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 发表于 2007-5-8 18:31:08

“什么?你居然就这样回来了?”桌子上那个皮肤白皙的男子轻柔地修着指甲,背靠长椅,两脚搭在红木桌子上,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但是他面前的那个杀手却早已冒出了一身冷汗,捂着右肩的左手随着全身使劲颤抖,投向对面的目光也凌乱而无助。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也不要这么冒冒失失就闯进来吧?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我休息的时间么?心绪被打乱会影响我艺术的直觉。”
“巴特克大人!”慌乱的杀手双膝跪倒:“求您饶了我这次吧!”
“别怕,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巴特克笑着站起来来到杀手近前,手指翻飞,将他肩头的纱布和衣服裁成无数碎屑。杀手强忍疼痛和恐惧一动不动,彷佛这只手臂根本不是自己的。
“唉!华宁这家伙就是太粗俗了!”巴特克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使劲摇头:“居然做得这么粗暴没有美感。你没有提醒他么?伤人和杀人一样,都是个艺术的过程,最后的尸体和伤口都是绝美的艺术品!如果让娜塔亚动手,决不会弄这么一团糟的!”
杀手冷汗涔涔不知该说些什么,当时生死一线,自己哪里敢说那些不着边际的怪话,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你不信?”巴特克问道,手指已经搭上了杀手的左肩。
“我信!我信!”杀手全身力抖拼命喊道。
“说得真是勉强……”巴特克叹息一声,手指顺着杀手的左肩滑下,手指如弹琴般舞动,杀手的左臂发出几十声有韵律的脆响,他咬紧牙关,一声都没敢发出。
“不错,这才是艺术的作品。你回去给华宁看看,问问他到底谁做得更好一些!”
杀手满脸绝望,难道自己拼死回来就换来这样一个结果么?不过望着巴特克那笑意盈盈的面孔,还是立刻答应了下来。
巴特克目送杀手离开,转身在桌边的钢琴上弹奏了几下,清脆悦耳的音符在高雅美丽的房间中徘徊不去。巴特克望向窗外,似乎是自言自语道:“现在抽调人手居然这么困难么?”
屋中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但是他的身影仍然隐藏在光明和黑暗之间:“娜塔亚的人现在四处和我们捣乱,我们很多任务都不得不派出更多的人手,另外大教堂的克莱因主教也说有紧急任务,抽调了一批高手。现在实在是抽调不出别人了。”
“克莱因?哼,没什么兴趣。不过娜塔亚真是奇怪,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呢?难道她以为到了和我们摊牌的时候?”
“如果她现在动手,我保证我们有百分之七十三的胜算!”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你这种说法实在太机械了!战斗和死亡都是美的艺术,只有生命的流逝才能产生超凡脱俗的美感,这就是艺术的极至!”巴特克的手指又在黑白琴键上跳动:“这种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生命艺术,哪里是逻辑和数学所能统计的呢。”
另一个声音没有作声,显然对巴特克奇怪的言论不以为然。巴特克耸耸肩:“这种艺术和你这个机器人也没什么好说,还不如去找娜塔亚聊聊!算了,你准备准备,我要到泰摩城去。”
“怎么?你决定亲自动手?”
“既然抽调不出人手,我只好亲自走一趟了。说不定还能和娜塔亚和华宁聊聊关于艺术的话题。”
“那准不准备和娜塔亚全面开战?”
“不!”巴特克坚定的摇摇头:“不要忘了还有一个‘混沌’,混沌是毫无艺术和逻辑可言的!”

小黑 发表于 2007-5-8 18:31:38

13、先知
命运是可知的么?沃尔顿虽然被誉为罗格大陆最伟大的先知,对于这个问题仍然找不到答案。古往今来,人类借助各种各样神奇的方式来预测多变的未来,却没有任何一种能够准确勾画出命运之线的轨迹。
所谓先知,不过是能一群自欺欺人的骗子而已。沃尔顿经常这样自嘲,他最为得意的,还是自己高超的医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虽然辛苦,却让他心安理得。另一个让他厌恶先知这个身份的原因,是那些莫名其妙的顾客和那些的莫名其妙的预示,渴望预知命运的人,大多是因为命运的折磨和捉弄,模糊的投影、破碎的谶语,将本来就绝望的人继续推向绝望的深渊,同时陷入绝望的,还有自己的灵魂。
上次那个满头红发的男子,那种凝重如山的气势,那种深沉似海的风度,那种心伤若无的悲痛……一眼就能看出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但即使是这样的人物,也对自己的命运无可奈何么?
沃尔顿脑中浮现起那次占卜的情景,血红色的氛围中充斥着狂暴的、混乱的、死亡的云雾,奔涌的洪流冲断了他个人的命运之线,最终,连那股洪流也浩然不知所踪。连号称圣洁结晶的水晶球都承载不了未来狂暴混乱的投影,那承载着所有未来的这个世界呢?
或者对未来一无所知的人才是最幸福的,就如同那些对人生一无所知的傻子最为快乐一样。
沃尔顿端坐在院里的榕树下,榕树本不是泰摩出产的植物,为了自己特殊的喜爱,沃尔顿费尽千辛万苦才移植成功。他养的那只猴子也似乎和主人有同样的爱好,抓着一根树枝悠闲的打着秋千。沃尔顿隐居闹市,唯一的朋友就是这只猴子,这猴子灵活俏皮,似通人性,为沃尔顿的生活增添了无穷的乐趣。
耳边传来砰砰几声敲门声,沃尔顿还没有反应,那只猴子已经蹭蹭跳到了院门背后,扭头看着主人,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见沃尔顿点头,猴子跳到门上,拉开门闩,后腿一蹬,身体随着木门转动,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出现在沃尔顿的门口。
看到是这个人,沃尔顿连忙站起,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伯爵大人,您来了?”
哈特林伯爵全身遮在斗篷当中,显然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行踪,见沃尔顿招呼,点头一笑:“大师。”随着沃尔顿走进了屋里。
随伯爵而来的雷克没有进屋,他似乎对沃尔顿的那只猴子更有兴趣,一把拽住猴子的尾巴,在他的头上敲击几下,猴子气恼难当,对着他不住呲牙怪叫,看到他这付模样,雷克老脸都笑开了花,手指飞舞,弹了个不亦乐乎。
屋里茶香袅袅,沃尔顿和哈特林伯爵隔桌对坐,桌上没有任何占卜器具,哈特林伯爵认真听着沃尔顿叙述最近的一些情报。
“你说那个红发的男子会是谁?据我所知,各个方面都没有这么一个大人物!”哈特林伯爵纤手支腮,看着茶杯上空扭动的白烟。
“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而且他旁边那个人,也绝对不是等闲人物。通过其他方面,也没有查到他们的来历,彷佛从天而降似的。我怀疑……”沃尔顿压低声音:“我怀疑他们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哈特林伯爵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天庭或者地狱的?”
沃尔顿点点头:“我猜更有可能是这边的人!”说着将手指指了指地下:“从那个人的运势来看,我怕——马上又要开战了。”
哈特林伯爵沉思很久,端起茶焐焐有些发冷的双手,叹了口气:“他们的事情就不是我们所能干预的了。况且谁知道他们的马上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几十年?几百年?还是几千年?反正对于他们来说,多长时间都不过是无聊的概念而已。咱们还是先把眼前的危机应付过去吧。”
这种对待未来的洒脱态度,正是沃尔顿学不来的,作为先知,他总觉得自己有一种对未来的责任感,但实际上自己怎样努力,命运之线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便宜。
“大师,”哈特林伯爵的话将他从自嘲中唤醒:“你也帮我占卜一下,看看我这次招亲,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

小黑 发表于 2007-5-8 18:31:52

吃过午饭,坐在回家的马车上,沃尔顿闭目养神,最后,卡卢斯请求自己为安莲的生死占卜一次。自己推托不过,一卜之下,结果却连自己都解释不清。迷茫的未来之雾遮蔽了芜杂的命运之线,这个女人未来的道路竟然如此曲折,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从各处得到的情报来看,安莲的过去最平凡,经历最简单,实力也是最弱的一个,几乎没有人把她放在心上,但是从她的占卜结果来看,这个女人,还不知会引来多少变故。
一丝银色又染上了他头顶的黑发,无声无息,连沃尔顿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只是感到因为这次占卜,心情竟如此烦乱,那种窥探未来却又无能为力的失落,是每个占卜师都要面对的么?那为什么唯有自己这样的不安?
带着这种情绪,他推开院门,榕树上游荡的猴子三两下蹿到他身上,顽皮的向他口袋摸去。沃尔顿把它爪子拨开,它不满的疵着牙,如同六七岁的孩子又粘了上来,沃尔顿无奈的笑笑,掏出几枚糖果塞给了它。
猴子兴高采烈的跳着,跑过去给沃尔顿打开屋门,沃尔顿进入卧室,歪在床上,不久就沉沉睡去。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其他原因,沃尔顿睁开眼睛已经是月上中天,一觉之后,心中的烦乱逐渐平复,他打开窗,头脑也渐渐清醒起来。
深蓝色的天空堆积着几片暗色的云,透过榕树的缝隙,一钩弯月半遮半掩飘浮在云端,让天海当中散落的珍珠宝石更加熠熠生辉。
安莲的意外生病,给沃尔顿带来了一些意外收获。哈特林伯爵一直想结交这些人,结果险些被她弟弟破坏,虽然尽力弥补,终究有了裂痕。如果能通过这次治病,将他们拉拢过来,也算是对老哈特林伯爵有个交待。
只是安莲的病实在奇怪,连沃尔顿都没有把握完全治好,没有生命药剂更失去了交好卡卢斯等人的机会,不过让他们去给华宁的比武大会捣捣乱也是件好事。
沃尔顿坐到桌前,将今天发生的事简要写好,用魔法封进一个小竹筒,取出信鸽,将竹筒拴在信鸽的腿上。他为哈特林伯爵服务的事情极其隐秘,就连哈特林男爵都一无所知。象前两天伯爵亲自来他府上事几年难遇,一般重要的事情都是通过雷克单线联系,平时有什么信息就通过信鸽传递。
信鸽从沃尔顿手中飞出,立刻就在空中化成一个黑点,向着香格丽舍的方向飞去,沃尔顿关上窗户,感觉肚子咕咕直叫,早就已经饿了。他一扭头,看到那只猴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个桔子,正坐在椅背上大嚼,摇头笑笑,转身走进了厨房。
沃尔顿没有想到,他放出的信鸽刚刚飞到街边上空,一支淡蓝色的弓箭就穿透了它的胸膛,连声惨叫都没有就跌落下来。一个黑影蹿上屋脊,将冻成冰块的信鸽接住,捏碎冰块,将信件取了下来。
另一个黑影接过信件,看看上面的魔法封印,摇头说道:“这封信落到我们手里也没什么用。不过总算没有弄错,这个老头果然是哈特林伯爵的人!”
“既然这样,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第一个黑影说道:“娜塔亚大人有令,一旦查清楚是沃尔顿确实是哈特林伯爵的人,就把他尽快干掉。”
“好!不过沃尔顿精通神圣魔法,还是小心些好!”第二个人说。
“哼,华宁的人都是这么胆小么?”黑暗中又出现一个冷冷的声音。
第一个人听气氛不对,连忙说:“我们又不是和他决斗,就算他再厉害,也躲不过我们的暗杀。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紧出发。”说完,三个黑影消失在银色的月光之中。

小黑 发表于 2007-5-8 18:32:33

卡卢斯和沙利亚两个人还算及时,比武大会两天后才正式开始,等他们赶到报名点的时候,那里仍然被围的水泄不通。
卡卢斯早年一路坦途,出身优异、实力雄厚,又有个身居高位的师兄,很容易就跻身教廷高层,对于比武大会知之甚少;而沙利亚却曾以其他的身份两次参加比武大会,来游玩参观的次数更多,对比武大会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们绕过人群,走进报名点后门,一把金币抛出去,很容易就弄到了两张报名表。看着服务生那谄媚的笑容,一定是把两个人当成了哪里来的纨绔子弟。
为了保证比武大会的进程和精彩程度,只有三十二名选手能进入最后的正赛,其中十六名是所谓的种子选手,另外十六名是从开始两天的预选赛中选拔出来的。预选赛人数多,意外也多,这次为了生命药剂而来,最好能避开预选赛。
沙利亚拿过报名表,将一枚金币交给服务生,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我想买两个种子选手的名额,不知要花费多少?”
“这个……”服务生一脸为难,种子选手的确定一般是由权威机构推荐,例如魔法师工会、德鲁依部落、教廷的三大骑士团以及鲁高因王国等等都有推荐的权力,他们推荐之外的名额由大会的组织者确定,一般来说要买是不可能的:“先生,如果您能出一千个金币,我可以帮您在预选赛中安排两个舒服的位置。”
“不,我要的是两个种子选手的名额。”沙利亚摇摇头,取出一个暗色徽章交给服务生:“我知道吉德先生就在楼上,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就说有老朋友来看他!”
听到吉德这个名字,不敢怠慢,接过徽章,一溜小跑到了楼上。不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一步步挪到楼下,笑眯眯的眼睛被肥肉堆成了两条小缝,老远就热情的给沙利亚打起招呼:“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沙利亚先生大驾光临。不知您怎么有兴致来参加这种无聊玩意儿?”
就连卡卢斯也曾听说过这个叫吉德的胖子,他原本是一个普通的武器商人,后来投资竞技场,成为比武大会的经营者,暗地里,他还操纵着竞技场七成以上的地下赌盘,为人圆滑,与各大势力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据说连华宁都礼让他几分。
“少和我废话!我这次是为了那瓶生命药剂来的,如果你能给我,我立刻走人!”沙利亚一点儿都没有和吉德客气。
“难怪……”胖子的小眼睛里闪过两道寒光:“我说你也不会无缘无故溜到这儿来!那瓶作为奖品的生命药剂还在魔法师工会手中。不如我通过关系重新给你弄一瓶,两个月之内一定能弄到。”
“要不是急用,谁来找你这头肥猪?两个月?都够我自己去找一趟艾柯了!”沙利亚不屑的撇撇嘴:“也不用你费事,只要给我们两个种子选手的名额就足够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以为是商店大甩卖么?现在只有一个空缺的种子名额了!”说到重要问题,胖子一点儿也不含糊。
看胖子说得坚决,卡卢斯偷偷拉了沙利亚两下,小声说:“有一个就行了,我先去打预选赛也没什么问题。”
“别听这头猪唬人!”沙利亚使劲摇摇头:“我早就打听清楚了,这次各大势力推荐的人选有限,他手里至少还有三个种子选手的名额!不给我们,也得给那些纨绔子弟拿去浪费。”说着,沙利亚盯着吉德冷冷一笑:“胖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朋友不够资格?”
“没,当然没有!”胖子连连摆手,夸奖的话却有些言不由衷:“你朋友的实力我当然相信!”
沙利亚哼了一声,也不和他计较:“对了,我还没介绍呢!这位是我的朋友卡卢斯,或者你也听说过他曾经的那个外号,叫什么‘圣骑士之星’。”
胖子的脸色猛然变了两变,一边伸过手去热情的和卡卢斯打招呼,一边眯着小眼睛上下打量。寒暄过后,扭头对沙利亚说:“好,既然是你的朋友,两个种子名额没有问题!”
“别急!”沙利亚不慌不忙:“你还要保证我们在不同的半区。”
“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个魔鬼!”吉德呻吟一声,无奈的点头:“就按你说得办吧!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
“罗格城最好的酒店是哪儿?在那儿帮我们定两个房间!”

小黑 发表于 2007-5-8 18:32:47

15、生死
  
  “卡卢斯!你就这么不放心我的实力么?”回到酒店,沙利亚一把拽住卡卢斯问道。
  “什么意思?”
  “你不用和我装糊涂。这次比武大会之前,费拉的足迹从来没有离开过德鲁依森林,你怎么会和他有什么恩怨?”
  “不是不相信你!”卡卢斯见被沙利亚拆穿,耐心和他解释:“费拉修炼的是毒狼,每次攻击都带有剧毒,由我来对付他把握更大一些,当着那个吉德,我又不能这么说。总之这次的事情,还是越慎重越好。”
  听卡卢斯这么说,沙利亚点点头:“为了那个安莲,你到是想的周到。倒是可惜了马维娜……”
  “我和安莲只不过是普通朋友!”卡卢斯面红耳赤,急忙辩解:“你千万不要误会!”
  “误会?你当其他人都是瞎子么?就连娜吉都看得出来,你看安莲的眼神都不一样……”
  “这件事,还是等她康复了再说吧。”卡卢斯不想再说这件事:“至于马维娜,她和我们不同,一定会得到她的幸福的!”
  “幸福?”沙利亚想想马维娜那外表坚毅的面孔,叹了口气:“她最终得到的,会是她想要的幸福么?”
  比武大会的预选赛结束,除了狂狼费拉,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值得注意的选手。三十二强的名单和对阵形势公布,果不其然,费拉和卡卢斯分在了同一半区,进展顺利的话,两个人将在八进四的比赛中相遇。
  正赛开始前是短暂而隆重的开幕仪式,佩剑骑士团团长华宁,魔法工会的奥玛斯以及鲁高因王国的代表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奥玛斯把这次比赛的奖品生命药剂也展示了出来,看上去,那不过是一瓶普通的绿色药水,天知道它是用什么制成,为什么会有那么神奇的功效。
  正赛开始,沙利亚最先遇到的是一个擅长召唤的德鲁依。进程相当简单,沙利亚连骷髅、土偶都没有召唤,只是用密集的扇形骨牙不断攻击靠近的那群召唤生物,一旦有生物死去,那个德鲁依就不得不重新召唤。几个会合之后,魔力耗尽得德鲁依眼睁睁看着一个个白骨之魂在沙利亚的法杖上成形,大叫一声跳下了擂台。
  卡卢斯遇到的抵抗比沙利亚顽强很多,那个投掷标枪的亚马逊女战士身法灵活,投掷准确,一时间整个竞技场都是来回穿梭的银蛇,好在卡卢斯经验丰富,躲避起来比那个亚马逊还要灵活。僵持一会儿,那个亚马逊战士经验不足的弱点才暴露出来,被卡卢斯冲到身边,左腿横扫,用剑背拍倒在地。这个女战士立刻痛快的认输,丝毫不掩饰对心中对卡卢斯的爱慕,倒让卡卢斯彷佛输了比赛一样尴尬得满脸通红。
  更顺利的是费拉,他同样遇到了一个德鲁依战士,那个战士看看报名表上的名字,又看看费拉,无奈的苦笑两声,干脆的认输投降。气得沙利亚在那里狠狠的诅咒:就算打不过,你也要有点儿竞技道德吧?起码活动活动,把那个费拉的真正实力逼出来才好!
  诅咒归诅咒,第一轮比赛终于顺利通过,中午稍事休息,第二轮比赛就接着开始。看来吉德果然没少在两个人的位置上下功夫,一个冰雪法师、一个只会跳斩的野蛮人并没有给两个人造成多大麻烦。反而在其他场地,几对儿选手都斗得热火朝天。有一场还出现了两名选手都身负重伤,无法参加接下来比赛的情况,让沙利亚白白捡了个便宜。
  “沙利亚,不管结局怎样,我可都是尽力了!”第一天比赛结束,吉德在一家酒店为两个人庆祝,席间少不了摆摆自己的功劳。
  “大家都是老朋友,说那么见外的干什么?来来,吃菜吃菜!”沙利亚故意装作听不懂,连连给吉德夹菜。
  “以后的比赛都是一天一轮。你小子明天就能好好休息了!倒是卡卢斯,你明天要对决狂狼费拉,需要我帮什么忙么?”吉德转过头问卡卢斯。
  “不用,这场比试我心中有数。就算输了,后面还有沙利亚,那瓶生命药剂肯定是我们的。”卡卢斯微微一笑,言语中露出强大的自信。
  “是么?我也正想说,那瓶生命药剂我要定了!”门口传来一个年轻人骄傲的声音,吉德循声看去,狂狼费拉立在包间门口,背后斜跨着那把弯月状的双手长刀。

小黑 发表于 2007-5-8 18:33:10

寒风侵略,有若实质的风刀从北方遥远的哈洛加斯吹来,带着北欧众神昂扬的战意肆虐在罗格大陆,深秋之后,即将是冷酷的严冬。
此时,跨越生与死边缘的大竞技场却热情似火。
狂狼费拉对圣骑士之星,不知通过什么渠道,两个人的身份已经在罗格城路人皆知。即使仅仅为了好奇,一百枚金币一张的门票也无法阻止八千多名狂热的观众。贵宾席上,权贵们一个不少,脸上恬然的微笑掩饰了各自心中的真实感情,只有居中而坐的华宁面目冷峻,豪迈如故。
每次比武大会,华宁家族都能从中获得巨大的利润,除了财富,胜出的人才也是佩剑骑士团的新鲜血液。而现在场中的两个人,都不过是美丽的镜花水月,纵然绽放出再灿烂的光华,都会从自己眼前生生飞走,一念至此,华宁心中就充满了不甘。
形势所迫,他不能得罪撒卡兰姆,也不敢挖德鲁依部落大祭祀的侄子,只能坐在这里,象观赏一出歌剧,一场杂技一样观赏两个人的决斗。他冷峻的眼神扫过旁边的奥玛斯,这位魔法师工会里地位崇高的长老脸上只有微笑。生命短暂,魔法无限,无限的魔在他的短暂的生命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标记,这标记就是他孱弱的身体和永远也不会衰老的那张面孔。
生命药剂被魔法师工会视若至宝,向来严格控制,除了艾柯那个老头自己慷慨,魔法师工会流散出的药剂屈指可数,这次却大方的拿出一瓶做比武大会的奖品,其中的用意让人揣摩不透,难道他们不怕被人破解生命药剂的秘密?
铜锣声响,余音俱寂,全场近万双眼睛都牢牢盯着中央竞技场那块灰色的场地。卡卢斯不动如山,长剑斜指,圣盾护身,面对这次比武大会最强的对手,心中一片空明,只有剑尖微微颤动,从来没有离开过费拉身上的要害。费拉手中的双柄长刀在空中悠然得划过一个圆圈,上面镶嵌得诡异骷髅发出红蓝两色光芒,卡卢斯感觉自己的部分生命和魔法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牵引,似乎要飞散而去。
但与这颗传说中最顶级的魔法骷髅相比,卡卢斯更在意长刀上那两个淡色的怪异符文,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那是哈洛加斯最大的秘密,大神奥丁智慧的结晶,传说中连天使魔神都憎恶不已的力量源泉——神符!哈洛加斯人相信,如果能将几枚神符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镶嵌,就能给平凡的装备带来神奇的属性,他们将此称之为“神符之语”,一旦完全掌握神符之语的力量,就能破除封印,唤醒大神奥丁。可惜目前哈洛加斯连高级的神符都没有搜集完整,唤醒奥丁的梦想,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实现。神符在费拉的武器上出现,似乎也验证了一个谣言:两个主神被封印的部落,哈洛加斯和德鲁依,已经秘密达成了某种合作协议。
费拉的内心并不象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救助部落的仇人已经触怒了某些长老;违背禁令,私自参加比武大会更是罪加一等;而公然使用镶嵌神符的武器盗墓者,更是连大祭祀都无法回护的重大罪名。但如果不是对手过于强大,自己决不会这样冒险。话说回来,如果不是那个人重伤只能用生命药剂来治疗,自己又何必来到这里?如果那个人不是部落的仇人,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波折?还有,如果自己没有爱上她,如果自己没有遇到她,如果……
可惜,这个世界不是有那么多的如果组成的,人生的道路只能一步一步去行走,万一真的有什么如果,那么如果没有你,也没有我……
费拉将杂念挤出脑海,握着长刀的手变得坚定而稳固,身体发出暗色的光芒,膨大、变形,一层灰色的毛皮将他完全覆盖。他后腿直立,前腿微缩,硕大的狼头利齿参差,浑身散发出阴郁的毒气。
德鲁依信奉的自然女神是一个讲究平衡的女神,有生就要有死,有创造就要毁灭,按照这个规律,自己要救一人,必然也要杀一人,既然如此,就让圣骑士之星骄傲的生命作为奉献给自然女神的祭礼,去换取我爱的那个柔弱的女子吧!一念至此,擂台上突现一条灰色的影子,携着烈风向卡卢斯侧翼扑去!

小黑 发表于 2007-5-8 18:33:24

光影合分,卡卢斯与费拉又一次相持而立。无论在速度还是在短暂的接触中,费拉都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圣骑士并不以敏捷和速度著称,但是他们受天使佑护的速度一旦发动,并不输于任何一个对手。刚刚费拉向卡卢斯攻出十二爪,被卡卢斯用剑隔开四爪,用盾挡开五爪,剩下的全都被他用迅猛的身法躲开,而卡卢斯反击的七剑,也只不过划破了费拉淡淡的惨影。
费拉的狂狼和卡卢斯的复仇,都是近身攻击的招数,与敌人近身意味着机会,同样意味着风险。无论哪个时代,攻击总是比防御更有威力,所以决斗中最大的诀窍就是不要被敌人的攻击命中。几个会合的试探之后,竞技场中开始了一场你追我跑的追逐游戏,狂狼灰色的影子和卡卢斯银色的光带在竞技场中纵横交织,演奏出一曲徘徊在生死边缘的舞曲。不时充盈的绿色波纹和利爪撞击圣盾的火星则如同这支舞曲中不时跳跃出来的强力音符,任何被这音符迷醉的人都将成为死亡舞曲中最好的祭礼,这两个人,都不想坠入那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因为他们每个人背后,都还背负着另外一个生命。
卡卢斯眼看着狂狼的利爪从自己鼻尖扫过,他甚至已经嗅到了利爪上所带的那股腥臭气味,嗅到了那股毒气背后死亡嘿嘿的窃笑。刚才一个会合,他冒险抢攻,成功的划破费拉左肋的皮毛,冰冷、火焰和闪电伤害立刻象病毒一样从那小小的伤口蔓延而上,卡卢斯的血液当中很少野蛮人那种生死一博的沸腾,更多的是积小胜为大胜理智。费拉的受伤给他捅开了一层通往胜利的窗户纸,遥望出去,是一片美丽的霞光。
不过还没等卡卢斯扩大胜利成果,他手持圣盾的左臂就传来一阵酸麻,费拉的另一支爪子几乎把他的盔甲一爪洞穿——传说中最危险的野兽就是受伤的野兽,而狂狼费拉,比其他野兽更不知危险了多少倍。费拉的进攻因为受伤变得更加猛烈,却没有失去原有的谨慎,他并不奢望能在卡卢斯身上一次留下致命伤害,只希望能划破他一层薄薄的表皮,让毒气沾染上他鲜红的血液,只要一丝,便已足够!
机会来了!没有谁能拒绝胜利的召唤,圣骑士之星也不能够!当费拉假装脚步稍不连贯的时候,卡卢斯的长剑已经如同毒蛇般出现在他的面前。早有准备的他如同风一般卷过,左肩传来一阵又冷又烫的疼痛,他也没有奢望能够完好无损的引诱卡卢斯上当,右爪已经挑破了卡卢斯左臂的皮肤,几滴鲜血破体飞出……
费拉急退!他甚至已经感到了右爪上的毒素从那个小小的伤口渗入,污染了周围殷红的血液,顺着卡卢斯的血管绵延而上。只要几秒之后,他整个左臂就会酸麻肿胀,接着是左半边的身子麻木,如果不接受治疗,60秒后,他的生命都将随着毒素的蔓延而消逝!他远远拉开和卡卢斯的距离,现在要做的,就是拖过这60秒钟,从刚才两个人交手的经过来看,60秒转瞬既逝。
卡卢斯脚下出现几个绿色的光点,左臂蔓延的酸麻感在神圣之力的作用下被遏制住势头。虽然中毒后的麻木感还略微存在,却不大影响战斗状态,更不会危及生命。
在绿色光点出现的时候,费拉就感到后悔莫及:没想到卡卢斯的祈祷光环竟然修炼得这样纯熟。祈祷光环几乎是所有毒素和诅咒得天敌,早知如此,不如趁机抢攻,让卡卢斯没有时间自我治疗。机会闪过,后悔也不能抓住它的尾巴,看到那样熟练得祈祷光环,费拉感到都有些丧气:自己赖以成名的毒爪,在这个人面前恐怕会毫无用处!
如果只是普通的比武竞技,到了这个地步,费拉也就认输投降了,他还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但是这次比武,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使命!卡卢斯,既然要一决生死,就把我和那个人的生死一并压上,和你做一个了断吧!
身体、精神、武器、盔甲,费拉将自己各方面的力量充分调动,暗灰色的眼睛中放射出只有濒临死亡的野兽才能放射出的凶光,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凶光,绕着卡卢斯缓缓转圈,寻找最佳的进攻机会。

小黑 发表于 2007-5-8 18:33:38

16、夜战
“当——”耳边传来铜锣清脆的响声,费拉和卡卢斯都是一愣。在比武大会上,铜锣只在两个时候响起,一是比武开始的时候,一是比武结束的时候。现在卡卢斯虽然略占上风,却没有达到任何取胜的条件,按理说不应该有锣声响起。
裁判洪亮的声音起,通过魔法水晶传送到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我宣布,这场比赛,卡卢斯获胜!”刹那的寂静,然后场内一片哗然,那些下注买费拉获胜的观众更是破口大骂起来,场中杂物横飞,满地狼藉。
“肃静!”华宁从贵宾席上站起,将自己威严的声音清楚得传到每个人耳中:“下面请德鲁依部落的橡叶大祭祀为大家解释这场比赛的结果判决。”
贵宾席上又站起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身上披着葛布编织的长袍,手持德鲁依的圣物橡木之心,棕黄色的头发和胡须随意披散,但强劲的北风也不能将它们吹动分毫;更引人注意的,是他那双诡异的眼睛,深邃的眼眶中,闪烁的是蔚蓝、碧绿两色不同的光芒。在周围那群衣饰奢华的权贵当中,他显得那样平凡无奇,又显得那样卓然不群,但是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没有感到丝毫不和谐,似乎他就应该站在那里,因为他的站立是那么的——自然!
原本还心有不甘的费拉,看到那双眼睛,就深深的低下了头颅,他的命运,已经在此时决定了!德鲁依绝不是一个宽容的部落,他们唯一信奉的就是平衡,平衡当中有创造,当然也有毁灭!自己虽然是橡叶大祭祀的侄子,在部落中却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特殊优待,大祭祀对他,就像对任何其他的部落成员一样,甚至还更加苛刻。不是如此,他怎么会冒这样大的风险来比武大会?
橡叶大祭祀的眼神象风一样扫视全场,平静的如同安详的湖水,如同春日的和风:“这场比赛,费拉已经失去先机,再斗下去也没有获胜的希望,所以奥玛斯、华宁和我一致判定卡卢斯获胜。”
三位重量级人物统一做出得判断,观众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这场破坏大会常理的比武,背后一定隐藏着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再比下去,费拉仍然获胜机会渺茫,这样的判断也算是合情合理,一边议论纷纷,一边认同了对比武结果的判决。
不久下一轮的比武继续开始,观众的注意力马上被那个金发的女巫和黑发的刺客吸引过去,美女之间的对决向来就分外引人注目,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比武场上。
费拉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场美艳的比武,走在通往橡叶大祭祀方向的路上,他心怀忐忑,做好了应付一切坏消息的准备。
檀木屋门打开又关上,橡叶大祭祀站在窗前,头也不回对着费拉说道:“你可知道自己错了?”
没有想象中的雷霆闪电,也没有关于部落规则的质问,费拉一时倒有些反应不过来,接着点头:“知道!”
“那你错在了哪里?”声音仍然温暖和谐。
“我不该救部落的仇人,更不该私自参加比武大会!”
橡叶大祭祀转过头,一蓝一绿两只眼睛里射出夺人心魄的光芒:“早知你如此愚顿,我就不该救你!让你和那个卡卢斯拼命算了。”
费拉低着头,浑身冷汗淋岑,不知该如何应对。橡叶大祭祀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你如此冒险,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看到这个瓶子,费拉眼前一亮:“生命药剂?!大祭祀你……”
“你救仇人也好,私自参加比武大会也好,使用违禁武器也好,在我看来,都不过是小孩子犯得小错误,稍微指点,就能改正。可是你不该!不该这么重要的是都不向我禀报!在你的眼中,难道就没有我这个叔叔么!”
费拉惊喜交加,跪倒在地,嘴唇发颤,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橡叶大祭祀叹了口气:“你起来吧!年轻人,犯点儿错误也是难免的。以后遇事要多长个心眼,你以为指点你到这里参加比武大会的那个医生,真是什么好心人么?”说着把生命药剂交给费拉:“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赶紧拿着这个去救你那个姑娘吧!”

小黑 发表于 2007-5-8 18:33:55

黄昏,卡卢斯和沙利亚兴高采烈从竞技场出来,剩下两场比武他们都看过了,最后胜出的是一个女巫和一个野蛮人,虽然也实力不俗,比起前面的狂狼费拉还是有些差距。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天之后,两个人就能会师决赛,取得那瓶生命药剂。
不过意外总是有的,来到旅店,两个人就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女子向他们跑来,虽然头戴面纱,仍然掩饰不住她绝世的风采。看到这个人,卡卢斯两人都是又惊又喜:“安莲!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的病好了?”
看到他们,安莲也象看到了许久没见的亲人,全然没有往日的矜持,也不顾旁边众目睽睽,一把拉住卡卢斯的胳膊:“卡卢斯大哥!……”说着眼圈一红,眼泪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卡卢斯两人隐隐感到情况不妙,一边劝解,一边把安莲带回了自己的屋子。房门一关,沙利亚连忙问道:“安莲,你怎么自己来了?娜吉和马维娜她们呢?”
安莲止住悲声:“娜吉失踪了!马维娜姐姐自己去找她,让我到这里来找你们!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沙利亚只觉得天旋地转,脑中嗡嗡作响,五脏六腑都彷佛被什么撕裂,呆滞不知多久,忽然听到耳边卡卢斯一声断喝,从迷茫中回过神来,眼前出现安莲那张柔美焦虑的脸:“沙利亚,你没事吧?”
“没,没事。”沙利亚清醒一下,觉得胸中空荡荡的没有着落,左手传来一阵钻心疼痛,低头一看,不知何时玻璃杯子已经被他捏碎,鲜血顺着深陷掌心的玻璃渣滴滴答答落了一地。他无心理会这等小事,强稳心神,向安莲问道:“别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的手要不要包扎一下?”安莲皱着眉看着那只鲜血淋淋的手。
“没关系!”沙利亚左手用力,右手一抹,将碎玻璃从肉中挤出:“每次召唤血偶用的血比这还多呢。”
安莲看他没有大碍,将这些天发生的事给两人讲述了一遍。
卡卢斯和沙利亚赶往罗格城,先知沃尔顿仍然每天来给安莲治病。沃尔顿魔法精深,医理通透,加上安莲本身修炼神圣魔法,抗病能力不弱,这几天慢慢好了起来。听说卡卢斯两人去参加比武大会,安莲非常不安,就要马维娜去找两人回来。马维娜劝解半天,说凭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危险,生命药剂现在不用,以后也会大有用处,好说歹说,终于将安莲安抚下来。
昨天傍晚,娜吉出去买药,结果黄昏出去,直到午夜都没有回来。在娜吉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马维娜和安莲苦等半夜,到她常去的几个地方也找过,结果一无所获。两个人忐忑不安度过一夜,第二天娜吉依旧人迹渺茫,就隐隐感觉情况不对。两个人分头去找马力赫、加尔和凯恩,可是那些人也不知道娜吉的消息。两个人再也坚持不住,马维娜去泰摩城周围寻找,安莲雇了辆马车,一路狂奔来到罗格城。她到的时候刚到下午,比武大会正在进行,竞技场人海茫茫,找不到两个人踪影,只能按两个人给的地址,在酒店守株待兔。
安莲说完,沙利亚沉默不语,他已经从开始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仔细分析着事情的经过。娜吉肯定是出了差错,她本身没有什么仇人,对她下手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教廷,教廷的目的不是娜吉本身,而是塔拉夏古墓的线索,所以即使娜吉被教廷抓走,暂时也没有生命危险。本来以为有娜塔亚牵制巴特克,凯恩也还在城中,短时间内娜吉还不会有什么危险。没想到变故竟然发生的这么快!事已至此,后悔无济于事,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确认娜吉的下落。
想到这里,沙利亚对卡卢斯说:“这次比武大会我不会参加了,我要马上赶回泰摩城去。生命药剂的事就托付给你了。”
“我已经没事了!要生命药剂也没什么用,我和卡卢斯和你一起回去。”安莲连忙说道。卡卢斯看安莲已经痊愈,也点头说是。
几个人正在说话,屋门忽然被人推开,吉德那张胖脸上满是汗水,一把抓住沙利亚:“我下了重注赌你们夺冠,你们可不能这么就走啊!”
沙利亚抓住他的手慢慢放下:“我有急事,不得不走,放心,你的损失我日后定然会想办法补救。”
吉德见他满脸凝重,知道事情已经不能更改,狠狠叹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屋中多了一个女人,看到安莲,他那双小眼睛中闪过几丝惊艳的光芒:“沙利亚,这是……”
“你最好放尊重一点儿,这是我的朋友——安莲!”
“当然,当然!”吉德连连点头,把安莲的名字默念几遍,似乎在咀嚼什么。
“胖子,你来了正好,我托你办一件事!”
老友相托,又是在美人面前展现能力的时候,吉德一拍胸口:“有什么事,不必客气!”
“你去给我雇一辆最好最快的马车,我们要连夜赶回泰摩城!”

小黑 发表于 2007-5-8 18:34:11

“变态,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自从被眼前这个人抓住,娜吉一直都是这么称呼他,好在他还很有风度,丝毫没有被娜吉言语中的无礼所激怒:“娜吉小姐,你这样称呼我实在是太没有风度了,我和你说过我的名字——巴特克,这是一个多么雄伟多么有艺术感的名字啊!”
“你的名字我才懒得记,变态,你刚才听到我的问题没有?”
“你这么无礼,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巴特克优雅的声音当中带着恐吓。
“窃,不用来吓唬我!我们的实力相差那么多,如果你想杀我早杀了。哪里用这么费事?既然这样,我还怕你什么?”
没想到传说中这个魔法永远比脑子转得快的女孩竟然还有这么灵动的心思,巴特克稍稍一愣,旋而大笑:“你这个丫头倒是有趣!算你聪明,我现在是不会杀你。我要带你到世界上最宏伟庄严的建筑中去,去领略天庭的荣耀、上帝的光辉。”
“你要带我去教廷?是不是要见教皇那个老头?正好我还有事要问他呢!”娜吉说着毫不客气抓起桌上的夜光杯一饮而尽。巴特克看她这样牛饮,大叫一声把杯子夺下,看着里面残留的几滴红色液体连声叹息:“你知道这里面装得是什么吗?波尔图窖藏了三百年的葡萄酒,全世界也不过只有两桶,居然被你这样浪费了!”
“变态,你果然变态呀!放了三百年的东西你也喝?难怪我喝着那么酸,恐怕早就长毛了!”娜吉坐在椅子上,顺手拉过桌布摸了摸嘴。巴特克又是一声怪叫:“那是万里之外运来的冰蚕丝绸啊!”耳边又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那个西域古国的夜光杯被娜吉不小心碰到了地上。巴特克怒火上涌,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挚爱的收藏,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小的俘虏这样糟蹋!难道她以为自己真的不敢杀人么!狭小的空间中光芒闪烁,巴特克的爪子已经轻轻碰到了娜吉的咽喉,娜吉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巴特克,嘴角微漩的酒窝中似乎带着狡黠得意的嘲笑。
巴特克呵呵一乐:“哼,险些上了你的当!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杀你么?”嘴上这么说,但是为了其余的收藏品着想,还是将娜吉轻轻捆住:“情报说你只不过是个鲁莽的傻丫头,看样子实在是太小看你了。”
诡计被看穿,娜吉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平时的事情,马维娜姐姐和沙利亚都想的清清楚楚,自然不用人家操心了。不过变态你也很聪明嘛,还有你的东西其实挺好的,那杯酒比我喝过的哈洛加斯祭神酒还要香醇,那个摔碎的杯子,似乎就是传说中的夜光杯吧?听说全世界都不过十支,没想到今天就被我摔了一支,好爽啊!”
听人夸奖自己的收藏品,比夸奖巴特克本人都令他高兴:“小姑娘很有眼光,你说说,我这些东西里,你最喜欢哪个?”
“最喜欢的?”娜吉上下左右环视一圈:“最喜欢的还是你这辆马车了!这样豪华宽敞,无论怎样的道路都跑得这么快这么平稳。”
巴特克眼中光芒闪烁:“果然有眼光,说实话天下也就只有马席夫一个人能造出这样的马车了!说起来,如果不是怕不被人发现,我把这辆车开进泰摩城,一定会引起一场轰动。”
“没想到你这个变态还会怕人发现……”娜吉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巴特克的身影忽然从车厢中消失,通过车窗,娜吉看到外面夜幕中突然亮起几道金色的光影,乍望去,如同一朵盛开的郁金花,接着听到几声有韵律的尸体倒地声。转眼间,巴特克又出现在车厢当中,将擦拭武器的手帕飘出窗外,被风一吹,化为无数纷飞的蝴蝶:“怎么样?这样的杀人很有艺术感吧?”
“你果然很变态!杀人有什么艺术感!”
巴特克微微一笑,笑容中竟然显出一丝落寞:“你果然还没有领悟,生就是为了华丽地死去,杀则是为了铺陈一条通往地狱的繁华之路。生命的艺术,只存在于生死界线上悲凉地流逝。”
“窃,你说得什么鬼东西?我听不懂!“
巴特克将头缓缓扭向旁边:“她说她不懂这种艺术,那么你呢?娜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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