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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玻璃居作品】   断翅的蝴蝶!!!!【全文已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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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6 01:52: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先写了【铁血狼王】的热血故事。又写了【剑。情】的武侠传奇。最后的这个完结篇是关于爱情的,本文的主人公将会是一个女子,一个极是温婉的女子和一段极是缠绵的爱情。。。


《断翅的蝴蝶》


一·月圆之夜的暴风雨
二·他的秘密
三·小叶子
四·绽放的水晶玫瑰
五·不是结局






                           一    月圆之夜的暴风雨



   “什么,卖九十五块钱?这么贵,你还不如去打劫!”阿丽一脸夸张的表情,那样子连我看了都受不了-------太恶心。虽然这表情半日已看过十七次,但还是忍不住恶心。
    可那胖胖的店主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淡淡的说:“小姐,一分钱一分货。你看这质地,这手工,绝对是物超所值的。九十五块钱已经是大出血的价了!”
  “什么大出血,买了它我才是大出血。我还是先看看别的吧!嗳------COCO,你看••••••”她忽然拉了拉我的手臂,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喂,小姐。你饶了我吧。我已整整帮你挑了三个小时,挑的我眼都花了。从现在开始,你看中什么自己拿主意,不要在问我了,OK?”
   我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
  “你说什么呀?我是想让你看那个人,那个人怎么貌似是他呢?”
   她的手已在说话时指向了一个背影。等我的目光再投向那个背影时,早已看不出任何东西。
   我大声呵斥她:“你发什么神经?这东西买不买。不买我可要走了。”说着就拎起一堆大大小小的手提袋,当先走出了那家小店。
   当我走过第三家店门口时,阿丽已赶了上来。她没有买那件东西,手中却握了两罐汽水。虽然没有买成东西,她样子依旧开心。在这方面我真该向她学习,因为我有时总会莫名其妙的不开心。
   汽水很快喝光了,还是觉得很热。今天太闷了,虽然没有太阳,却总感觉透不过气来。这实在不是一个逛街的天气,若不是阿丽硬拉我出来。我这时还应该是睡在床上的。
   我心里在暗暗诅咒阿丽。同时,却又止不住的在想睡在床上的那种舒服。想得越多就越懒得迈步,只想一头扎进一间有冷气的屋子好好睡上一觉。
   阿丽却像是吃了什么不怕热的药,一路上又笑又闹的,简直没有丝毫疲倦的样子。看着她那精力充沛的神情,我差点连最后一点力气也泄没了。
   汗水像一个个小虫子在脖子上爬来爬去。我只有用纸巾不停地擦去他们。就在我一再重复这动作时。忽然,有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视线中。
  “是他!竟然是他!”我的心瞬间收紧,像是被人牢牢捏住一般。
   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他们的手正挽在一起。他们说笑着从我身边擦过,却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个瞬间竟变得很空。也不知从哪里,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慢慢涌上来。
  “那个女孩子很漂亮,他们也很开心。”阿丽看见了我的神情,又恰恰看见了他们的背影。
  “你说的对,他们的确很开心!”对于事实,我一向都不会反驳。我是一个面对现实的人。
  “本来开心的应该是你们,不是他们!”阿丽一向都喜欢实话实说。虽然我不喜欢她这一点,但我却也不能反对。
  “难道你认为我现在不开心吗?或者你认为他不开心吗?”聪明人总会在适当时候装一次糊涂的,比如说现在这种时候。
  “COCO,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阿丽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不给任何人留任何余地。
   我本来已打算闭嘴,不再和她争辩。也不再和自己争辩。因为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了,该割舍的总要割舍。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姑姑-------”
   就是这两个字,就是这声称呼,那曾经是他千百次唤过我的。只因为那次看完神雕侠侣后,我动情的说了句,他们这样才叫爱情。所以,从那刻开始,他就半带玩笑的开始叫我姑姑。这一叫就再也不曾停过。如今虽已沧海桑田,但这听了千遍万遍熟悉之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依然感觉自己的血一点点热了起来。
   阿丽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我俩无语对视着,却谁也没有回头去看一眼那个唤“姑姑”的人。
   因为出人意料的事总是要花一些时间来适应的。幸好我们适应得很快,最多只有五秒钟。
   等到我们一起回头去看时,才尴尬的发现,他这声“姑姑”并不是唤我的。因为他面前正有一个中年妇人,那个人说不定才是他真正的姑姑。
   阿丽却没有看那个妇人。她目光已停在了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身上。
   因为那绝对是个招人喜爱的女孩。这不仅是因为她那自然流露的温柔,更因为她很会笑,而且笑起来很甜。甜的足可以让你忘掉一切烦恼。
   此时,她正像一只小猫似的依偎在他身边,而且将距离保持得刚刚好。刚刚好的意思就是说,在别人看来,他们这样子只会给人甜蜜的感觉,而不会给人不庄重的印象。
   看来这女孩子不但温柔,而且她也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温柔。
   她能做到的,我并不是做不到,但我却很佩服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不愿意去想原因,因为我不喜欢去做没有意义的事。
   阿丽已盯着那女孩子看了很久,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她的眼睛却已在闪光。她通常只有在发现什么特别的秘密时,才会这样。
  “你看出了什么?”我问。
  “看出了很多东西。比如说他和那个女孩子不是情侣!”
   她说话时,眼睛还停在那女孩身上。
  “他们本应该是情侣吗?”她的话虽让我吃惊,但我却让自己尽量表现的平静。
  “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装糊涂。因为你装糊涂时既骗不了他,也骗不了我。这又何必呢?”
   阿丽似乎在叹气。
  “因为我只想骗自己而已!”我依旧平静。
  “但愿是这样!”阿丽语气中已有明显的同情。
  “你还没说他们为什么不是情侣?”我虽是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问了这句话,但我知道这同样瞒不过阿丽。
   幸好她这次没有和我计较。
  “他喜欢温柔的女孩吗?”阿丽问我。
   我点头。
  “但一个心理成熟的男人却不会娶一个像她那样小鸟依人型的女人。”
   我摇头。
  “你不同意我的说法?”阿丽很惊奇。
  “我不懂。”我说。
  “这很简单,小鸟依人的女孩虽然温柔可爱,但她永远只是个长不大的小妹妹。和这种人在一起三天五天还可以,日子长了恐怕谁也受不了。因为你总需要花很多心思去哄她、去逗她。这种生活谁都会腻的。”阿丽说的头头是道。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我问。
  “他已是个心理成熟的人,而且他并不比我笨。”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我在鼓励他,也在夸她。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听到下面的话。
  “而且最重要的像他那种个性的人,若说因喜欢她欣赏她而和她在一起我还相信。若说因为爱她而和她在一起,我绝对不会相信的!”阿丽眉飞色舞,因为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对于他,我了解的自然比阿丽多一百倍,但为什么阿丽想到的我却想不到呢?
   我在沉默。
   阿丽却不喜欢沉默。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认为我说的不对吗?”阿丽在问我。
  “你说的很对,这一点,或许连他都不得不承认。但你还是忘记了一件事------”我淡淡的说。
  “忘记了什么事?”阿丽似乎颇为惊奇。
  “你忘记了,他只是个人。一个人在最空虚、最脆弱的时候,恐怕是分不清爱与喜欢的那种微小差别的。”我尽量用最慢的速度,将每个字吐出去。
   阿丽当然知道我说的“最空虚、最脆弱的时候”是什么意思。所以她现在早已呆住了。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说了一句话,一句发自真心的话。
  “你俩之间的这种默契,实在不是任何一个外人能领悟的。你们真应该在一起。我实在想不出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你们的默契更和谐完美的东西。”
  “这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本来就是残缺的,正因为残缺才会美丽。就像阴晴圆缺的月亮。所以,我们并不会因为不在一起而遗憾,这完全是见仁见智的事。”
   我淡淡的说着每一句话,似乎这真是天经地义的事。
   阿丽好像更呆了。我本来以为她是听了我说的话才会这样。但当我看到她的目光时,我知道自己错了。她这次呆住,绝对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他。
   我们同时看见他向那中年妇女挥手告别。这本应该是很普通的场面。但我们也同时看见了他手中握的一件东西。那东西却不普通。
   那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东西,但他却能在不经意的挥手间清清楚楚让我们看到。那绝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他只有在特定的角度而且必须在特定的位置,至少停留两秒钟以上,我们才能看到他手中这件东西。否则,以我处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无论他怎样挥手,我都不应该看到他的掌心。
   计算得那么精确,那当然不会是巧合。难道他是故意的?难道他早已看见了我?
   这个问题不会再有答案了,因为他和那女孩已走出了很远。
  “你看见了吗?”阿丽在问我。
  “看见了,而且看得很清楚。”我淡淡的说。
  “那件东西好像曾经是你的?”阿丽也在装糊涂。
  “我不知道。对于他的举动,我从不去猜。”我说。
  “幸好我知道-----”阿丽的样子很得意。
  “哦---,你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说?”
  “只有两个解释。第一,他想气气你。你已看见了,他身边那女孩不逊于你,恐怕温柔处还有强于你。第二,他没忘记你。他只想告诉你,纵使他身边有了和你一样出色的女人,他想握住的还是你。”
   阿丽那得意的表情已很夸张。
  “只有这两种解释吗?”我淡淡问她。
  “绝对不会再有第三种!”阿丽似乎很自信。
  “我相信一定还有另一种解释,应该不会是你说的任何一种。”
  “那种解释是什么?”
  “我需要想一想-------”

   我在想事情的时候,通常都是在自己的小屋子里。而且通常也都是在自己那张柔软的床上。因为只有融在那片纯纯的气氛中,   我才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才可以发现另一个自我。
   但我现在什么也想不清楚。因为我很烦。一个人在烦的时候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睡觉。
   我的床不是很大,但很舒服。躺在上面即使不困也会很快熟睡的。
   所以我很快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妈妈告诉我,阿丽已打了三次电话来,问她什么事却又不说。
   我没有回电话,因为她要问我的问题,我还没有答案。也许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

   我走出家门时,天已经黑了。我晚上很少出来,因为我很喜欢呆在自己的小屋。但今天我却更想呆在街上。
   街上有很多人,因为今天实在太热。即使是一个有冷气的家,也不该二十四小时呆在那里。
   街上有很多面孔。小一些的年轻人,由于未被世事磨练过,所以他们都很傲气,故而面孔也是嚣张的。大一些的中年人,由于被世事磨练的太多了,已被社会融合。故而他们的面孔中,多少有一些无奈与懦弱。老一些的人,在晚上是很少见的,因为人若老了,大半都只喜欢呆在家中。
   我不属于他们其中任何一类,我只属于自己,绝不等同于别人。这虽然不算是一种好的性格,但我不会也不想改变。
漫无目的,不是去任何地方,但任何地方都去得。这种散步真是既寂寞,又绝妙。
   不觉间,我已走到了广场。那里人更多,很吵闹。幸好我现在并不喜欢静,我需要一个最喧嚣的地方。但我不会融入喧嚣,我只是一个观赏的人。
   今天夜色很暗。因为天上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但今天本该是个月圆之夜。只因为有乌云,才遮住了圆月。
   乌云既在天上,又在心上。


   天上没有月光,地上却有灯光。很亮的灯光。虽亮却柔和。
   我就坐在了一片灯光下。
   有很多小虫子撞过来,撞了我满身,但我并不想躲开这个地方。因为我实在喜欢这片灯光。
   从我坐的这个位置看过去,可以看见很多东西。
   我看见有很多人在和着音乐跳舞,那场面很让人振奋。还看见一对对情侣正躲在角落缠绵,很温馨。最后看见一个妈妈领着自己小小的孩子在鹅卵石路上慢慢踱着步,很舒服。
   当我的目光穿过这一切时,我便看见了一个人的影子。其实他一直都只是一个影子。不过现在更像了。
   我的目光停在他身上。没有人注意我,同样也没有人注意他。因为他在一片阴影中。
   他只有一个人。他就是他,那个曾经唤我姑姑的人。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脚在移动,我已在不知不觉中向他靠近。
   很多人在动,几乎挡去了我大半的视线。但庆幸的是我能看得见他。我不得不绕过一群群的人,但我的视线没有离开他。
   本来我已经接近了他身边,到了他身边,但只因为一个孩子-------
   那是一个男孩,就像是从地下突然冒出来的。我根本不及反应,他已撞在我的身上。然后,摔在了地上。偏偏就那么凑巧,他手中刚好有一盒冰激凌,而这盒稍稍融化的冰激凌又刚好翻在了他的鼻子上。
   他现在已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看着他那一串串落下的泪珠,我真不忍心从他身边迈过去。只得蹲下身,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泪珠还有鼻子上的冰激凌。
   但他的哭声却丝毫不弱。我只好又牵了他的小手哄他。
   幸好他的父母这时已经出现了。
   当我擦干净手,再站起来时。他的影子已不见了。我急忙穿过人群奔了过去,就站在他刚刚站过的地方。但他已没了踪迹,就像幽灵一样消失了。
   我叹了口气,坐在了这个唯一的一个放在阴影里的石座上。至少我觉得这里不会有虫子撞过来。
   但我坐下来时,我才突然发现这地方竟是广场最好的一个位置,但只要我想看,我就可以看见任何一个角落。
   当我发现这一点时,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他。
   他站在一片灯光中,正是刚才我的那片灯光。灯光依旧柔和,不经意的在他脸上洒下一片朦胧,这是他的脸看起来更神秘,更有诱惑力。
   他静静站着,像一尊雕像般的沉稳。仿佛他亙古以来就是站在那的。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改变他的姿势。

   我不是一个喜欢把握机会的人。因为我总会看不准把握的火候。但现在,我却分明感受到了一个机会----
   我几乎是成直线冲了过去。这一次,我决定不再躲开任何人。
   我根本就已到了他的身边,只差一步就能牵到他的手。但只因为这一步,我也许永远都牵不到了。
   因为他的身边已忽然多了一个人。
   是一个女人。也许她还不能算一个女人,最多只是一个女孩而已。
   这个女孩正是白天看到的那一个。
   我的脚步瞬间停住。“他在这里是在等她———唉,其实我早该想到了。”
   我突然觉得心中一阵酸苦。
   他们没有看见我。因为虽只隔一步,但这一步已隔了很多人。我能感觉出人像水一样从身边滑过去,但我却没有去看。我在看他们。
   有的时候面对残酷,往往比逃避残酷更容易解脱。幸好,我还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几乎是没有距离的站在一起,女孩子的衣服是白色的,不是很名贵,但她配的很好,很有品位。
   他的衣服也是白色,属于那种既不超俗也不媚俗的品位。这本来就是他一贯的风格,绝不特别引人注意,但也绝不会被人忽略。
   女孩子的手臂挽在他的腰间,很有分寸,绝对是最标准的情侣的尺度。这一点证明了她的修养。
   她静静陪他站着。我知道她不懂他为什么喜欢这样站着,但她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也不会去问。她只是陪他,虽然小虫子已撞满了她一身。但她连一下都没有去拂。
   灯光泻落,洒在他们的脸上,身上。这使他们看起来更珠联璧合。
   面对残酷,虽然是一种最快的解脱方法,但面对残酷却也需要很大的勇气。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这种勇气。
   当我见他将她拥入怀中时,我那最后的勇气也粉碎了。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冷。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冷。甚至就要忍不住颤抖起来。
   虽然满头满身都在流汗,但触动我神经的却是冷的感觉。
   我呼吸越来越滞涩,几乎随时都会停止。我慢慢蹲低身子,拼命咬紧了牙关。
   很久。。很久。。。很久。。。

   我的身子慢慢挺直了。好一场心魔的洗礼。它几乎要了我的命。但我现在却收获了一个道理,不论多么艰难,只要你坚持,就一定不会后悔。
   我现在的心情就像雨后的天空。很干净。所有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刚刚的煎熬,消失了。
   我心中没有感觉,但我眼中却有眼泪。没有道理的眼泪。
   我最后的一眼,看到的是那女孩子的笑容。很甜,很甜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即便是我也不舍得将目光移开,更何况他是一个男人。
   所以,我只是在心中想了想他凝视她的那种眼神,却没有去看。
我已决定离开。


   风,好像是来自地狱。好像风里面还藏着千千万万被诅咒过的灵魂。
   好凶恶,好肆虐,好疯狂。这样的风绝不该是人间有的。

   当我感觉出有风时,我已睁不开眼睛了。只有呼啸的沙粒带着尖锐的声音滑过耳边。天地间早已一片混沌,看不见人,看不见东西,连灯光都遥远得像在天上。
   人已在奔跑,像被猎人追赶的兔子。一只只冲过我身边。有几次差一点就将我撞倒。
   我没有倒,因为我在听着一个声音。那声音本不是我想听的,但它却一声声钻进我的耳中。
  “好大的风,就像一个大魔鬼,真吓人!”
   这是那女孩子的声音。这声音很沉闷,她应该是在他的怀中,若不是她的嘴唇正贴着他的胸膛,这声音决不会这样。
  “如果你害怕,我送你回家吧!”这是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温和,充满感染力。
  “不,我不要回家。我觉得这样很舒服,好像在和你共患难一样。”她的声音很甜,几乎甜过了她的笑容。
  “我不想你和我共患难。所以你现在必须回家了。”他的话有时仿佛带着魔力,让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
   那个女孩子当然也无法拒绝。所以,我耳中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他们已走了。
   我没有走。因为我的灵魂已被风中的灵魂带走了。我在等他回来。虽然在狂风中等待不是一件好受的事。但若没有了灵魂,只怕更难受。
   所以,只有等待••••••

   风渐渐弱了,却有雷声传来。不是霹雳,是滚滚的闷雷。轰隆隆的由远及近。
   然后便有一道道闪电,在天上划来划去。就像我现在的心情,虽然很想撕破心中的黑暗,但却连一个缺口都无法留下。
   闪电还在天空。
   雷声却近了。更近了。已由闷响变得越来越清脆。仿佛每一声都在我的头上炸开。
   闪电也变了。变得越来越长,几乎是垂直的划下来。
   这是天地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人竟变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力。
   我现在已无助的像一叶飘在巨浪间的小舟。
   雷雨很快就要来了。
   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淋雨的感觉虽然很美,但被暴雨淋恐怕就不美了。

   雨来的好快,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快,也都要大。因为我才刚刚感觉有雨点落下时,我全身就都湿透了。
   我身边已没有一个人。整个广场也已没有一个人。我看着这空空旷旷的地方,怎么也无法相信几分钟前这里曾人山人海。
   雨很凉。打在身上却绝不舒服,很疼。只一会儿,它就打湿了我仅存的一点好情绪。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被世界遗忘的人,已可怜的连影子都不愿跟随。
   眼泪,讨厌的眼泪。我不是一个喜欢流泪的人。但眼泪却总在一些时候,不听话的流出来。
   我无法控制它不再流,就好像同样无法控制它开始流一样。
   泪水混着雨水,雨水混着泪水。泪水咸咸的,雨水也咸咸。似乎天上洒下的已不是雨水,而是泪水。
   我就站在已淹过脚面的泪水中••••••


  “姑姑-------
   这个声音来自耳后,但我却感觉像在九天之外。
  “是他!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已走了-----但这声音分明是他呀?”
   我没有回头。不论是不是他我都不会回头。因为我还在怀疑我的耳朵。
   但这时已有一把雨伞在我头上撑开。
   我怔住了。真的怔住了。除了那还在流出的泪水,我几乎每一根神经都静止了下来。
“ 真的是你?真巧,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重逢。你••••••你还好吗?”
   温和低沉,那是他永远不变的音色。现在当然也不会例外。
  “天啊!真的是他,这••••这怎么会呢?”
    我还是没有回味过来,依旧怔在哪里。
  “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过得不是很好。否则,你又怎会一个人在这里淋雨。你有什么过的不开心吗?可不可以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柔和,很体贴。
   我再也忍耐不住,转身便扑在他的怀中。却忽然发觉,他的衣服也已湿透了。
   他轻轻扶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柔声地问:“你受了什么委屈吗?”
   我摇头,却摇下几串泪珠。
   他却笑了。声音也更温柔。
  “你现在的样子,连瞎子也知道你在说谎。又怎么可能骗得了我?”
  “我就是没有不开心。就是没有受委屈。你能拿我怎么样?”我的声音已有些蛮不讲理。
   我本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但我却很少和他讲理。因为他的道理总是比我多。
   他又笑了。并且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的小姑姑怎么总是不讲道理呢?做淑女可不该是这样做的吧?”
  “我又不是淑女。你对我期望不要太高,太高了不好。而且,你不要再叫我‘姑姑’了,我还没有那么老呢?”
  “是你自己愿意听的吗?而且你真是我的姑姑呀?”
   他的声音似乎很无辜的样子。
  “是也不许叫。以后再也不许叫。叫我COCO好了。何况我又并不是你真的姑姑!”
   我的声音里已有了很明显的欢快。和他在一起,无论怎样不开心我也会很快恢复过来。
   所以,我现在的脸上已挂上了许多笑容。但眼泪却还在那里转呀转的,怎么也不肯消失。
   他当然看见了。不论我身上哪里有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他都会提前发现。即便是很细小的,他也不会忽略。我有时简直怀疑他是不是干过什么特工。
   他轻轻抬起手,替我拭去了挂在脸上的那些泪水。又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帮我拂在了脑后。
   我一动也没动,只让他去摆弄。
   待他一切动作都停止时,我就轻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吻得虽轻却甜蜜。
   他笑了笑。把我在怀中抱了抱,才说:“好了,你该回家了。看你这样子,说不定会生病的。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我摸着他的湿衣服,撒娇的问:“你不是打了伞吗?又怎么会淋成这样子?”
  “因为我的伞全给小姑姑用了呀!小姑姑又不是小蘑菇。小蘑菇越浇越长大,小姑姑可是越浇越生病啊!”
   他望着天上落下来的雨滴,似乎很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些话。
   我当然不会漫不经心,我已很感动。但我口中却绝不肯说出来。
  “呸,臭美么。下这么大雨,打什么伞也不会管用的。你既然早已湿了,又何必说得那么好听?”
  “唉------,好人难做呀!我本想和你共患难的,谁知你却不仅不领情,还咬了人家吕洞宾。唉••••••”
   他口中虽在“唉”但眼睛却早已向我瞟来。他以为我一定会笑。因为他这句话确实很幽默。
   但我没有笑。非但没有笑,脸上还浮出了一片乌云。
   他“咦”了一声轻轻的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不想和你共患难而已,因为那个人不该是我。“我的声音很冷。
   他怔了一下。忽然笑了,大笑。几乎前仰后合,似乎他刚刚发现一个天下最可笑的笑话。
   他笑了好久,忽然停了下来。
   我没有动,也没有拦他,只是看着他笑。但我脸上的冷已不见了。
   他忽然捉住我的双肩,盯牢我的眼睛,一字字郑重的说:“姑姑,我知道你看见了小叶子。但我要告诉你,不论你信与不信我还是要告诉你。
  “小叶子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是一个可以解闷、可以谈心、可以分享快乐的妹妹,又或者她还可以做一个很好的情人。但她只是这些不会变成别的。
    我不会让她变,她也同样不会让她变。你相信吗?”
   “我相信!”我几乎和他同样郑重的点了下头。
  “你相信?这么抽象的感情你也能理解?”
  “我能。虽然有些东西我说不清。但是我懂得。因为我是你姑姑!”
   我的神情真实而自然,毫无一点伪装。
   他看着我。口张得好大,估计四两重的馒头并在一起,往他这张口中送进去,是绝对不会碰到他嘴唇的。
   过了很久,他才把嘴缩小的正常的状态。他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我觉得你简直是我生命的奇迹?”
   他说。
  “你也是!”我幸福的回应。
   他忽然抛掉手中的伞,向我张开了双臂。我几乎自投罗网似的,扑进了他的怀抱。
   他抱得很紧,但却让我很舒服。
   衣服是湿的,身体却是热的,身体已经相融。我们已根本无法区分彼此的界限。在此时,我们已经就是一个完美的世界••••••

   雨,已经小了。但淋在头上,还是有冲澡的感觉。凉凉的雨滴,穿过我们的头发,流过我们的身体,就像上天在为我们洗礼一样。好骄傲,好幸福的。
   我闭着眼睛,依偎在他怀中。觉得自己在这个瞬间已被还原成了一个婴儿。
   没有欲望,没有浮躁,没有幻想,没有冲动,只有一片纯净,一片安详。
   他的心跳声就在我耳边,我静静听着。仿佛这声音已经听了三世,不然怎么这么熟悉。
   人是不能太舒服的,否则一定会产生幻觉。我现在就已产生了幻觉。
   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回到了童年。那种感觉好美,好美。但仿佛又很遥远,像前世那般遥远。
   我只有小心地去体会。但那感觉还是越来越远。到最后遥远得只剩下一丝清凉。
   恍惚间,连这丝清凉也不见了。
   我从幻觉中回味过来。才觉出头上已没有雨滴落下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连那丝清凉也不见了。”
   我没有睁开眼,却用手摸在他的脸上,轻声的说:“被雨淋不舒服吗?你为什么把伞打开?”
   他没有回应,但我却感觉出他在笑。
  “你为什么笑?”我问。
  “我没有笑呀!我在发愁。”他的声音苦苦的。
  “发什么愁呀!”我的声音很体贴。
  “也不是什么愁。只不过在想到哪里才能给你弄头大象!”
  “为什么要弄一头大象?”
  “因为只有站在它的鼻子下面才可以继续淋雨呀!”
   我怔了怔,却忽然醒悟了。他双手一直在抱着我,当然不可能去撑伞。
   那么天上没有雨滴下来,当然是雨停了。
   我一气,便睁开眼。睁眼间,便见到了他那张可爱的笑脸。
  “你为什么耍我?”
   我摸在他脸上的手,已抓住了他的耳朵。
  “哪有啊!我只是想尽力满足你每一个愿望而已。”听他的声音,他似乎比窦娥还要冤。
  “你真讨厌!“我口中虽说讨厌,但我脸上的笑容以比春花还要灿烂。
   他忽然不说话了,专注的看我的脸。我回视着他,面上绝无一点羞涩表现出来。
   很久,他才收回了目光,只是点头,却不说话。
  “你看见了什么?“我问。
   “不一样的东西。和平时不一样,和以前也不一样。是一种很美的东西。“
   “那是什么?”
   “我说不清。但这种东西很打动我,我可以表现出来。”
   “怎么表现?”

   他什么也没有表现。只给了我一个吻,一个很深很长的吻。直到我快不能呼吸了,他才停下来。
   停下来后,我们便看见了月亮。是圆月。一片月光已适时的洒了下来••••••

发表于 2011-1-26 07:26:39 | 显示全部楼层
还以为是摄影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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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6 19:30:54 | 显示全部楼层
管儿在仔细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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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6 21:35:46 | 显示全部楼层
字太大了,看起来不方便,一屏看不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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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6 21:50:2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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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7 00:16:03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3楼文姬天下于2011-01-26 21:35发表的  :
字太大了,看起来不方便,一屏看不了几个字

感谢提醒
确实发现这个问题
所以特地把字缩小了
段落也重新整理了一下
更便于阅读
呵呵呵
感谢楼上几位的浏览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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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7 07:41:28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原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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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8 00:28:44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6楼konda于2011-01-27 07:41发表的  :
是原创吗?

可以负责任的说
玻璃居的作品都是原创

不论是图片还是文字
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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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8 23:54:2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他的秘密


   他就是他。他叫叶开。和古龙小说里那个人的名字一模一样。
  “叶子的叶,开心的开。不论叶子落在哪里都开心,即使是落在臭水沟中。“这句话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
   他是快乐的人。但他并不喜欢把快乐表现出来。因为他说,他的快乐,除了我之外,几乎没有第三个人懂得。
   他当然不会笨到去做“对牛弹琴“这种事。
   这就是他。虽然他的处世标准,很有些怪怪的味道。甚至可以说大违正常的逻辑。但你也必须得承认,他并没有错。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他就一直这样固执的生活着,而且活得有滋有味。也许正因为他这种不同于别人的性格,我才会喜欢他。
   如果他变得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我还会这么喜欢他吗?我不知道。。。。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几乎没有时间感,似乎只是闭眼又睁开,便过了一夜。这种感觉我已遗忘了很久,上次在什么时候,我已根本回忆不起来。
   醒来时,还未睁眼,便已感觉出了今天的好天气。因为那独有的清新气息已透过窗帘,涌入了我的鼻孔。
   我懒懒地躺在床上,虽然觉得精神很好,虽然也很想拉开窗帘,去看一看那蓝蓝的天空。但想了很久,我还是躺在床上。
   我相信,如果没有人催我,我会一直睡到中午。
   晨风带着花草的气息,钻进了窗子。也钻进我的鼻孔中。我在贪婪的嗅着。
   眼睛一直不愿睁开。因为我在回忆昨夜的一幕一幕。回忆中有风、有雨、有他-----叶开。最后忆起的是一片月光。
   朦朦胧胧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我的身上,街上。如梦如幻的,像是梦中的童话。
   我不是一个喜欢自我陶醉的人,但现在似乎已无法自拔。。。。
   我又忆起了和他的相识,相恋,以及后来的离别。我从来都没有觉得,那时的离别是一个错误。现在更证明了这一点。
   若没有当初的离别,又怎会有今天这么美丽的重逢。人们不喜欢离别,就因为只看见离别的痛苦,而忘记了重逢的美丽。
   我们没有忘记,所以我们拥有了比别人更多的快乐。
   我的思绪千千,纷杂而凌乱。但每一缕细小的思绪,也都融满了快乐。
   人在享受快乐的时候,都不喜欢被打扰。特别是独自分享时。但我的运气总是很差,因为几乎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有人出现。而且,不可避免的都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阿丽。
   我的念头中,刚转过了“阿丽“这两个字。门忽的就开了。
   进来的却不是阿丽,是妈妈、她只将上半身探了进来,说:“COCO,刚刚小丽打电话来,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叫你在家里等她。她一会儿就过来。吃的东西在厨房里,一会儿你醒了自己去吃吧!”
   我口中应了一声,却拉了被子盖住了头。
  “早一点起床吧!”说完这句话妈妈已走了,门也关上了。

   阿丽来得好快。
   但她到时,我早已穿戴整齐坐在客厅中。而且之前还喝空了一大瓶牛奶,吃了十三块饼干。
   此时我手中捧的是一杯白开水。因为我时常对阿丽说,白开水,对身体如何如何好,对皮肤多么多么有益。事实上,我的皮肤确实比她好。为了证明我的话,几乎每次阿丽看到我时,我都会让自己手中有一杯水。
   所以阿丽对我的话已深信不疑。   
   其实我手中的水只是给她看的,我从来没有喝过。但阿丽在这段时间喝下的水却已比我这辈子喝的还要多了。
   我每每想起阿丽那拼命喝水的样子,即使走在街上,也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所以,我现在虽只是捧着一杯水,但脸上已满是笑容。

    但我看见阿丽时,只第一眼,我的笑容就不见了。第二眼,我的脸都开始僵硬。
    因为阿丽现在的样子实在一点都不好笑。
    她穿了一身深得几乎接近黑色的职业装,脚下穿的也是一双黑色的极正统的皮鞋。
    长长的头发已被挽起,细致的盘在头顶上。而她的脸上,还戴了一副极精致的黑色眼睛。
    她的神情庄重而古板,根本没有了一点昔日的活力。
    我吃惊的看着她的样子。很久,才敢慢慢问了一句话。
   “你说有什么重要的事,不会是去参加葬礼吧?”我的声音已尽力轻柔,尽力同情,尽力体贴。
    阿丽却还是几乎跳了起来。
   “唉——”我只能长长叹气,因为我已无法再说别的。我脸上已露出很沉重的表情。虽然我心里毫无沉重之意,但出于礼貌,还是不得不伪装一下。因为人家毕竟有亲人过世了。
    虽是这样,我还是能感觉出阿丽在瞪着我。由于她脸上的眼镜,她的眼神是看不到的。所以也无法猜测她心中想什么。
    我只好把脸上的神情更加重。这个时候,这样做是无论如何不会错的。
    阿丽瞪了我很久,一句话都不说。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拖了就走。
    我不便甩脱。却尴尬地问:“你参加葬礼,我就不要去了吧?”
   “你才去参加葬礼!”阿丽的声音似乎很不是味道。“拜托,拜托。我去相亲也,你不要再臭我了好不好。。。。。”
   “啊——,相。。。亲。。。。”我一怔之间还不曾觉出尴尬,就已忍不住大笑起来。像疯子般大笑。
    直到她已拖着我走了很远,这笑声才止了。
    阿丽却不笑,一笑都不笑。而且她走路的姿势也很淑女的样子。连步子都迈得小小的。
    我吃惊的看她的一举一动,看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说:“怪不得有那么多人相亲相不成,原来相亲比做演员还难!”
    我叹气,摇头。看了她一眼,又叹气,又摇头。
    阿丽不说话,一句话都不说。
   “喂,小姐。咱好像都相过六次亲了吧?还用不用装成这副样子呀!”我说。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看见他了?”
    阿丽答非所问,而且出其不意。我毫无防备之下,顺口便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说过之后,才回味过来,忙补充道:“我昨天晚上看见很多人,你说的是那个他?”
    这分明是在画蛇添足。
    阿丽笑了。斯文的笑,得意的笑,而且笑的声音很轻。因为淑女笑的声音都很轻。
    她很高明,只是笑,却不说话。
    我看着她,也不说话了。一个聪明的人都知道,如果一张白纸上滴了一滴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它干。
    我现在正等它干。
    可是阿丽不等。她已开口。
   “听说昨天晚上下的雨好大呀!这么大的雨,正常人都会呆在家里,是吧?可是呢....
    在说“可是呢”三个字时,她的脸似有意似无意向我侧了一下,应该是瞟了我一眼。然后才接着说:“可是呢,有一个人偏偏要在雨中淋,而且直淋到雨停了才回家。虽然那个人全身都湿透了,像一只落汤鸡。但看她的神情却像是刚参加了宴会回来。因为她实在愉快极了。
    唉,这是为什么呢?我实在想不明白!”
   阿丽也在叹气,也在摇头。但她在摇头,叹气的同时,唇边却挂上了一丝古怪的笑。
   我已不能再等下去,因为即使等到那滴墨干了,也没用了。整张纸都已黑了。
   阿丽正在拼命滴墨。我可以否定她所有的长处,但她的想象力我却轻易不敢否定。
   因为一个可以随便将风马牛联系在一起的人,毕竟不太多。
  “你想不明白,我却已想明白了。那个人一定正和她心爱的人在一起。有心爱的人陪,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也不会躲开的。说必定还会拣几把回来玩玩。“
  “那你拣了几把呢?“阿丽把脸侧过来问我。她嘴边的笑容很深。
   我瞟了她一眼,慢慢吸了一口长气。才悠悠地说:“我现在忽然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我妈有空和你说这么多话呢?”
  “其实不多,只有一句。”阿丽斯文的说。
  “哪一句?”
  “COCO昨天回来很晚,虽淋了雨,却很开心。”
  “然后呢?”
  “然后就有很多了!”她说
   “很多是什么意思?”
  “很多的意思就是说,可以分很多的部分。比如说‘久别重逢’啦‘打情骂俏’啦‘相依相偎’啦情。。。。。。。”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算我怕你了。”
  “怕了吧!”
   她又笑了,很得意。得意却斯文。

   我们现在已在车上,是一辆很漂亮的人力三轮车。车很新,样式却古老。坐在上面像是回到了三十年代的老北京。
   我们已换了三辆车,这是第四辆。
“阿丽,你怎么搞的。我怎么感觉跟黑帮接头似的。这是相亲么?”我语气不重,毫无抱怨的意思。
“牛鼻子胡同他们不认识,我有什么办法!”阿丽似乎很无奈,但很急。
   蹬车的大爷忽然回头,慈祥的说:“他们不认识也很正常。牛鼻子胡同是个很小的地方,不住在老城的人是不知道的。“
  大爷的声音老城味十足,听他说话很舒服,很过瘾。
  “听你们说去相亲,是吧!相亲可是大事啊!终身大事啊!咦,怎么没有大人跟着呢?“
  “不用跟着了,都相了七八次了,有经验了。“我在故意出阿丽的洋相。
  “才七八次呀!不多,不多。我那老儿子都相了三十几个了,还在相呢!“大爷的声音很愉快。
  “三十几个,那么多?”
  我和阿丽差一点从车上跳了起来。


   终于到了。
   好一个牛鼻子胡同。用隐蔽之极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了。
   我皱了皱眉,悄悄对阿丽说:“这种地方,我怎么看也不像你梦中情人住的地方。”
   我说的没错。这里虽叫胡同,其实最多不会超过十户人家。胡同尽头是条死巷。在那里长了一颗很大、很老的树。
   叫什么树,我是不懂的,只知它非柳非杨,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品种。
  不过,这树的叶子很好看,肥肥大大的像极了一把把精致的小扇子。
   胡同是石子铺成的路,打扫的很干净。
   现在已是十点左右,这里却清清静静,几乎没有一点声息。好像这儿根本就是沉睡了几百年的老文物。
   这样的环境住的人,即便不是孤寡清高,也必是远离社会。这样的人选,怎么会有我们阿丽小姐中意的呢?
   所以我算定了她一定会扭头就走。
   她真的在走,却没有扭头。她在向前走。
   她已在第三户人家门前停下来。而且她还很斯文的触动了门铃。
   “天哪!她疯了。”
   我现在已根本想不出别的解释。我只好跟上去。因为她即使疯了,我也不能丢下她。
   从我刚刚站的位置,到阿丽的身边,大概有二十几步的距离。
   当我迈到第十一步的时候,门就开了。
   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一个满脸是笑的人。
   我看见那个人时,刚好是我第十二步迈下去的时候。然后,我第十三步就已僵住,甚至整个人都已僵住。
   我现在唯一还清楚的一件事就是,疯的已不仅是阿丽,还有我。
   我差一点就疯了。
   因为从门里走出的不是别人,是他。他就是叶开。
  “难道阿丽的相亲对象是叶开?”
   我真的僵住了,连思想都僵住了。
   叶开满脸都是笑容,他在亲切的招呼着阿丽,亲切的像是在招呼十年不见的老朋友。
   阿丽先前是怔着的,好像她也没料到开门的竟会是叶开。但她怔了还不到十秒钟,便被叶开的热情感染了。
   她简直已有些受宠若惊。
   这时,我已站在了阿丽的身边。
   我的心已恢复了平静。对于叶开我比很多人都了解,他的许多举动虽然都很出人意料,但他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而且他的道理若说出来,许多人还会认为是真理。
   他不说,我从来不问。静观待变是我最大的长处。所以我现在就在等他自己把道理说出来。
   我虽不和他说话,眼睛却一直凝视着他。我的眼神很温柔。
   我对自己的美丽从来不会怀疑。如果我把自己的温柔表现出来,我知道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抗拒的。叶开也同样不能,因为他也是人。
   此时,我们已走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只几步的路。但只是这几步,叶开就已经受不了我的眼神了。
   他忽然止步,问了我一句话。一句很奇怪的话。无论我怎么猜,都绝不可能猜出他居然会问这么一句话。
  “这位小姐,我们以前见过吗?你怎么好像认识我似的?”
   他似乎觉得这句话不太礼貌,说时便有些吞吐。
   我心中一惊。虽早知他必会有古怪,却未料到竟怪到这种地步。这实在已有些过分。
   我心中不高兴,脸上却不表现出来。眼神温柔依旧。还反问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奇怪的话。
    “难道你会认为我不认识你吗?”
   “你认识我?”
   叶开已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
   我盯着他那张几乎毫无伪装的脸,心中已真的有些不高兴。看他表情还是丝毫不变,我再也忍不下去,轻轻说:“好了,好了。你演技一流,不要再玩了,好吗?”
  “玩儿——,”他的表情似乎更不解。
    阿丽冷眼旁观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这时她忽然开口,她再问叶开。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又或者我们怎么称呼你?”
  “我叫纪宇。你们可以叫我小宇。”
   他的声音率真而热情。但这分明是叶开的声音。
  “叶开,你究竟搞什么鬼?”我已实在忍不住了。
  “叶——开。你叫我吗?我不叫这个名字啊!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声音依旧率真、热情、毫无伪装。
  “叶开,你好过分!”
   说这句话,我眼中已浮出泪水。

   我们在院子里说话,已耽搁了一些时间。屋子中的人已等不及,纷纷抢了出来。
   阿丽已在叫人。
  “ 芸姨!”
   芸姨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妇人。很端庄,很斯文。这个人我是认识的,她已帮阿丽介绍了很多对象。
   在芸姨的身边是一对老夫妻,还有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女孩子还很小,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那对老夫妻已在热情的招呼我们进屋。
   屋子不大,但很干净。屋角处一台电风扇正将头摇来摇去的吹着风。
   屋子中的摆设也不是很多,因为屋中的空间很小。但那些大大小小的东西布置的却异常得体。每一件都在它绝对该在的地方。
  我和阿丽都在打量,细细的打量。
  茶几上摆了很多水果,湿润的像是刚刚洗过。旁边还放了两只盘子。一只中装了瓜子,一只中装的花生。
两只盘子的边上,便堆了几罐可乐。

   芸姨拉我们坐了下来。
   那对老夫妻很热情的招呼我们吃东西。他们一脸的慈祥,一脸的和善。看起来非常和蔼可亲。
   芸姨已经适时的给双方介绍起来。
   “这位姑娘就是阿丽。这小伙子呢,叫小宇。他爸爸妈妈在外地工作。现在陪着姥姥姥爷住呢。为的是怕老两口孤单,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芸姨在那絮絮不止,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觉自己的心已经慢慢纠结成一团乱麻。
   我坐在那里独自想着心事。仿佛听见阿丽也在说着什么。似乎和那对老夫妻又或是和芸姨相谈很是融洽。因为我分明听到了那老夫妻和芸姨的笑声。
   阿丽也在笑,不过她的笑容是浅浅淡淡的极尽斯文之事。
    老夫妻又在热情的招呼我们喝点东西解解渴。
    阿丽不忍拂了老夫妻的好意,就把手伸向茶几。
  

    茶几上的可乐一共有五罐。这五罐可乐,有四罐是分两份叠在一起的。另一罐放在了一边。
   阿丽的手伸出去,似乎是抓花生的。不知怎么就碰上了这些可乐。
于是,它们便倒了。
   茶几面积并不大,可乐罐一倒当然是掉在了地上。

   老夫妻一见,怕阿丽出窘忙呵斥那个小女孩道。“小兰子,哪有你这么放东西的。快拾起来,放好。”
   小女孩一脸无辜的样子。但她没有申辩,乖乖的拾起了掉在地上的可乐,放在了一边的柜子上。
   阿丽已在趁机道歉。
   她的道歉当然很容易被接受。屋子中的气氛已变得越来越好.除了我和那个小女孩之外,几乎每个人都在微笑。
   我不笑,因为我没有一丝笑的理由。虚伪的笑我从来不要的。
   那个小女孩也不笑。所以我忽然很喜欢她。更何况她本就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我已把她拉在了身边。
  她很乖。静静地偎在我的身边,动也不动。只是一双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我。
   忽然,她抓了一只大大的桔子,递在我手中。甜甜的说:“姐姐,吃桔子!”
   我一怔之间,便觉出了心中涌起的感动。忙撕破了桔皮,摘下一瓣,递在她唇边,笑着说:“来,姐姐给你吃。”
   她很听话,嘴一张便吞了进去。然后,她眼中便浮出了一丝笑容。
   那个叫小宇的小子已在旁边,说道:“还不谢谢姐姐!”
   小兰子笑着眨眼,笑着看我。“谢谢姐姐!”
   而后,她忽然趴在我耳边,轻轻说:“姐姐,我觉得你比那个姐姐漂亮多了。为什么相亲的不是你呀?”
   “ 你说什么呀!不许胡说。”
   我笑着小声的嗔她。
   她这句话声音虽小,但屋中的人还是听见了。阿丽的脸色已有些难堪。
  这种话她虽早听过不计其数,虽已麻木。但在这种情形下,还是从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毕竟是一件难过的事情。
  屋子中的气氛慢慢变得尴尬起来。
  芸姨毕竟是有经验的人。她及时的站了起来对阿丽和小宇说:“今天你们两个才是主角。来,来,到那间屋子好好谈一谈。”
  小宇已客气地邀请着阿丽。看着他那诚恳之极的表情,我气得差一点跳起来。
  阿丽慢慢站起来,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不看她,却拉了小兰子,说:“走,姐姐去给你买冰激凌吃。”说着,向那老夫妻和芸姨客气了几句,便跑了出去。

   回来时,他们居然还在谈。又足足等了快半个小时,他们才肯出来。出来时他们的脸上都是笑容,很开心的样子。
   阿丽已在向这家人告辞。他们一起送出来。芸姨却不走,似乎还有什么事做。
   道别时,小兰子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让走。说了许多好话,她才松开。但却固执的送了我们很远,才不舍的回去了。
   我们都已走过了一条街,后面忽有人喊。回头之际,便见到小宇赶了上来。
  他手中握了一个小小的手包,气喘吁吁的赶得很急。
“对不起,打搅你们。不过你们落下了东西。”
  他跑得很快,片刻就到了我们面前。顺势将手中的东西往前一递。
  另一只手已在擦汗。
  那个包是我的。我轻轻接过,淡淡说了声:“谢谢!”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中一软,手已去摸面纸。
  阿丽却已早我一步,摸出来递给了他。
  他一叠的“谢谢”便不住口的说了出来。
  我真的好气,因为他的样子实在太可气了。于是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再也不想看见他。

  我走了很远,阿丽才赶上来,她一脸幸福的样子。我忽然停下来,看着她的脸。只看却不说话。因为我知道她自己一定会说。
  每一次她脸上有了这种幸福的表情时,她都会不停的说。因为她根本存不住任何快乐。
  “ 我们谈了很多。”她说。声音中浸透了幸福。
  “我知道。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如果只谈天气恐怕可以谈到2012年。”我的声音不是太友好。
“他知识很多,而且,非常善解人意。”阿丽似乎毫无察觉。
“这一点我很早就知道了。”我淡淡的说。
  “你不会知道!”
  “我为什么不会知道?难道我还不了解他?”
  “你不了解。因为他不是叶开,他叫小宇。”
  “你以为他的话骗得了我?”
  “他没骗你。他真的不是叶开,除了长相之外,他几乎和叶开是  两个人。他们根本不同。”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一个多小时的谈话,凭我的感觉!”阿丽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坚定。因为她有这个资格。她的感觉几乎是从来不会错的。
  “凭你的感觉?你感觉什么,你了解叶开多少?”
  “人的本质是会变的!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变?”
  “他不会变,绝对不会变。”她的语气好肯定。
  “为什么?”
  “一,他是叶开。二,你根本不会爱上一个善变的人。三,如果他变了,昨天晚上你一定能发现。“
  “我没发现。在那种情形下任何人都不会发现。“
  “没发现就是没有变。因为叶开唯一能打动你的就是他的个性,如果这一点变了,你对他不会有任何感觉。“
  “或许——,你是对的。“
  “但小宇和叶开的个性不同,他们在本质上几乎截然相反。当然,这或许可以伪装,虽然很难,但并不是不能做到。可一些条件反射的动作,却是不能伪装的。那完全是一种下意识,是防不胜防的,但小宇只是小宇,一点叶开的影子都没有。”
  “可是,可是,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像,连头发的长度都一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宇绝不是叶开。也说不定他们是失散的孪生兄弟。”
   这时阿丽说的最后一句话。
   阿丽不再说话了。我也不说。我们都在想心事。我们都在想这是不是一个奇迹。
   我和阿丽都不相信奇迹。不相信是因为没见过。但现在见到了,我还是无法相信。
   阿丽说小宇不是叶开,我是根本不信的。我也绝对不信世界上会有长的这么相像的人。但阿丽是不可能骗我的。
   她若想试一个人是不是在演戏,那是绝对可以试出来的。我非常相信她这种能力。
   她虽然并不太了解叶开,但小宇若是叶开,她一定可以试出来。
   她试过了。试过的结论是“小宇身上一点叶开的影子都没有。”
    她很少下结论的,但如果下了,就一定不会错。因为她喜欢说事实,事实是不会错的。
   难道小宇真的不是叶开?难道这真是一个造物的奇迹?
这是不是一个奇迹,我还无法肯定。但另一件事,我却可以肯定了。那就是阿丽已经对小宇动了心。
   这么多年,我只看过她动情,动过大大小小的情,但她从未动过心。我只知道她根本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但她这一次竟然真的动心了。
   不知怎么,我心中就开启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或许是对阿丽,或许是对我,或许是对小宇,或许是对叶开。
  但这预感,只一闪就不见了。再也捕捉不到。
  我忽然觉得很乱。而且也很烦。在我心情很差的这种时候,我只想做一件事——吃。

   这里是一家小馆子,很小很小的馆子。小得只能摆下两张桌子。
   我和阿丽已占了一张。
   桌子黑油油的,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凳子也很脏。但我们并不在乎。我们在乎的是这里有好吃的东西。
   这里只卖一种东西——煎鱼。
   每一个小盘子里都有一条鱼。鱼是刚刚煎好的,还在冒着热气。金黄金黄的很是诱人。
   我们的桌子上摆了八个这样的小盘子。
   阿丽在瞪着这八个盘子。“你可别告诉我你吃得下这么多!”她惊骇地问。
  “试试看,吃过才知道!“我这句话说完,一个盘子便已空了。鱼很香,我吃的也很快。只一会儿,我已吃空了四个盘子。
   当我拿起第五条时,我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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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9 00:49:32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小叶子


   那个人静静的走到我们的桌边,坐了下来。
   我和阿丽在吃惊的看她。因为我们都认识她。但她却绝不该认识我们。
   可看她的神情,她不但是认识我们,而且还像是十年的老朋友。
  “你们不用这样看我,也不用再想了。我们不认识。以前也从未见过。”
   她已经先开了口。声音很客气。
  “那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阿丽从不喜欢和陌生人绕圈子。我也不喜欢,所以我们是好朋友。
  “本来是有一些事的,现在却还不能说。”她的声音还是很客气,也很温柔。
   “为什么?”这一句是我问的。
   “因为你。”
   “因为我?”我的声音很诧异。“因为我什么?”
   “因为你还没吃下第五条鱼。”
   “第五条鱼?”阿丽似乎比我更惊讶。
    “是这样的。有一个人叫我来找你,他给了我三个你可能在的地方。并告诉我如果在这三个地方遇到你,一定要等你做完三件不同的事后,再告诉你为什么找你。而在这里,要等你做完的事就是看你吃下第五条鱼!”她说的虽然很复杂,但我们听得却很清楚。
   她知道我们已听明白了,所以她再也不多说一个字。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和我手中的鱼。
   我很听话,第五条鱼转眼就消失了。
  “好了!第五条鱼已经吃光了。我也该走了。”
   她的笑容很甜,声音很温柔。但我们看来,她却很可恶。因为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一个标准的骗子。
   她已站起来,已走到了门口。
   阿丽在看我,很奇怪的样子。因为她从未见过我被人耍了后,还如此沉得住气。
   我脸上绝没有一点别的表情,有的只是淡淡的笑容。我在数着她移动的脚步。
   现在她已迈出第四步,第五步便会出了这家小馆子。就在她第五步迈出的时候。我忽然喊她。
  “小叶子。”
   她突地站住,忽然转身,惊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叫小叶子?”
“因为叶开认识你,而我又刚好认识叶开。”
“你怎么知道是叶开叫我来的?”
“除了叶开,不会有别人在这里找到我。也不会有别人知道,我每次在这里吃鱼都要吃五条以上。”
   小叶子忽然笑了。她是一个很会笑的人,她笑的样子,即使是一个女人也想多看两眼。
  “叶开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聪明的人叶开都喜欢。”她说。
   我也笑了。
   我自信我的笑容绝不会输于她。我已取出一片面纸,在轻轻地擦手。
   阿丽在看着我们俩,她没有笑,却在说。对着小叶子说:“你真会说话,而且说得很有技巧。你也很聪明,但我敢打赌你一定不会比COCO更聪明。
   小叶子并不辩驳,她在看我的手。
   我的手确实很好看。虽然它并不是很修长,但它很细腻,很有光泽。而且,它的线条是那么的美。
   小叶子似乎看呆了,她叹了口气,缓缓的说:“我即使所有的地方都强过你,但我的手却永远比不上你。你有了这双手,叶开是应该爱你的。唉——。”她又叹了一口气。
   叶开喜欢我决不是因为我的手,这道理任何人都很容易明白。何况是那么聪明的小叶子。她这么说分明是在为自己找借口。退出的借口。
   我现在忽然明白了,叶开那天说小叶子的话。
  “小叶子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是一个可以解闷,可以谈心,可以分享快乐的妹妹。又或者她还可以做一个很好的情人。但她只是这些,不会变成别的。”
  若说那天只是稍稍懂得这些话的意思,那现在却是真的明白了。
  我在仔细地看小叶子。
  她站在门边。门边已映满了阳光。她在阳光中。阳光中的她看起来那么娇弱那么温柔,那么可爱,那么楚楚动人。
  我心中忽然就涌出一个念头。我觉得我几乎能容忍她存在于我和叶开之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好像觉得,她根本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叶开为什么叫你来找我?他怎么不自己来?”我的声音很温柔。也很亲切。
  小叶子的眼中,忽的闪过一丝悲伤。她的声音瞬间变得很低,也很轻:“叶开出事了。。。。”

  医院。
  这里好像是天堂。一切都那么干净,那么洁白。全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不过,这里虽然完美,却不会有一个人向往。
  因为在这里,你几乎听不到一点笑声。

  这是一张雪白的床,叶开就躺在上面。他安静得像是一个睡着的婴儿。
  他看见我们进来,只转动眼睛,身子却不动,想来是不能动的。
  虽然他全身上下都看不见伤口,也看不见包扎的痕迹。但看起来他好像伤得很重,否则怎么会连动都动不了。
  他身边没有人,想必是知道我要来,被他遣开了。
  我轻轻放下手中的水果与鲜花后。静静站在床边,疼惜的看着他的脸。
  他的脸很平静,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
  我慢慢俯下身,伸出手去,在他脸上滑过。我的声音很柔很柔。就像二月的春风。
“你觉得痛吗?”
“不痛。看见你当然就不会再痛。”他声音很轻快。“好好地,怎么会被车撞到呢?你不是一向很小心吗?”
他苦笑,表情中满是无奈。
“我是很小心,可是车不会小心啊!再加上开车的人还喝了很多的酒。这可能是劫数难逃吧。”
“那你伤的是不是很重?”
“也不是太重。医生说只需要休养半个月就没事了。”
   说完,他就笑了。笑的很可爱,就像一个孩子。
“你为什么不把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他一眼见到了我身后的阿丽。
   阿丽是一个很大方的人,不论见到任何人都很大方。但她见到叶开时却变了。变得很拘谨,很害羞。
   她一直缩在我身后不出来。
   我笑着把她拉到前面,指着她的鼻子,说“这个人叫阿丽,她是我的影子。有我的地方,不出十步,一定也有她。你可不要以为她象跟屁虫似的很讨厌,其实她非常非常的可爱,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可爱,包括你!”
   叶开笑了,笑的很开心。阿丽却狠狠瞪了我一眼。小叶子也笑了,笑得很甜。她笑并不是因为我说的话,而是因为她看到叶开笑了。
   她的眼睛从进屋那一刻起,便只盯住了叶开,几乎从来没有移开过。
   所以叶开笑时,她便笑了。叶开的开心也许比她自己开心更重要。
   叶开笑着对阿丽说:“可惜我现在不能动,否则,我一定要和你握握手,来表示感谢!”
  “感谢什么?”阿丽似乎很奇怪。
  “感谢你不是男生呀!”
  “哦——”阿丽已变成一个丈二的和尚,根本摸不着了头脑。
   我瞟了叶开一眼,嗔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有这种心情。我简直怀疑是车撞了你,还是你把车撞了!”
   阿丽似乎还不明白。小叶子却已咬着唇,低下头去。她实在是个聪明的姑娘。
  “他的意思是说,幸亏你不是一个男的,否则他就会喝下十坛八坛老陈醋,再一次变身为醋神。”我笑着说。
  “醋神?”阿丽不解的皱眉。
  “醋神就是喝醋的神仙,很厉害的。幸亏你没有见过,否则,你可惨了。。。。。”
   我的表情很夸张。
   阿丽却笑了,笑的很淑女。
   叶开也笑了,这次他是真的开心,因为他笑的声音很大。不过,他已在皱眉,好像牵动了伤处。
   小叶子却不笑,还在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过,她手中已多了一把刀,一个苹果。她在削苹果。
   她的手法相当熟练,果皮一圈圈垂落下来,毫无一节断裂。
   苹果转瞬就削好了。她把削好的苹果,又切成许多长条。然后,一条条送入叶开口中。
   叶开没有拒绝,,一口一口的吃着,。样子又乖又幸福。
   苹果很快就吃完了,小叶子手中只剩下一个大大的苹果核。
   她抛掉手中的苹果核,柔声对叶开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医生说你需要卧床静养。”说话时,她的眼波已在叶开的脸上转了一转,恰恰看见了叶开那还微微皱起的眉头。”你的表情怎么这样子的?是不是刚刚笑的时候弄疼了?”叶开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和阿丽对视了一眼,均是很惊觉小叶子的细心与体贴。她的所有举动都是纯出自然,毫无一点刻意表现得意思。而且最重要的,小叶子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母性之爱,这已是女性中最优秀的性格。
   我和阿丽均不禁暗自佩服。

   门忽然一响,有两个护士走了进来。
   她们见了我们这么多人,便很客气的告诉我们:“病人需要休息,麻烦你们全都出去!”
   我们只好向叶开告辞,说明天再来看他。叶开却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不用再来了,不太方便。我很快就会好的。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
   我们看他表情很坚定。只好依了他。
   我和阿丽转身出门,小叶子却还留在那里,不知道和他说着什么。
   走在医院长长的楼梯间,我似乎不经意的问了阿丽一句。
  “你看见叶开的时候,表情好像很古怪啊,是不是他让你想起了小宇?”
   阿丽的表情极不自然。吱唔了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
   看着她那古怪的表情,我很想笑。但我忍住了。“开玩笑千万不要开到让人难堪的地步,那是很伤感情的事。感情越深伤的就越深。”
   所以,我已转开了话题。
“刚刚和叶开聊天的时候,你为什么装的很笨?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那么笨的!”
  “人总要在适当的时候装装糊涂,这是做人的技巧。你不会懂的。”阿丽一脸事故的样子。
   我淡淡的笑,连声音也很淡。
  “我是不懂,可我懂得另一件事。女人隐藏自己的聪明,虽然有些时候很能给男人好感,但有些时候却在起反作用!”
  “哪些时候?”
  “比如说那个男人也很聪明,而且他疑心很重。”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的很多。而且至少有一点很可怕。”
   “哪一点?”
   “他会认为你既然在他面前可以隐藏聪明,也同样可以隐藏别的。比如说,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怎么能这样想?”阿丽几乎在尖叫。
   “是谁不能这样想啊?”我眼中已含满了笑。
   “叶开。叶开他怎么能这样想!”阿丽已一脸愤怒。
    她装得可真像,连愤怒起来的每一个细节都做得很逼真。

  “他不会这样想的!”
   这声音不是我的,当然更不可能是阿丽。
   她是——小叶子。
   回头之间,便看见了小叶子。她斯斯文文站在那里,满脸都已是歉意。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讲话的。只不过你们说话声音很大,我凑巧听到了。真是对不起!”
她连说了两遍“对不起”,即便真有不对也足以抵消了。更何况,那根本就没有什么。
   我和阿丽已在连连说着“没关系”。
   但小叶子还是满脸的歉意。好像她真犯了很大的错一样。
   为了表示歉意,她执意要请我们喝茶。她请我们喝的不是奶茶,不是酥油茶,也不是任何一种怪味的茶。
她请我们喝的是一壶很香很香的——功夫茶。

   一把红泥小壶,四只红泥小杯。
   杯在盘中,盘在桌上。

   这是一张红木方桌,年代很久远了,朱漆已脱落了很多。但这丝毫遮掩不了它那古香古色的风采。
   我们已围坐在了桌边。
   ——这不是茶馆,也不是酒楼。这里是小叶子的家。小叶子的家很简朴,没有一件奢华的东西。但从踏进这屋子的第一步起,我和阿丽就已生出了一种尊敬的心情。
   无法解释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好像这屋子里有一种极浓的优雅气氛,让人不由得不肃然起敬。
   小叶子在很客气的招呼我们。而且,她客气得很有分寸,刚好是那种标准的客气程度。她好像很清楚过分客气就等于虚假的道理。
   水已在炉上。
   刚刚翻起气泡,还未滚沸。
   小叶子说,泡茶的水,最好不用沸水,那样会伤了茶的灵魂。若是茶的灵魂损伤了,味道就变了。
   所以,等这样一壶水,用不了太多时间。
   我们当然不会笨到瞪着眼去看这壶水开。因为,我至少有十七种方法,可以用来消磨这段时间。所以,我决定选一个比较有趣的用一下。
   可惜的是,我已没有机会了。因为小叶子已经先开了口。
   她开口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聊天。用聊天来打发时间,这种方法好像经常有人用。所以我就很不屑,甚至于它都没排进我的十七种方法中。
   但小叶子的聊天好像和任何人不同。
   因为听小叶子说话本身就很舒服,她的声音是那么好听,那么温柔。而且,她说话时,总会有一些细小而优美的动作。这使她看起来竟格外的幽雅,格外的有味道。
   所以现在的气氛已变得非常的好,极安详,极宁静。仿佛我们已跳到了红尘之外,而我们的心也没有了一点微尘,空灵得像一个圣者。
   我们的耳中是小叶子的声音,我们的眼中是小叶子的动作。
   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这哪里是在消磨时间,这分明是在享受,极美的享受。
   水已经很热了。
   小叶子已提起了水壶。
   水正慢慢注入红泥小壶中。壶中发出了“嘶嘶”的声音。我们看着每一丝,每一片茶叶都吃饱了水。那情景很温馨,很温暖。
   小叶子的手慢慢端起了水壶。
   从她的手碰到壶抦的第一个刹那,我们就发觉小叶子变了。
   她的脸已慢慢浮出了一片宁静与圣洁。而且她的这种宁静与圣洁,已远远超过了人类想象的极限。几乎已到了神的境界。
   不仅这样,我们同时还感受到了她的自信。那是一种扑面而来的感觉。极强烈,极威猛。
   不过,她的自信一直是柔柔和和的,毫无一丝霸气。决不会让人产生自惭形秽的念头。那就好像人面对神的时候一样,在那时你也不会自惭形秽。因为神的自信虽然超过你,但你却一定会认为,这本来就是最正常的事情。
   有人说:“自信的女人最美丽。”我认为说这句话的人非常了不起。因为他(她)说了一个真理。——现在的小叶子就非常美,美的只能让人仰视。
  “一生承担自己的命运,从不羡慕别人也不想做任何人。从不否认任何人的美,也从不否定自己的美。”这就是我。我自信即使面对神,我也不会改变自己。虽然我不是最好的,但我却是最自信的。不论任何时候,我都不认输。
  但我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小叶子的一些地方真的是强过我的。那甚至会让我一辈子都无法超越。
  我服输,但自信仍在。我美丽,只因为我的自信。

  茶已在杯中。
  和所有的茶都不同,因为这杯茶竟是淡紫色的。
  小叶子的笑容很甜,声音很柔。
“这第一杯茶叫做‘闻香’,是要你们闻茶香的,却不急喝。来,现在我们一起闻一次茶香!”
  嗅啊!使力的嗅了一下。什么味道没有辨出来,只是觉得很好闻,很舒服。便又偷偷的嗅了一下。
  小叶子在一边吃吃的笑了出来。阿丽却中规中矩的只闻了一下,样子非常的淑女。
  第一杯茶闻过香后,便不要了。被小叶子一杯杯倒入了旁边的陶罐中。
  第二杯又倒了出来。
  色作淡紫,茶香四溢,极是诱人。
  小叶子柔柔的说:“现在可以喝了。“
  我和阿丽各自端起一个小杯子。却只是放在眼前看,看了又看,很久都不曾喝上一口。
  小叶子本来也端起一杯茶,都已送到了唇边,见我们这样子,便又放了下来。
“你们怎么不喝,是不是在奇怪它的颜色?“
“是啊!我虽然很少喝茶,但据我所知茶中好像没有紫茶这一种吧!“阿丽不解的问。
  小叶子甜甜一笑,说:“没有,绝对没有。因为这种茶是我自己制造的,外面绝对没得卖。说是制造不太准确,应该说是调制出来的。我只是在这茶中加了一些特别的东西而已。我还为它取了一个名字“水晶玫瑰”。
  “水晶玫瑰?”
  “对呀,因为它的颜色很像紫水晶,而茶中又有一种玫瑰的味道。所以,我才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紫色象征着忧郁与浪漫,就像爱情。而水晶代表着纯洁与纯净。玫瑰则根本就是爱情的代言。这么多有关于爱情的东西融合在一起,不会又是巧合吧?”
   我脸上虽然是笑容,但我的话却并不好笑。因为我的问题很尖锐。而且很有锋芒——对于小叶子是。
   小叶子却似乎毫无察觉。她的笑容依旧很甜,甜的让任何人都会相信,她是个毫无心机的人。
  “你真聪明。其实你问的这些话,叶开也曾问过我。但我给他的答案是‘水晶玫瑰’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她的回答实在是巧妙绝伦。
   我淡淡笑了,没有再问下去。却端起了手中的小杯子,慢慢品起了茶。
   阿丽却和她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来。聊得非常起劲。但她们的话题我却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我在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通常会疏忽很多事。比如说现在她们的对话。
    我现在专心做的事,并不是喝茶。而是在想——一件事情。这件事很复杂,我必需仔细地想一下了。因为它已关系到我和叶开。

   不知怎么像小叶子告的别,总之,我和阿丽现在已坐在了自己的家中。
   在我家。我的小屋中。
   阿丽倚在了沙发上,我在床上。
   床依旧很软,躺上去依旧很舒服。但我没有躺上去。我坐在那里。
   柜子上已摆了三个空空的可乐罐,还在增加着,阿丽在沉默。我知道她在理清杂乱的思绪。她一时不会有结果。
   幸好,我很有耐心。
   桌子上的可乐已增加到了五个。
   阿丽忽然开口了。
  “你有没有觉得小叶子在泡茶的时候神态很不一样?”
   我点头,却没有说话。
  “她当时的神态几乎已到了一种境界!”阿丽说。
  “什么境界?”我呷了一口可乐,淡淡的问。
  “剑客和剑,钢琴家与钢琴的境界,这是人与物的共鸣,也是人与物的融合。”这种共鸣与融合所产生的力量,只能用伟大来形容。可是,有一件事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什么事?“我又呷了一口可乐。
  “我问过她了。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学过茶道。她唯一一点关于茶的知识,是学自她的爷爷。连那套茶具都来自她爷爷的遗物。“
   “你是说她爷爷已经死了?“
   “是的,不仅这样。她母亲也早已过世了。她一直是跟她父亲生活在一起的。不过,她父亲后来又结了婚。后妈对她虽不错,她却总是感觉怪怪的。就不顾家人反对,一个人搬了出来。也就是现在她住的那个地方。
“你说的这些事。难道想表达什么意思吗?”我截断了阿丽的话。用最直接的方法问了出来。
“是的。我想说的就是小叶子既然没有学过茶道,而从她的身世来看,也和茶没有什么联系。那么她这么高深的茶的境界从何而来?”
   阿丽眉头一直皱着。她很少这样的。因为她很少又想不明白的事。
但这次她似乎真的被难住了。
   我没有说话,却在一口一口的喝着可乐,直到将它喝空。直到手中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可乐罐。
   阿丽在看着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喝可乐吗?”我将手中的可乐罐翻转着,似乎很漫不经心地问了她一句。
  “因为你喜欢它的味道!”阿丽的声音并不是很肯定。”
那只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我喜欢喝可乐时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才是我念念不忘的!“我说。
“这种感觉和小叶子有关系吗?”阿丽不解的问。
  “没有!”我的回答非常肯定。
  “那你为何会问出这样一句?”
  阿丽的脸上竟然很平静。竟然不奇怪我说的话。
“因为小叶子在茶道上的造诣,也来自她的感觉。但她那种感觉却和我的不一样。所以我说没有关系。”我解释得很清楚。对于阿丽,我说的话大部分都不用解释清楚。因为若是连阿丽都理解不了的东西,那一定是非常抽象的。
“小叶子在茶上是一种什么感觉?”阿丽在问我。
“像你说的,剑客对剑的感觉。”我吐字的速度越来越慢。
“你是说,茶是小叶子的生命,又或者是她的灵魂?”
“不,茶只是她激励自我的一种工具。”
“那是什么意思?”
“一个剑客在手中有剑的时候,他会怎样?”
“应该是自信吧!”
“小叶子想激励的就是自信 。”我淡淡的说。
“如果只是想激励自信,也不可能达到那种境界啊!”阿丽一脸都是疑问。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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