漫起一层冰晶。
　　看到这个人使用的箭法，马维娜狠狠一愣：这个人使用的居然都是亚马逊的招数！不过她发愣也只是暂时，那个人后继的冰箭和向导箭连珠飞来，目标都对准了卡卢斯和马维娜。他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要牵制住这两个人，让鲁尔能顺利动手。
　　果然，趁着这个机会，鲁尔疾如闪电冲向娜吉，娜吉听旁边战斗声喧哗，知道卡卢斯和马维娜定然为了自己在和鲁尔等人交战，心头发热，思维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人的笑容在脑中徘徊。
　　却听鲁尔一声怒吼，安莲面若冰霜挡在娜吉面前，防御光环光芒彭湃，鲁尔的长矛被安莲格挡稍偏，只刺入娜吉左肩的铠甲三分。娜吉感到伤口刺痛，一股热流顺着肩头流下，鲁尔拔出长矛，转身而上。
　　旁边的卡卢斯见事不妙，不顾那个老头的弓箭，拼命向鲁尔冲去，那个老头身形一晃，斜次杀出，挡在卡卢斯面前。
　　卡卢斯见他来与自己近身搏斗，圣盾在前，对准他直撞过去，这个老头左手中忽然魔术般变出一个盾牌，与卡卢斯硬生生相撞，右手的一束标枪幻化成一道闪电直奔卡卢斯，两个人都腾腾后退几步，略微受了些轻伤。
　　但是卡卢斯往老头身后看去，鲁尔的长矛已经再次杀向了安莲和娜吉。
　　马维娜随手一挥，女武神瓦尔基里横矛挡在安莲两人面前，鲁尔身形如箭，毫不退缩，长矛没入瓦尔基里身体，矛头如同花瓣绽放，在瓦尔基里身上连刺数矛，瓦尔基里惨叫一声，化成一道金光消失在空气当中。
　　鲁尔眼看大仇得报，心中狂喜，对安莲的圣光弹完全无视，瞄准娜吉去势不减，直刺她的前心。娜吉还是没有移动，却见人群中冲出一个黑影，对准鲁尔长矛前端猛然一磕，鲁尔感觉手中长矛上似乎有千钧力量传来，几乎脱手飞出，踉跄几步勉强站好。抬头看是谁阻挡了自己的好事。
　　娜吉也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扭头看去，几乎和鲁尔同时惊叫：“是你！？”

我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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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吉的面前站着一个中等身高的年轻人，他身穿一身蓝色外套，头戴白色头巾，手中同样拿着一支长矛，相貌俊朗，威风凛凛。
　　刚才这个人从人群中杀出，面对鲁尔雷霆万钧的一击，出手如电，长矛正中鲁尔矛头，以巧破力，把娜吉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彰显出他过人的实力和判断力。
　　鲁尔站稳身躯，面色凝重，收回长矛，带领几个手下对他深施一礼，沉声说道：“王储殿下！”
　　娜吉刚才坦然受死的神情也飞到九霄云外，百感交集，盯着这个人看了很久才颤声叫道：“杰海因大哥。”
　　来的这个人，正是鲁高因王国现任国王的次子，王储杰海因。
　　他对娜吉微微一笑，然后转头怒视鲁尔：“鲁尔，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向娜吉寻仇么？”
　　鲁尔见杰海因面沉似水，望着自己的目光冷若冰霜，心中也有些忐忑，在鲁高因王国的时候，自己确实迫于形势答应过不再向娜吉寻仇，但杀子之恨怎能这么轻易就放弃？现在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看来和杰海因关系破裂在所难免！想到这里，鲁尔冷静下来，对杰海因说道：“殿下，杀人偿命是鲁高因的法律。我虽然当时答应过不再寻仇，但是王国的法律却无法饶恕杀害我儿子的凶手！”
　　“这么说来，杀子之仇你是一定要报了？”
　　“殿下明鉴！”鲁尔一边回答，暗中握紧了手中的长矛，他知道杰海因师从沙漠骑士团团长鲁菲特，后来又受过爱德华的指点，实力之强不在自己之下，正面交手，谁胜谁负还在两可之间。
　　谁知杰海因不怒反笑：“你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这个心愿！”
　　“真的？”鲁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杰海因把长矛往地上一扔，背负双手对鲁尔说：“你不是要报仇吗？来，杀了我，杀了我你的仇就报了！”
　　“什么？”鲁尔身躯一振：“殿下，我要杀的是娜吉。”
　　“你错了！杀害你儿子的不是娜吉，而是我！”
　　“杰海因！”娜吉大声喊道，抢步站到杰海因前面：“你胡说什么？哈斯是我杀的！谁要报仇都来找我。”
　　鲁尔也不糊涂，看两个人现在的表情，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在确认之前也不好动手，长矛斜指地面，看着事态的发展。
　　“娜吉！”杰海因按住娜吉的肩膀，娜吉轻轻挣扎一下，没有挣脱，闭上眼睛平复一会儿情绪，对杰海因说：“你忘了？哈斯是我杀的，就在沙漠中的古代通道里……”
　　“到了现在，也不必隐瞒什么了！”杰海因打断娜吉：“事实真相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可是，”娜吉大声申辩，然后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道：“咱们不都说好了么？”
　　杰海因深沉地说道：“你知道，为了那个决定我愧疚了多久？每次做梦都看到你在被人追杀，为了一个你本不应该承担的罪名。现在，不能让你再继续背负下去了。”说着，他把娜吉轻轻扶到旁边，对鲁尔说道：“两年前，我还不是王储的时候认识了娜吉。那次我们去古代通道探险，为了不被人发现，我改换了相貌。进入古代通道不久，我们遇到了哈斯。本来大家约定一起探险，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了一件稀有的装备，哈斯和我都年轻气盛，为了争夺这件装备就打了起来。结果双方越打火气越大，我一时失手，不小心把哈斯刺死。你也知道，那时正是我和大哥争夺王储位置的关键时期，为了声誉和争取你的支持，我就尽量隐瞒这件事情。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最后终于暴露。我如同被置于火炉之上，为了帮我解脱，娜吉主动答应要承担这个罪名，我一时鬼迷心窍，与一些手下伪装了哈斯的尸体，把罪名都推到了娜吉身上。害得她无法在鲁高因立足，一直流亡在外。期间，虽然我一直对她暗中包庇，但是心中的愧疚感丝毫没有减轻，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把真相公之于众。鲁尔，如果你想报仇就动手吧，我决不反抗！”说完，杰海因将长矛一扔，背负双手，闭上了眼睛。
　　鲁尔知道这个时候杰海因决不会说谎话，提着长矛在愣了很久，终于也把长矛一扔，重重地叹了口气，对身后喊道：“雷山德，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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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渐渐恢复了平静，旁边那个似乎与世隔绝的小楼上，卡艾斯目送雷山德逐渐远去，眼中充满了疑惑。
“没想到……”她不住的喃喃自语，作为上一代亚马逊最杰出的人物，她深深了解亚马逊的传承和内幕，但从来没有想到有个男人会精通亚马逊的技能，而且还是精通两系！从刚才交手的情况看，即使加上标枪，雷山德的综合实力还是比自己略差一线，但是与现在亚马逊的泰坦大长老和莱瑟长老相比，已经不相上下。如果对手不熟悉他的情况，他获胜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他使用的标枪和长弓也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但是看上去年代久远，每一把都附加了很特殊的魔法技能，有可能是古代流传下来的稀有装备。
“很奇怪吧？”库克身后的那个人问道：“说实话，我也很惊讶，没想到那个荒谬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什么传说？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最近两百年，亚马逊变乱纷纷，很多珍贵的资料都消失了，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那个人叹了口气，声音如同在空洞中回荡：“我一直痛恨李奥克王，为什么给我留下那些无用的、烦人的记忆和感情？但是现在，我到有些感谢他了。没有过去，就没有对于未来渴望；没有感情，再长的生命也不过在无聊地燃烧！”
西希之王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我们那个时代，亚马逊内部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说亚马逊部落开始是一个男女共存的部落，虽然女性的地位远远高于男性，但是并不象后来那样把男人看成灾星或者敌人，有些亚马逊部落的男人还因为实力突出，做到了长老的位置。但是这种情况在两千多年前发生了变化，具体是什么原因已经谁也说不清楚了，从那之后，亚马逊部落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没有男人，也不允许男人呆在部落当中。不过有个传说，那些原来呆在部落里的男性并没有完全被消灭，他们其中有一个人逃了出去，在异国他乡代代繁衍。这只是个虚无飘渺的传说，不过从古代流传下来的一些蛛丝马迹中你能发现，这决不是信口开河。你大概也见过吧？那些被称为“男士之弓”或者“男士标枪”的亚马逊专用武器？在远古时期，那些就是给亚马逊部落的男性专用的。我猜，这个雷山德，很可能就是从部落逃出的那个人的后裔。”
卡艾斯和库克对望了一眼：这件事流传出去，亚马逊一定会变成世人的笑柄，对于最近本来就多灾多难的亚马逊来说，定然是个无法承受的打击。这个消息如果不是曾经担任亚马逊族长的西希之王亲口说出，无论怎样他们也不会相信。
“那个雷山德为什么会这样公然露面？”卡艾斯替亚马逊担忧，忍不住问道。
不等西希之王说话，库克就抢先回答道：“可能他也和他背后的家族一样，隐忍太久，耐不住寂寞了吧。”
卡艾斯摇摇头：“唉，但他的技能一看就是亚马逊独有的，怎样掩饰都没有用。”
库克宽慰她说道：“不用这么忧心忡忡，他的出现对于亚马逊倒可能是件好事。让弓箭系和标枪系那些家伙都看看，如果两系联合，就能在原来的基础上另有突破，可能倒会促进他们之间的合作。”
西希之王在旁边冷笑起来：“你这么想实在是太幼稚了。难道这些年亚马逊给你制造的麻烦还不够？如果她们有这样的胸襟，弓箭和标枪两系怎么会闹到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听了这话，卡艾斯长长叹了口气表示认同。库克却多少年没有受过这种抢白，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说道：“亚马逊向来精英辈出，这样的有识之士总会有的。我看那个马维娜就很有些胸襟见识，等到她当上族长，对于亚马逊说不定是一个转机。”
“你太不了解亚马逊了！”西希之王丝毫没给库克留面子：“你说的那样的人，整个亚马逊又有几个？那个马维娜倒是不错，但是她能否当上族长还在两可之间。以亚马逊的权力结构，就算她能当上族长，又能起多大的作用？不说别人，就是弓箭系那个莱瑟，她能不能搞定就很难说，何况是标枪系那些家伙！”
说起亚马逊的内情，库克自然不是对手，当时就哑口无言，但是他的表情还是将心中的不服表露了出来。
西希之王呵呵一笑：“看来你还不服气。那么我就说一段亚马逊的往事给你听听。你听说过没有，在标枪系和弓箭系之外，亚马逊还曾经有一个长矛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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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成熟
“长矛系？”不仅是库克，连卡艾斯都对这个名称感到分外惊奇。不过卡艾斯反应极快，马上就想到了亚马逊的守护者，女武神瓦尔基里就是一个手持长矛的女战士。
“这也是一个相当久远的事情了。亚马逊鼎盛时期，弓箭系、标枪系和长矛系三系鼎立，人数最多的是弓箭系，但是实力最强的却是长矛系。修炼长矛系的人数并不多，但是她们一旦修炼成功，无一例外都是绝顶高手。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装备，更是如虎添翼，很少遇到能和他们正面抗衡的人。巴尔在被塔拉夏封印之前，也曾经在人间吃过一次大亏，就是遇到了当时亚马逊长矛系的一个人，两人在交手的时候，巴尔被那个人一矛刺成了重伤。如果不是跟随他的毁灭仆从拼死相救，第二矛下去，巴尔那个身体可能就会被完全毁掉。”
说起巴尔的时候，西希之王脸上没有任何尊敬的表情，反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嘲意。卡艾斯和库克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却没有人出言询问，他们都沉浸在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当中，听西希之王继续向下陈述：
“那时候人类在天庭和地狱面前还完全没有地位，有了这样辉煌的战绩，但是亚马逊部落怕惹怒地狱，带来不必要的灾祸，反而严密封锁消息，所以这件事外界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但是没想到，这样一件辉煌的业绩，倒给长矛系带来了灭顶之灾。”
西希之王又停了一会儿，突然说这么长时间的话，对他来说还有些不习惯，他一边回忆，一边措词，继续说道：“因为长矛系的表现过于出色，弓箭系和标枪系很多人都开始暗暗担心起来：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以后选择长矛系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长矛系也一定会越来越强，在过两三代，还有弓箭系和标枪系的活路么？这时候出了一件事，长矛系的几个人争强好胜，与弓箭系和标枪系的同把发生了争执，并且动了手，把其他两系的几个人给打伤了。在部落中，这样的事情本来倒也常见，但是这次却成了两系无法承受的最后一根稻草。经过一系列谋划之后，标枪系和弓箭系的几名长老暗中和巴尔接洽，把长矛系完全出卖。然后以消灭怪物为名，把长矛系当时的高手都派遣出去，目的地就是巴尔大军的包围圈。那一战之后，长矛系的精英几乎全军覆没，亚马逊部落唯一的一件‘谜团’铠甲，也因此落到了巴尔的手中。后来由于标枪系和弓箭系的刻意打压，长矛系渐渐衰落，终于消失在历史的尘埃当中。”
“你说的这些，有什么根据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关系到自己一直尊崇的部落，卡艾斯从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故事。
“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人类刻意销毁的历史难道还少么？就是我，也从来没在亚马逊那里得到任何‘长矛系’的消息，上面的那些，都是我听巴尔说的。不仅如此，他还拿出那件‘谜团’铠甲向我炫耀，说他本不想找长矛系报仇，但是别人送到嘴边的肉又哪儿能放弃？如果他不是迪亚波罗的兄弟，当时我的刀就劈到他的头上了。如果你们还不相信，沙漠骑士你们总见过吧？”
“见过。”库克和卡艾斯点点头，这又与沙漠骑士有什么关系？
“长矛系遭受那样的打击之后，本来长矛系还有些人希望能重振声威，但是受到了弓箭系和标枪系的联手打压。那时还是亚马逊男女共存时代，一个长矛系的男子不堪忍受，从亚马逊部落逃了出去，投奔了英雄王鲁高因的祖先，为他训练沙漠骑士。那时候亚马逊声势正盛，无论这个人还是收留他的那个部落都不敢张扬，一切都秘密进行，连沙漠骑士团的团长都是另一个人担任。后来到了英雄王的祖父那代，一个在教廷获罪的圣骑士也流落到部落当中，把战斗光环传授给了沙漠骑士，奠定了沙漠骑士的另一个支柱。经过他们数代积累，才有后来英雄王横空出世，统一大漠。你们仔细想想，沙漠骑士的作战技能，是不是和瓦尔基里有几分相象？”
库克和卡艾斯回忆良久，终于无奈地点点头。
“正是因为如此，我对人类的失望才越来越深，加上我自己的遭遇，现在我觉得，那些只凭借本能生活的怪物，到比人类可爱了许多。不过在人类的眼中，现在的我也不过是一个怪物而已了。”西希之王发两句感慨，话锋一转，对库克说道：“你决定没有？要不要和我去见迪亚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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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替娜吉压惊，杰海因在群魔堡垒最大的酒楼宴请众人。这是一个宫殿状的大型酒店，里面的装饰豪华奢侈，酒菜细致精美。马维娜、海尔布等人都有幸参加，到场的还有杰海因的一些朋友。这些人都是有身份的贵族，言谈举止高雅大方，彬彬有礼，酒桌上不时响起一阵欢笑声。
但是安莲在酒桌上却毫无快意，艳丽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笑容。几个不知底细的贵族被她的容貌迷惑，微笑着上来搭讪，都被她面无表情地挡了回去，那几个人转身窃语，安莲听到“冰美人”、“不知在床上怎么样”之类的话，心中羞愤，借口有事，走出了雅间。
屋门关闭，走廊中华灯高照，彷佛和里面的笑声和喧哗隔成了两个世界，安莲心中的烦躁却升腾起来，其中大半都是因为杰海因。说是纯真也好、幼稚也好，安莲对于贵族的应酬有一种本能的反感，她宁可在简陋的小屋中与朋友一起喝劣质的酒菜，也不愿意参加这种豪奢的贵族聚会。如果不是顾忌马维娜等人，刚才对那几个搭讪的贵族她早就拍案离席而去——这也是她能当众做出的最出格、无礼的举动。
屋门一开，一个侍者端着几瓶葡萄酒走进屋子，在屋中迷眩的灯光下，正对着屋门的杰海因王储正笑着向海尔布敬酒，海尔布是个直爽的人，没有任何废话，仰头就一大杯干了下去，其他人一阵叫好起哄，海尔布嘿嘿一笑，夹起旁边的一根鸡腿大口啃了起来。
杰海因的旁边是娜吉，不知是因为饮酒还是羞涩，她的脸色略微有些红润，有人敬酒或者说话，她就微笑着应对几句，其他时候就安静地坐在那里，低眉顺目，一语不发，与平时那个活泼开朗的疯丫头相差千里。她这种表现也是安莲烦躁的原因之一，从心里，她还是偏向沙利亚的，虽然知道娜吉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但越是无可指责，她的心里就越是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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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莲。”马维娜出来招呼安莲：“酒席要散了，你先回来一下吧。”
　　“好！”安莲答应的非常爽快，心中也一阵轻松：终于要散了么？太好了，最好再也不要看到杰海因那种嘴脸。她随马维娜走进屋里，其他人都举起了酒杯，见她进来，杰海因笑着说道：“安莲小姐，就等你了，赶快入席吧。”
　　安莲点了一下头，笑都没笑回到座位上，与众人一起举杯，将一大杯葡萄酒伴着烦闷一饮而尽。马维娜看她今天的表现有些异常，小声问道：“你还好吧？”安莲点点头，也没有正面回答，大步走了出去。
　　来到酒店门厅，外面已经停了一排豪华马车，见到安莲下来，那些贵族子弟纷纷上前邀请，安莲一口回绝，指着杰海因王储说：“我要搭他的车。”
　　这下弄得所有人都很意外，卡卢斯象被人打了几个嘴巴一样脸色难看，倒是杰海因处乱不惊，连声说好：“有这样的美女赏光，我真是不胜荣幸！娜吉，我们就三人一车吧。”
　　娜吉点点头，对这件事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在王储的扶持下先上了马车，接着是安莲，等杰海因也上车之后，车门一关，马车舒适平稳的驶出。杰海因一边与安莲聊天，一边询问她们这一段的经历。安莲根本不想理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随口应和着，娜吉也完全没有往日的伶牙俐齿，粗略地应答了几句，弄得王储殿下有些尴尬。
　　好在从酒店到圣殿骑士团总部的距离并不长，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安莲下车后挽着娜吉的胳膊对杰海因甜甜一笑：“多谢王储殿下，我们先回去了。”拉着娜吉就要回屋。谁知杰海因还没有说话，娜吉先抽出手来对她说道：“安莲姐姐，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说。”安莲脸色一变，冷冷地说了声“好”，转身走回了房间。
　　“娜吉，有什么事？”杰海因拉着娜吉的手温柔地问道。
　　娜吉身子一振，挣扎着把手从杰海因手中抽出来，看看不远处的随从和侍卫，说：“走，我们到那边去说。”
　　他们离开不久，杰海因的一个随从对身边的两个人小声命令：“殿下吩咐，你们去彻底调查一下那个安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