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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进歌厅,又唱《曼莉》。
我唱不得这哀婉的曲调,我听不得这幽怨的歌词。我虽不知道《 曼莉》这首歌创作的时间,但我和我的曼莉之间的故事,肯定发生在这首歌问世之后。此曼莉并非彼曼莉,惊人的相似,在现实与非现实之间有时会不期而遇。我真想寻找《曼莉》这首歌的作者,我想知道他是否与我有着相似的经历。太巧了,仅仅因为我们都与不同的名叫曼莉的女孩儿有过纠葛,我们也应该互相认识认识,哪怕两个人都能给对方一点慰籍也好。同事喜欢唱《曼莉》,我也不便阻止。每当这首歌的旋律响起,我都起身回避。
我顺着长长的走廊走去。走廊的两侧,袒胸露臂,搔首弄姿,尚未被客人点中的女子,用贪婪的目光直视着我,她们渴望我成全她们的“生意”。
我心乱如麻,面无表情地从走廊尽头的狭小出口走上23层楼的楼顶。
夜风吹拂,繁星闪烁。整个城市的多数人群都已酣然睡去,只有贪图享乐的大款们和我们这些拥有特权的公款消费者还在过着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无度地吃,胡乱地喝。与这些原本纯洁善良、而今已变得毫无廉耻、出身最底层工农家庭的年轻女子们嬉闹厮混。我的领导和同事们,经常在酒足饭饱、同小姐们同床共枕之后,美滋滋地感叹自己真是很幸运,居然在有生之年过上了几乎是天天有筵席,夜夜做新郎的美日子。
透过无边的夜幕,向着我家乡的方向望去。那个距这座南方繁华都市数千里外的东北小村庄--靠山屯,此刻已被沉沉的夜色淹没,静静的一片死寂。我那沉入梦乡的父老乡亲,绝对无法想象我过着怎样奢糜的生活,绝对无法想象我们吃一顿饭或找一位小姐寻欢作乐的开销,就相当于他们一年甚至几年辛勤劳作的全部报酬。想起他们,我经常愧疚,可我身不由己。我知道我这是堕落,可我必须随波逐流。
为了改变命运,为数众多的姑娘小伙儿从小村庄走出。命运是真的改变了。但改变后的命运带给我们的结果又是截然的不同。比如曼莉和我。
曼莉已经永远地离去了。可我总是以为那最后的“杀手”是我,是我与她的偶然相遇害了她,是我对她的紧追不舍害了她。
从她死后,我不想再进歌厅唱歌,我不想再找小姐作乐。我总是在其他小姐身上看到曼莉的影子。想着她这些年为了父母、为了弟妹、为了我、为了我那贫困的小村庄所过的被玩弄、被蹂躏的卖笑生活,我心中就有刀绞般的疼痛。可是,进歌厅、找小姐,已经成了我们下基层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到哪开展工作,接待单位都是安排吃海鲜、进歌厅、洗桑拿、找小姐。我的领导和同事们对这种安排已习以为常,乐此不疲。如果我不去,既驳了别人的面子,又有将来可能检举别人的嫌疑。再说,从本能上,我对这种活动也不是完全的排斥。我自觉不自觉的必须与他们活动在一起。
所有的活动安排我都可以接受,就是这首《曼莉》我实在听不下去。每当听到有人点唱这首歌,我不仅借故走开,还不自禁的一次次想起曼莉和我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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