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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5 14:3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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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确认了一下,眼前跪着的正是他,我一眼扫到了他的手,干枯的手上长满了老年斑,我心里涌起一阵莫可名状的悲哀,他开口让我放过刘明义,声音苍老迟钝,让人生厌,我看了他一眼,想找出点什么语言羞辱一下他,或是给他来个过去现在的对比什么的,但他那张老脸让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站起来,冷冷的说:“不可能,你走吧”!
他用那布满老年斑的手慢慢撑起来,晃了几下,小林这时正巧进来了,她不明就里的看到一个老头在晃,十分热情的把他扶出去了。
他认为他的一双腿很值钱么,在我面前跪下就能要回几千万?就他,跪彪子都不配!跪谁都不配!
他刚出去没一会儿,有电话进来了,里面传来妹妹的哭声,我心里顿时凉透了,来电显示是本地号码,她?!果然不出所料,接着传来刘明义的声音,只说了声你妹妹现在在我手上,你等着我怎么玩死她、、、、、、我疯狂的喂了几声,没有回应,他已经挂了电话。
我瘫在了椅子上。
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刘明义的爹不是才出去吗,我慌忙抓起桌上的对讲机通知各层保安给我截住这老东西。大厅的保安告诉我,他刚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疤佬一听红了眼,调了大批兄弟去打探,我一夜没合眼,心里一直像被人捅刀子一样疼,随着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回来了,没有找到妹妹在哪儿的任何消息,我的心也慢慢凉透了,妹妹没经过什么风雨,这一晚她是怎么过的?
这时候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自己的妹妹遇到这种事,我开始后悔了,我不该走上这条不归路,现在把自己的妹妹也搭上了。
我想现在只有等刘明义来电话了,我让疤佬做好转账的准备,只要刘明义开口,多少钱我都转给他。
疤佬说现在你想转也转不了,彪子死前洗了不少钱出去了,加上他的死引起了不少部门的高度重视,因为反洗钱法刚出台一个月,撞到枪口上了,现在很多相关部门都来人了,看来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撤了。
我茫然的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明义这个王八蛋肯定是太恨我了,他没有打电话给我提条件,而是让人送来一盒录影带,疤佬战战兢兢的给我放了出来,画面还没出来,就听到了妹妹的惊骇的哭声,我捂住胸口,刘义义是拿准了我的硬伤,他也是要把我弄得生不如死,画面渐渐出现了,妹妹被绑在一把椅子上,衣服显然是被撕破了,两眼通红,惊恐万分的扭来扭去,张着嘴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我正要扭过头去,赫然发现一条青蛇从她的裤管里钻了出来。
我再也控制不住,哀嚎了一声,拖出枪来一枪爆了投影机,随即指着一屋弟兄,吼叫:“都去给我找,找、、、、、、”刘明义你这个王八蛋,我一定要弄死你。
疤佬走过来扶我,我挣扎着甩开了他,指了指心口,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她是我的命啊!
我一直觉得家里已经不把我当女儿了,可我心里还是有孝道,总想让自己的父母也儿孙绕膝,享尽天伦。可这有多难?我无法想像,一切只因我现在已经回不了头。
如果没有钱,我可以去抢,去走私,去挣。如果没地位,可以去拼,去机关算尽。唯有感情,算计不回来,如果一个人不爱我,把枪顶着他的脑袋,他也不会爱我,要父母接受他们“堕落”的女儿,去机关算尽回到他们身边,那样的挣来的亲情,只会两败俱伤。
如果那天能回头,我一定会回家,现在是人在江湖,不能回家,我一直把希望寄托在了妹妹身上,进中山的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女人浑身是血被人装进口袋拖出去塞进了后备箱里,心里不寒而栗,这是八爷一个得力干将,管着整个龙腾的正规运营,读过MBI,还经常在电视上评点财经和股市。
我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惹恼了八爷,我只听老林告诉过我,被八爷“处理”的人如果不想让警方找到,都会被水泥浇在一个筒里,扔到海里去。
我也难保哪天被封在某个不起眼的水泥柱子里,扔在路边或是海里,永远查无此人,于是转身进清流轩抖着双手写了几份遗嘱,找了个律师,所有的钱都留给妹妹、、、、、、
在我心里,她是我的从前,她就是我,只有她有资格代我回家,替我一并恪守孝道。
又是一天没吃没喝,到了晚上,我终于想到一个人,王文磊,他被卷进去没有?他说不定知道刘明义在哪儿,再说他是公安局长,多少有些东西是我用得上的,我站了起来,晃了一下,才感到饿得头晕眼花了,我让小林去给我买点吃的,我拉开柜门,拿上口袋挑了一些家伙,就往车库跑。
一开电梯看到前任经理正背对着电梯口坐在一把破椅子上晃着二郎腿对着一帮保安神吹鬼吹,见到我来,这堆保安都不出声了,这些人都晓得我不是个什么好人,而且脸色难看,愣在了原处。只有他还摊着一双手不明就里的说你们都撞鬼啦,我走到他背后,一脚踹翻了他的椅子,他摔了个狗啃泥,平时这种上班时候扎堆聊天我还可以不计较,这会儿碰上我心情不好算他倒霉.
他趴起来张口就骂娘,我按开了车锁,随着我的车叫了一声,他的骂声也就应声而止。
小林拿到一些吃的等在了车库门口,她欲言又止的眼神复杂的望着我,我突然有了一种很复杂的感情,这个女孩子虽然不够灵气,但她跟着我知道了不少东西,但始终尽她本份的做好份内的事,也不多问。我想她即然知道我是什么人,几次看到血腥的场面,我明说让她走,她走过两天又来了,说是外面工作不好找,说一定本本份份工作,一定不给我找麻烦,我想她的确也没惹过什么麻烦。又让她留下了,这也是个单纯姑娘,只要我随手给她点什么东西就高兴得不得了。
这会我看她眼神复杂,有点像我妹妹有一次上飞机前的眼神,担心、叮嘱、不解等诸多因素都在里面,我心里一疼。看了她一会儿,想说点什么又没说,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开车走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王文磊,他低低的说正开会呢,我破口大骂开什么屁会,我在公安局门口,等你三分钟。
三分钟到了,王文磊这个王八蛋硬是没下来,我翻开底座,摸出一把手枪塞在拎包里,气冲冲的进了公安局。
一个女警过来很不客气的过来问你找谁,我说找王文磊,她说王局正在开会,你有没有约?我白了她一眼,冷冷的问在哪儿开会,我已经看到墙上的公告,大致是热烈欢迎公安厅领导前来的一些屁话,我看这警察朝楼上望了一眼,估计在楼上开会,抬脚就往楼上走。
他们在二楼会议室开会,半掩着门,放着幻灯在分析案情。一眼看见王文磊半搭着头在抽烟,大概是顶头上司来了,看那灰头土脸的龟蛋样,像必是在挨批评,确实最近这边的命案一桩接着一桩,疤佬说尤其是彪子的死,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我也不知道上面是个什么上面?官场如战场,想起平时王文磊是多么的英伟不凡,举手投足都有着让人臣服的气质。可面对领导,还是要把屁股搭在沙发沿上,搭拉着头不得不服。
官大一级压死人说的就是这种情景吧?难怪这些男人打破头都要往上爬,没人愿意低着头装孙子让人骂。我听有人说过,给领导拎包,开车门要拉得下面子;手下给自己拎包,开车门要摆得出气势。
屁!中国官场算什么玩意儿。
我还小的时候,爸爸也是个小官,当年还是身居要职,眼看同级别的人个个都升上去了,只有他不升反降,印像最深的是有一年他们上头派下来一个某高官的儿子来爸爸所在的单位,话说是从基层干起,磨练磨练。别人都知道这小伙子升上去是迟早的事,所以尽巴结之能事,就像现在买一只潜力股一样,只等他升值了,就是爸爸不开窍。
作为顶头上司的他,没有对这刚来的毛头小伙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工作该批评的批评,工资该扣的扣,门道中人都知道他快要倒霉了。到了过年的时候,小伙子所有顶头上司都给他拜了年,我妈让爸爸也给他表示表示,爸爸嘴一瘪说:“论年龄我比他大,论资历比他老、、、、、、”,论来论去其在是找不到给自己的小手下拜年的理由,过不久这毛头小伙子果然升上去了。
对于像爸爸这种不识时务的人,那些所谓“上面”人来说,还不是一碟小菜,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压不死你,还怕整不死你。爸爸的黑暗岁月紧跟着手下的步步升级也就来了,没过两年他的政治生涯就在舞台漆黑的角落里落幕了。
政治舞台灯火通明在高处,为什么高处不胜寒,是因为俯首一望,脚下尸骸累累。
为什么都有人常叹,官场黑暗,说倒底你还在人家脚板心底下呢,哪有不黑的道理。
我突然对王文磊心生同情,我小时候也曾用这种眼光看过我爸爸,觉得同是男人,为什么就你要在别人面前低眉顺目,点头哈腰,那种浑身透出的窝囊气质让人不齿,作为亲人又让人有一种发寒的心疼。
我靠在门边望着王文磊,心想我是进去把他提出来呢,还是等他被人家训完。正当我抱着双手想该怎么办的时候,王文磊抬头看到了我,马上跳了起来,随即说了句什么话,出来了。
他飞快的把我拖到了他的办公室,锁上了门,表情复杂的问我来干什么?我把包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惯冷冷的说:“我妹妹被刘明义绑架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没说话。
如今妹妹被绑,说不定他也有份。
我直接从包里拖出枪顶在了他脑袋上说:“你不会不知道刘明义绑架我妹妹的事吧,她在哪儿?”
王文磊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我,摊了摊手说:“小渝,我是如论无何都是不会害你的,你怎么一直不相信我”? 我想起他在车库里把我设计了的事,心里又气又恨吼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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